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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的大黄狗

散文
时间:2013-05-02 21:25散文来源:散文在线 散文作者: 向阳村二组点击:
        

  儿时,我妈妈特别喜欢小狗。小狗对我来说有一种特殊的感情。每次我见到我家的小狗对我摇头摆尾,我就回到了欢乐的童年,仿佛童年的往事又历历出现在眼前。
  我三岁时大姐死了,哥哥都到学校上学去了。爸爸妈妈又要到队里干活,小狗成了在院子里的唯一玩伴。我记得那时是我家养了一条又大又肥的大黄狗。我有时抱着黄狗打滚,因为黄狗和我的个子差不多。我经常抱着黄狗的前爪让它站立起来像我一样走路,我看着它两只后腿一跛一跛的,我对着天自发笑。仿佛这个世界就像这小狗一样快乐。没事的时候,我会骑在黄狗的背上,双手扯着它的皮,让它吃力地驮着我走来走去,我在它背上像个伟大的骑士。不知什么原因,我小的时候总喜欢拿着刀子在黄狗的脖子上抹来抹去,可它好像知道我生怕在它身上弄出一道口子,哪怕是极小极小的口子似的,任由我摆弄。我喜欢它那身金黄色的毛,因为它特讲卫生。只要稍微有点儿脏,它就会自己跑到我家屋后的水潭里,身子一滚,再一摆,一抖就把毛洗的干干净净。它不光会摇尾巴,只要一见到亲人,哪怕是和我们家关系很近的邻居,只要没有恶意。它老远看见了,都会扑上去,用身子蹭来蹭去,鼻子还嗯嗯的哼着。还会跳起来,双腿搭在他们的肩上。如果别人家的狗对着我们的亲人乱叫的话,他还会扑上去,用爪子把它们按倒在地上。你要是到我家来借东西,你可千万要等我家里的人在他的面前,否则,你别想拿走东西。它会扑到你身上,对你汪汪大叫,那凶恶的样子恨不得把你给吃掉。但是它就是不咬你,可就是不让你拿走东西。有一次,我们队里的队长来我家借铁锹,正巧黄狗出去了。他刚走了几步,黄狗认得是我们家的铁锹就拼命地铺了上去,还一下子把他弄了个仰面朝天。我妈妈看见了,说:“这东西是我借给他的,你别动管闲事”,它立刻耷拉下了耳朵,好想知道犯了大错。弄得那个队长逢人就说我们家的狗凶。不过,他说他倒羡慕我们有那样一条小狗。
  它最喜欢到山里面窜出来窜去,不时为你驱赶出一只野兔,为你带回一只野鸡。它在的那几年,不但我家周围没有发生偷盗的事,而且庄稼也没遭到鼠害,老鼠也很少。
  那时候,我们院子里有个万老婆子,万老婆子特别凶,嫁到我们院子来的时候身上系满了布带子,说是感冒了特别怕风,和那个矮个子万六府结婚才一个月就滚下了一个娃儿。不知什么原因,她特别恨我们和我们的小孩子。爸爸妈妈一到队里去劳动,她就想方设法,弄支棍子敲我们几棍子。回来却先向爸妈告状,爸妈相信他的话,结果我自然是被抽的身上布满了红印,而她却躲在屋里发笑。万六府因为是贫下中农所以在当时在对上当会计,不知怎么的,他下令收光了我们家所有的自留地。还将我家的一课百年枇杷树砍倒了,烧了一堆草木灰,说是做地里的肥料。我们家的果树都被他霸为己有,不准我们摘一颗吃,看着自家的果树结满沉甸甸的果子,我们馋得直流口水,也不敢去摘一颗尝尝。因为他太凶了,力气又大,而且打人经常不眨眼睛,那些年龄大一点的或者年龄小一点的邻居都被他打得头破血流的。我们见了,都躲得远远的。不过,万六府最怕老婆。老婆,叫他坐着,他都不敢站。在老婆面前,他叽都不敢叽一声。天天为老婆洗衣服,做饭,还要干活,老婆叫打东就打东,往西就向西。
  这真是屎壳郎配臭虫——郎豺女豹。两口子专门生就了一副歹毒心肠,专门欺负弱小。我们院子其他人敢怒不敢言。当然我们受的欺负就可想而知了。
  有一段时候,我正在家里发高烧,妈妈急得吃不上饭,但为了工分,还得撇下我到队里去劳动。那个凶恶的女人看到我妈妈走了,相信又可以收拾我了。她来到我家里,啪啪给了我几耳光,也许是她手掌上有灵丹妙药,我竟然烧退了,头不那么痛了。她对我骂道:“你们这样的王八,阎王为什么不早点儿收了去,你为啥不死快点?见我不说话,她又在我家堂屋的神龛底下撒了一泡尿。说是要咒我们全家不得好死。也许是我的命贱,在她的咒骂下,在她出去后,我竟然还能站了起来。我最后来到院子里散步。
  她见我走了出来,又从屋里拿了一把刀子,在我面前舞着,在我脖子上比划着,可是就是没有真下手,我想要是她用力那么一拉,可能我那时真的去给阎王放牛去了。说我不够她一菜刀。正巧我妈妈回来了。什么也顾不了,扑上去就拼命抢她的菜刀,她两扑打了起来。由于我母亲力气太小,那个蛮女人很快就占了上风,把我母亲压在了下面。这时,我家的黄狗赶了回来,立刻扑了上去,把那个女人的裤子撕得一缕一缕的,屁股上的毛都漏了出来。弄得众人哄堂大笑,也许那个女人被吓住了,没有再和我母亲扭打,爬起来灰溜溜的钻进了屋里,那把象征胜利的菜刀被我和母亲永远保存。也就是因为那一次,我的身体好了起来,那个女人再也没有欺负过我们。也许是干部的教育批评,万六府也收敛了许多。
  后来我上学了,因为要起早贪黑走十几里山路。那个黄狗就每天成了我的忠诚卫士,天天护送我去学校。为我驱走了黑夜的恐惧和烦恼。可是有一天大雨,河里涨起了大水,我只有把它带到杨婆婆家。杨婆婆给它盛了一大碗饭,可它闻都不闻。没办法让我去喂,它还是不吃。大水涨了三天,它饿得直剩下一张皮。看着它连走路都吃力的样子,我禁不住哭了。
  后来,在一个漆黑的夜晚,只听见我家屋后响起了一争抢声,只听见黄狗惨叫了几声。爸爸和大哥飞快的追了上去。抱回一只鲜血淋漓的黄狗。后腿已经被打断。父亲还是用小刀在它肚子上取下三颗铁籽。由于伤势太重,我家的黄狗再也没站起来。只能躺在屋檐下的稻草窝里。它再也摇不动尾巴了,我走到它面前,它只是哼哼。最后饭也不吃,头向着我们的房子点了三下,试图站起来,但最后脑袋耷下去了,死了。
  母亲把它拖到坡上挖了个坑将它埋了,还给它垒了个小坟,还年年给它上坟,烧三张纸。教育我们说,人不能忘本,哪怕是动物,只要他们帮助过我们,哪怕是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当然,我后来怀着伤痛在上学的路上继续走着,我家又养过一条一条的狗。但我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和那只黄狗在一起时的那种欢乐。
  后来,万六府得了疾病,腿上经常肿得多高,而且晚上经常梦见许多狗在它身上咬。最后住遍了我们县大小医院,还是死了。那个万老婆子最后发了疯,最后抱着一只黄狗叫爹,也死了。
  从此万家人再也不打狗,欺负弱小的人。

                         (散文编辑:江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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