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说,“当年我们那儿的大桥还没有建造,每个人要到市区都得坐船过去,于是衍生了摆渡人的职业。外公当过摆渡人,对方渡河时要在旁边点起一撮烟,当远处的白烟徐徐升起的时候外公就撑起长篙开始了劳动。” 曾经看过一大片白色的小菊花,一片的大小大概跟一间教室一样大,可是在那个自己还是个小屁孩的时候,看那片白菊就像看电视旅游节目里面的一大片油菜花一样,它们还是外公种的并且打理着的。当小白菊都开花的时候,那味道很淡,却飘满外公所住的小院。 记忆里外公是一个爱种花种草种菜的小老头儿,小时候喜欢跟着老爸老妈去外公外婆家,大人们总是有许多话要说。母女们在那里聊着生活的琐事,说着这个季节的哪种菜应时,他们俩老丈人女婿的就在一旁抽着小烟说着时事。我在一旁犯困就跑床上睡觉,一觉醒来天亮了,外婆在煮饭,外公正在伺弄着自己的花草。外婆看到了起来了会喊我去洗漱,外公只是望了一眼就继续摆弄自己手头上的事了。 外公属于沉默寡言的那种人,他严肃,不言苟笑,不像外婆那样会把你拉过来说悄悄话,偷偷塞零花钱给你。总觉得他好像不太喜欢自己,就连走在路上看见卖零食的小店都要想可不可以不敢跟他说要吃零食,直到走过小店一段距离才敢小声地说出想要吃那离了一段距离的小店的零食。 秋天到了的时候,小白菊都开花了,最开心的是自己可以跑在花群里摘花,摘完后会拿去晒干,晒干后外公会让孩子们拿回家。直到现在,妈妈在煮菊花茶的时候还会念叨,还是外公给小白菊质量的比较好。外公所种的蔬菜,每次去那儿的时候也会带些回家。也许,外公深沉的爱就表达在他所种的东西上面吧。 我还记得那时候人生第一次参加的葬礼,是送走外公的,那时候懵懵懂懂的,作为一个外孙女跟在长长队伍的后面,跟在最后面的是村里的老人家们,不知道为什么还会感觉怕怕的,听到前面有人哭得撕心裂肺的声音,妈妈,阿姨们,舅母,还有表姐,我不懂为什么。后来,有人跟我说,一个人去世了,就意味着你再也永远看不到他了。直到现在我才明白,真的没办法再看到的那种感觉,记忆里对一个人的印象越来越模糊的那种感觉。不管不顾时间的流逝,无论你开心快乐难过他都不会再出现,可是,我心里还是回惦念当年的那片小白菊。 至少,当年看到小白菊的时候能看到一个小老头在那里精心照顾他的植物,你会跑过去好奇的看他在做什么,问他那花叫什么,而那些蔬菜又叫什么,他会一一地跟你说。 至少,当年一起床的时候还能看见一小老头在那里把凋落的树叶堆积在一起,而你,也会屁颠屁颠地跑去想帮忙。 好想回到那年,再看看那片小白菊怎样了,有没有开出雪白雪白中间点缀着黄色小点的花。 赞 (散文编辑:滴墨成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