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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了和它的夏天

散文
时间:2015-05-22 23:24散文来源:散文在线 散文作者: 薛陆点击:
        
  七岁时候常凝望东街口的皂荚树,多是在燕子压低飞的后晌,黄昏不黄,天墨蓝,而西边时常红楚楚。这老树旁是民国时期一位著名老中医的药铺子,灰扑扑大板青砖,简约砖雕和歇山顶子,庄子挺长。八十年代末把院子改成幼儿园,我小时候就在这上过学。院子东边开了个小门,出了小门就是这树,树大风凉,我时常在这地方逗留。
  
  我靸着鞋蹲在这庞大的皂荚树底下,抬头呆呆望,我爷说这树是谁他爷的祖爷爷种的,前清的树,要我这小胳膊七八个才能围住,叶子繁繁的,密密的,皂角春季是绿的,到了盛夏变得黑不溜秋,瘪了干了掉下来,树边柳家老太太还把这拾回家掰开当肥皂用。黑不溜秋掉下来的还有一种东西——知了。我是抓住知了回家喂我的猫。
  
  仲夏后,特别是收了麦子,满地的蚂蚱瓢虫和“花媳妇”,砖底下最多的是蚰蜒和西瓜虫,时不时还会有蜈蚣出没,而这后晌最明显的就是虫叫,最烦的也就是知了了,我爷又说,知了在地下呆十几年,变成蛹的时候爬出来,在人间活一夏。这蛹也就是“知了猴”高蛋白高营养,能吃。我在雨后和黄昏天凉时候还常在地下的小洞洞里挖到它,这东西动作木讷,泥泥身子六神无主,即使被抓住了也不会知道发生了什么。而下午顺着树往上爬,然后在某一高度就金蝉脱壳,先是绿的,再着就变成黑黜的成虫爬在黑树皮上,谁也捉不住,一对翅膀让人多恨!太能叫了,消停片刻行不?从太阳升起叫到三更半夜,比顽皮孩子还精神大。可是多神奇,它们在这老树下面前竟然完全败下阵,每个下午都会落得一地都是,所以我每个下午都会在这树下呆一阵子,捡到十数八只塞到口袋里,任凭其在口袋吱吱,得意洋洋回家找猫。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确实不清楚,现在亦不知。我不如给它个神秘的理由,就说是老神树的护佑让这吸树汁的家伙“伏法”,把它先麻醉了,让其飘飘欲仙忘了自己还有翅膀,从七八米高的大树上掉下来,爪子朝天,翅膀在瞎扑闪。
  
  我也总是满足的拾满兜兜才回家。我该多快乐,况且当时的夏夜多凉快,老树是天大的蒲扇。
  
  而逢上哪天运气不好,或者说是老树眷顾了这也算“生灵”的生灵。在树下几个钟头也没有一只掉下来,只有几个被蚂蚁食空了的黑壳子,成了夏季的标本。而乌漆麻黑的夜,这树上还有多嚣张放肆的知了嚷嚷,我嘟嘴扯下脸,脸上竟还会落下知了尿的尿,奇耻大辱,愤懑难消!心说小爷我定将你这黑魆魆的东西全抓来喂猫!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像这愤愤的夜,我多难平静,猫也不平静了,爪子搭到我的凉鞋子上,看着我空空如也的手,馋馋叫唤。终于老爹支出了自己当年用的一个“阴招”,后院子多桐树和枣树,他说知了都有“夜盲症”,晚上眼神不好使,而且胆小,倘若开了前面楼房口的灯,再去用脚蹬那些桐树,大桐树一摇晃,那些知了定会吓破胆的乱飞,而且是趋光的飞到有灯的地方,而且会速速降落。结果呢,妙妙妙,喵喵喵,爹蹬了几棵大树后我和猫都欢腾了。先是听见树上有慌乱极了的杂乱叫声,然后果真那知了像马蜂一样直趋光源,几秒钟就只听知了的纷乱的“逃亡”声,愚蠢的撞墙声,撞人声,猫逮住了落地的知了的示威声,我的笑声,几阵凉风吹到手忙脚乱的我的耳旁,我坏笑了一下,又感觉太神奇了,拿着大铁桶去一个一个抓,抓住第一件事是撕了它的翅膀,因为他还会得瑟乱飞。终于塞了半桶,而那两棵细泡桐树,老爹留给了我,我恶狠狠用凉鞋去踢这树,要么踢空了滑到了,要么鞋飞了,即使踢中了,这树上却丝毫没有知了飞出去,我也只能呜呜呜呜后抱着铁桶喂猫去了。而才明白,小树太细,应该很少有知了在它那儿过夜。于是我也就主动放弃了这几棵小树,后来与老爹一起去袭击那几棵大树,这里定是我的功劳,而捡知了的多会是我妈。
  
  其实知了被我捂住第二天会全死,因为声音太大,放到铁皮桶里就成了一个大音箱,所以放的离卧室很远,而且全封口,里面那些嚣张家伙叫累了就全被闷死,但是次日猫还会吃,不过多半个月后这喵叫的家伙也对知了肉没兴趣了,闻闻就离开,或者只是在耍活知了,耍丢了或者飞了,它只会在我面前失意抓狂!而到了来年夏天,它又会对这知了肉产生兴趣,又会蹦跶蹦跶去和我在灯下抓知了了。
  
  关中夏夜的午后多会让人觉得清爽,大树下风大,也极少招蚊子。我欷歔因没写作业而挨得打,端着小凳子在大前门口补着作业。我也是在亲自去把这渭河平原上的红日送走,借着彩霞而画一张涂鸦的美术作业。而东街口攒聚千亿个细小叶的皂荚树,在风的最前端轻轻抚这每一寸黄土地,蝉哦,知了哦,还在嚣张,黄土地上一地的土洞,仍然是是知了儿的巢穴,等着这地下活了十几年的东西爬上大树,脱变又蜕变,脱去硬硬壳子,身上的肌肤是嫩黄绿,越来越暗,越来越暗,等到某一刻它定会老了疏忽了从树下滑下去,成了猫食或者又一个夏的标本。渐渐缓缓的东边月和西边红日叫板,根生爷家的秦腔自乐班,哇哇呀呀呀又会开始,二胡板胡弦拉的比昼还长,司鼓铙钹梆子啪啦啪啦,带来些关中夏夜的风,老榆树摆风送给皂荚树,皂荚树把风赠给我,我呲牙笑笑,想着明天定要拿着爷挖野菜的铲子在那树下挖知了猴。
  
  那夏多会变了,知了也会不见了,泡桐结了球球,而那球球又被风吹干了,我也不晓得每年那知了是什么时候离开,总之是地上的洞洞渐渐没了,好多树上的知了壳也渐渐没了,等秋凉了树吹冷风后院枣子叶落了,我的小时候又会和我的猫蹲在大门口,等下一个穿凉鞋短衣裤的日子,等下一次知了的到来。
  
  多年后的今天我再想起来,是觉得这一切走的太急,急匆匆里不知道自己能看到多少本初的东西。现在窗外的知了叫声我会很烦,而现在后院那几棵细桐树也变格外粗了,谁会有那多余兴致去踢它?心想想,还是别糟践人家树先生了。如今这是在湖南的夏夜,这七月未免太热烈,这是我已经驾驭不了的温度,竹席上歇着,眼睛忽闪,而几台风扇对着我,却依旧燥热心烦,心想我的那棵大皂荚树该多凉快,呵呵一笑,多成了无用之思。
  
  风扇的风网住这个夏天,又回旋的转,转出了那么些年。转的让当初所有质疑都竟都成了恍然似的大悟,多神圣的东西变的好唯物,刚掉牙齿时抓知了那几声笑,这过的太久,笑不出来了。而一样的是知了依旧在窗外,趴在樟树上趴在玉兰的大叶子下,也仿佛是叫了一个来月了,而我也是近几日发现它的存在。暑气太重,我也乏乏无力。偶尔笔尖转转,它还是依旧与同伴们在自己的天堂口奏它的单调一韵曲,或者说太安逸,没人捉它们。
  
  嗞……嗞……若你如我会在乔木上仙游,去捕捉这东西,我也“还童”。不用筛网,用眼睛与大脑的中枢神经。我会在湘江畔看见渭河北岸的东西。模糊里看见细小繁多攒聚一起的巨大的伞,多凉风,可我又多不悦,谁会想到〇五年这棵老树的后人会将这百年的圣灵老树以低价卖给了某历史博物馆,后来还因为树的所有权去查族谱,根据家族脉络的亲疏程度“分赃”这又多可笑,那夏的凉风来了,虬龙根繁茂的枝叶大盖,在锯齿下无力,掉落的皂角归了土,来年的出土的知了,慌忙看着黄土上俨然消失的一切,而我的故事,他们的故事,还有它们的,挺“嚣张”的知了,几只鸽子,树洞筑巢的燕子,几只寻知了吃的花猫……这些故事,该是被这年岁弃在了哪个地方。
  
  好在知了还依旧是知了,我尝试和湘江夜用简练挺劲的“汉八刀”勾勒出高额、突眼、宽颈、翅翼。秉着篆刻刀的,去切出一个又一个记忆的棱角。而我会把这蝉雕的活脱脱,让它在许多单调的夜里,伏在香樟树上,长长鸣,去打扰我睡觉。
  
  嗞……嗞……
  
                            (散文编辑:江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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