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虽然鸟笼是鸟儿舒适安谧的避风港,是它挡风避雨的安全岛。但再精美华丽的鸟笼，那也是禁锢束缚自由的地方。笼外的世界虽然充满了危险与伤害,但对鸟儿来讲,那也是个好奇未知的世界。它应该也想去探知与认识。有一天,由于我的疏忽,鸟笼门忘记关了。我去给鸟儿喂食时,发现鸟儿不见了。我顿时懊恼不已,非常沮丧，心里暗呼,糟糕,糟糕。但又一想,我虽然丢了一只宠物,但换回了鸟儿的自由,值得,值得。可又一想,鸟儿从小就在笼中生活。它能适应外界恶劣的环境吗?刮风,下雨,觅食,避险都是它必须面临的课题。它能安全快乐的生活吗?它能与其它鸟儿和睦相处吗?心中忐忑不安,久久不能平静。 过了数天后,突然有一天,我听到一只鸟儿在叫。声音是那样熟悉那样亲切。啊,是我丢失的那只鸟儿。于是我就特别留意。几天来,我天天听到它的呼唤，声音好象近在咫尺。对,就是从对面那棵大杨树的绿叶叶隙中发出的。那棵杨树,叶茂干粗,绿叶茂密,冠大成荫,真是鸟儿居住的好地方。可吃食怎么办?于是,我把空鸟笼放在窗外,打开笼门。每天早晨我就换一次水和食物,期盼鸟儿回来。可是,几天过去了，仍是只闻其声而不见其鸟,丝毫不见它的踪影。于是,我天天闻声找寻。原来,鸟儿被邻居给收留了。我见到它时,鸟儿正在笼中欢叫。食碗中盛满了蛋黄等美食，真可谓此间乐而不思蜀也。 终于鸟儿回家了。在母亲家里,有时也忘记关鸟笼。由于凉台是封闭的,到不用担心鸟儿会飞走。鸟儿会从凉台上大摇大摆走进屋中。有时,它会从这间屋蹦蹦跳跳到另一间屋，东瞧瞧西看看,如入无人之境。以后,我们就经常开着笼门。最称奇的是,有几次母亲正在做饭，怎么听到鸟叫,低头一看,鸟儿昂着头站在妈妈脚边,在不停地叫着。走到笼儿一看,食碗儿空了。鸟儿,它会自己讨食吃。当你拿着食时,它会连蹦带跳跟着你走回它的笼中进食去。 二 八哥鸟不但好胜,也是看门的好手。我母亲年龄大了,耳朵不太好使，鸟儿起了个传声筒的作用。只要有人敲门或按门铃,或电话铃响,它就会大声呼叫。在厨房干活的母亲就会知道,有人来了或来电话了。它成了不用花钱雇用的可爱的小助手。有时,它也会误导你。邻居家有人敲门或有别的什么声响,它也会大喊大叫。当你出来看时,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这时,你若数落它几句,它就会装着没听见，并不去理会你，我行我素干着自己的事。 我们家的鸟儿还是名看家护院的行家里手。前些日子放养在家中，给了它充分的活动自由。当查水表或煤气表的抄表员来家抄字时,它也不知害怕,总跟在抄表员后面,人家上那儿去,它就跟到那儿寸步不离。我妈不断提醒人家看脚底下,别踩着鸟儿。抄表员觉的很希奇就问妈妈,妈开玩笑地讲,它在看家护院。引的抄表员忍俊不止哈哈大笑。 有一段时间,可能是由于季节转换的原因,它也沉默不语。母亲看电视时,就把鸟笼拿到电视机旁。让它与电视对话。几天后,它就又恢复了往日的活泼。 为了增加鸟儿的自由活动空间,有段时间,我们将鸟儿放出来了。整个屋里也成了人鸟共享的空间。鸟儿大部分时间在凉台活动,但有时它也在屋内进进出出。随之麻烦就来了,鸟儿太不自觉,随地便便,弄得便地是鸟粪。没办法我们取消它的特权,请君入瓮。鸟儿心野了,不再那末俯首贴耳了，稍不留意它就跑出来了。你往笼里赶它,它会跑来跑去与你捉迷藏。 有一次,真得找不到它了,我满屋内喊鸟鸟,也不见回答。那儿去了?屋内的窗上都有纱网,不可能飞出去,在那儿呢?最后终于在桌子底的横樑上找到它。因盖着桌布,遮的严严实实,根本无法发现它。这下它可不干了，你一靠近它,它就毫不留情向你发动攻击,脖子上的毛都竖起来了,真象一只好斗的小公鸡。只好,我一手提笼,一手拿一根小木棍往笼里赶它。进了笼内,它可不愿意了，不管三七二十一,谁靠近笼前,它就啄谁。 为了给它点自由,我妹妹来时,也让鸟儿出来放放风。这时,它会特别高兴,同你一起嬉戏。鸟儿站在你前面,用它的喙啄你的脚。啄鞋面看你没有反应,就改啄你脚面和脚踝，逼的我妹妹连连后退。(但鸟儿即使啄上也仅是有一点感觉而已)我妹连连喊坏鸟！坏鸟！有时,我妹妹还拿着太阳帽沿,让鸟儿跳在帽箍上,随着妹妹胳膊的摆动,来回荡秋千。鸟儿很会利用尾巴掌握平衡,无论摆动幅度有多大,它都稳若泰山。我妹妹累了,不想与它玩了,但鸟儿余兴未尽,赖在帽箍上不肯下来。 当初,我为了给妈妈解闷决定把鸟儿拿到烟台去的。为了路上方便,我买了一个粉红色的小鸟笼。笼儿很小很小,鸟儿进到笼儿整个空间基本就占满了。为了让鸟儿在路上不受惊吓，我还为鸟儿还做了个布套罩住鸟笼。路途遥远,从装笼到放出共需近十个小时，这对鸟儿可是一次生死的考验。我怕出意外,时时掀起盖布看看，鸟儿卧在笼中,一动不动不吃不喝。也真够它活受罪的！鸟儿的生命力真是够顽强的,总算路途没有出意外。你想人坐八九个小时的火车,也浑身不自在,何况鸟儿它需要一动也不能动,以一个固定的姿势蹲在那儿。从那以后,这只粉红色的鸟笼,在鸟儿的眼中就是个几乎要它命的怪物。只要鸟儿一见到它,就会发出竭斯底里地怪叫。那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和怨恨。这段可怕的经历,从此以后,就象刀子一样刻在它的脑海中。现在已经过去六七年了,当你把这只粉红色的鸟笼拿到它的眼前时,它还会怪叫不已。 三 每年夏末秋初的季节,鸟儿就要经历一次痛苦的磨难，漆黑闪亮象缎子似的羽毛就会变得暗淡无光。不时,有羽毛纷纷脱落，眼圈周围的毛也没有了,露出白白的皮肤。鸟儿引之为荣的桂冠,也悄然褪去，彻底变成了只丑小鸭。鸟儿两眼无神,萎靡不振，两条腿几乎支持不住身体的重量。鸟儿整日卧在笼底，身上沾满了鸟粪。为了保持鸟儿身上清洁卫生，母亲一天换几次纸，让它始终卧在较干净的纸上，就这样苟延残喘,奄奄一息经过数周时间。天气渐渐凉了，为了使它能暖和一点，我就尽量把它拿到有阳光的地方，它会充分利用阳光的照射，侧着脑袋平躺在横杆上，并把翅膀伸展开来做了个高难度的杂技动作。最初，我以为鸟儿生病了吓了一跳，可当我走到它跟前时，它就站立起来了。为了不打扰它的安静，我悄然地离开了，让它尽情享受阳光给予它的恩赐。当羽毛初长成,渐渐地丰满时,鸟儿又焕发了往日的风采。这真是一次痛苦的煎熬与历练。真如凤凰蘖槃,浴火重生。 只有经历了痛苦才会更加珍惜生命，这是生活给予我们的启迪,也是对生命的一次诠释。八年了,整整八年了。鸟儿从幼鸟长成成年鸟又进入暮年。鸟嘴也变得畸形,眼中也长出了黄斑,把瞳孔遮挡了。为了进食,它侧着嘴吃,为了能看清东西,它费力的用眼肌挤压,把黄斑避到下眼睑部份。但它叫声依旧，它那种不畏困难积极向上的精神,深深地打动着我鞭策着我。让我用乐观主义的精神去面对生活面对人生面对未来。 撰稿人：臧琪滢 赞 (散文编辑：江南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