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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在后院一个装有泥土的泡沫箱里撒了一些含羞草种子，过了些日子含羞草种子便冒出许多小芽。长着长着，许多的幼苗可以移栽了，我拔了几株长得较壮实的栽在小花盆里，看着它一天天地长大，可以触碰它的叶子，看它害羞地将叶片收合起来，煞是好玩。 说实话，我不是很会侍弄花草，顶多也只是一时心血来潮偶尔养一两种花草，有空时看看，最终都是让那些花草顺应大自然规律，自生自灭去了。可是唯独对含羞草有一种别样的情怀，我想这不仅是含羞草特有的一种生物习性，它的叶片触碰一下会合起来的缘故，还与自己童年时一次冒险的经历有关吧。 那时我还没上小学，估计也就六岁左右。听伙伴们说，邻居有另一个伙伴从乐清她大姐那里弄来了一种很神奇的花草，俗名“害羞花”，只要手指碰一下它，它就害羞地将叶子合起来。我听过姑姑说的马兰花神奇故事，不想身边竟然有如此神奇的“害羞花”，我好想去看看，试试摸一下它的叶子，是不是如伙伴们传说的那样。据说因为太多人去触碰“害羞花”，那个养花的伙伴说，触碰多了这“害羞花”就会枯死掉，她家姐妹就把含羞草偷偷移栽别处了。可是到底还是逃不掉孩子们探奇的心理，有人看到了，又悄悄口口相传，说那花就藏在她家房子后墙根沿，用许多灌木伪装挡住。 在一个午后安静的时刻，我一个人悄悄溜到她家后墙根，看看四下没有人，就轻轻地拿开那些遮挡的灌木枝，果然看到了那株神奇的“害羞花”。一株小小的、弱弱的，有许多对生小叶子的草。我用手指小心翼翼地碰了一下它的叶子，果然如伙伴们传说的那样，叶子唰地一下合拢了。我怕被主人发现招骂，不敢久留，恢复现场，像个小偷一样迅速离开那里。对于一个六岁孩子的探奇心情，直到现在我还能有那么深刻的记忆，可想而知，这事儿对我影响有多大。 许是那娇气的“害羞花”确实怕羞，又没有阳光的补充，邻居伙伴的那宝贝花草到底没有养活，人们也没有看到它长大开花的样子，当然也就没有种子留下来了。只是含羞草在我的心里一直有抹不去的记忆，我心心念念着，自己哪一天能真正拥有一株含羞草。 有一年，台湾有一部电视剧热播，题目就是含羞草。我记不得电视剧情说了什么，只是深深地记住里面的主题歌：小小一株含羞草，自开自落自烦恼，她不是存心骄傲，只为了只为了美丽情操……这下又勾起了我儿时的回忆，可是我依然无处能找到含羞草。 直到我去了温州读书，在毕业那年夏天，我跟同学讲起自己的含羞草情结。同学告诉我，在妙果寺花鸟市场有含羞草出售。于是在离校回家前一天，我极度兴奋地一早坐公交车到了花鸟市场，花了一元五角买了一株含羞草带回家养。 我像宝贝一样呵护着这株含羞草，给它换上漂亮的花盆，每天早晨把它端到窗台上，晚上又拿进房间里，不时碰碰它的叶子，满足了儿时的那份好奇心。我发现这娇气的花草还有天气预报的功能。太阳出来了，它就张开叶子，精神抖擞地舒展着；晚上天黑了，它就合上叶子，耷拉着枝叶，像是在安静睡觉。遇到天气有变，沉闷，似乎要打雷下雨了，它的叶子也会自动合起来，这真是神奇的“害羞花”。长啊长啊，我的含羞草越长越壮，枝丫更结实饱满了，向花盆四周蔓延，还结出许多花骨朵了。 有一天早上醒来，我发现含羞草开花了，一朵淡紫色的小花摇曳在枝头，像一个小小的毛绒球缀在枝上，可爱极了。六岁那年对含羞草那么好奇又渴望的心情，在看到花朵开放的那一刻终于得到满足了。可惜好景不长，一场台风，把我精心培育的含羞草给刮坏了。 两年前，斜对门卖鸟鱼花草的那对夫妻送我一株含羞草，我把它养得特别壮实，花盆就摆放在门口的石板上。每个路过的人们都要摸摸碰碰它的枝叶，看它羞答答将叶子合起来耷拉下来的样子。等到它开花了，更是吸引人们注意，邻居们都啧啧称赞这株神奇的花草，不时逗着玩。等到它花儿谢了，种子成熟了，我便采摘下来保存，来年再来种植。曾经好几次移栽种在小花盆里的含羞草，被路过的行人悄悄顺走了。我想那些人估计也有我儿时的含羞草情结吧，就送给她得了，只是没有开口向我要，有点不厚道。 今年的含羞草又出了好多苗栽，我送了几株给同事，也养了几株带到学校给孩子们玩，给他们观察认识这种好玩的花草。让孩子们碰一碰，看一看，含羞草是怎么怕羞的。我主动让孩子去认识含羞草的特性，不想让他们留有我儿时的遗憾。孩子们回家会快乐地告诉妈妈：今天我碰了含羞草了，它的叶子会合起来，真好玩。这样的快乐体验，谁不想多一些更好呢。 2017.06.27于家 赞 (散文编辑：可儿)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