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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白色的蒸汽从机车顶端的喷口处似箭般地喷出，刺耳的笛声拉响了。火车缓缓地开进了济南站。我带着一夜的疲惫和渴望，急不可耐地随着人流下了车。这是一个令人难以忘却的夜晚，一段铭刻着心酸的记忆。看着满地花花绿绿的爆竹皮，我知道我就要到家了。 这也是一个未眠之夜。冷风嗖嗖天上飘起了零星雪花。我本能地缩了缩脖子，连提带拽地把年货提下了车。带的东西可真是不少！有大米小米肉鱼苹果等，足足有六七十斤重。我一边吃力地向公交车站移着，一边盘算着怎样带着这些东西去挤车。 天色还早，很幸运公交车上人并不太多。看来担心是多余的。我顺利地上了车。汽车一路前行，沿街的道路两旁，大红灯笼，庆祝新春的对联悬挂张贴在各家的大门口，到处都呈现出一片欢乐喜庆的景象。可能是人们经过一夜的兴奋狂欢有点累了，街上仅出现零星的行人。我心中盘算着下了车往家走，还有一段不近的路程呢。 记得有一年由于我拿的东西太多，下车又太过匆忙，把一幅挂历丢失在车上。为此我懊丧不已后悔万分，妻子后来也常常拿此说事，怪我办事不利索丢三落四的。 那时工资挣得少，恨不得一分钱掰成两半花，丢了几块钱的东西那也是很心痛的。 每年我都要往返两地数次之多，若是深秋时节回家，沿着铁路线你又会看到一幅别样的景色。草黄叶落，窗外是满目苍凉。黄褐色的土地上，点缀着星星点点的破旧土屋。树木的枯枝在寒风中摇曳，偶尔几只老羊在斜坡上吃着草。一阵旋风把落叶带入空中，旋转着翻滚着飘向远方。我感觉自己也象这飘忽不定的残叶，在人生之路上漂泊着。 但草长莺飞的季节，也会使疲惫的我心情豁然开朗。天气渐渐地暖和了，大地披上了绿装。在蓝天白云的陪伴下，火车飞快地行驶着。人们好像受到气候的感染，比平时也活跃了许多。每到一个车站时就会有许多推车提篮的小贩，他们蜂拥到每个车窗口前，挥动着双手叫卖着，兜售着当地的特产。如德州的扒鸡，周村的马蹄烧饼，莱阳的脆梨，乐陵的小枣，肥城的鲜桃等等。此时，旅客也一扫昏昏入睡疲惫不堪的心情，兴奋高涨起来纷纷挤到窗口，慷慨解囊相竞购买。直到火车缓缓地开走了，吆三喝四的车站小贩们才肯散去。 此时，人们就如打了鸡血一样兴奋不已。车厢内弥漫着烧鸡烧饼等的各种香味。有几个好像干重体力活模样的人正对着酒瓶，一口白干烈酒，一口烧鸡地自饮自乐起来。半瓶老白干下肚，话匣子就打开了。他们谈今年的收成，谈天南地北的风土人情。车厢内像炸开了锅，吵吵嚷嚷一片吵杂声。偶尔一个孩子哭喊着要撒尿，他母亲会抱着他在两车交界处哗哗地就地解决了。人们见怪不怪好像已经习惯了。大家继续谈论着社会上的各种奇闻异事引来一阵阵欢笑声。 有些老乘客早已熟记这段胶济铁路，能把每个停车的站名如数家珍般地报出来。有时，不等列车员来通报他们就成了义务报站员。 那时，人们也没有什么隐私可言，大家都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小孩哇哇哭着要吃奶时，年轻的母亲必须在要尊严还是要宝宝的抉择上做出选择。于是，年轻的妈妈就解开衣襟喂起了孩子。大家也很自觉把头扭向一边表示了对她的尊重。 记得有一次我乘坐的火车经过一个叫三棵树的小站，一位中年农妇模样的妇女，右胳膊上挽着一个蓝底白花的包袱，象要下车回家的样子。别的旅客都从前面的门下了车，唯独她独自打开了对面的车门。 此时正是中午时刻，我们几位旅客闲着无事边吃着午饭边向窗外观望。 突然，我们见到一位列车员奋不顾身箭步如飞地窜了过来，上前猛拉了那位妇女一把。那位妇女正行走于另一条铁轨之间。妇女冷不防被拉的脸转向了我们。同时，她也发现了呼啸而来的火车。只见她满脸惊恐两眼圆睁，说时迟那时快一辆火车风驰电掣般地驶过。列车员和那位妇女刹那间都不见了。大家齐声惊呼：完了！完了！两个人全完了！ 火车采取了紧急制动，车轮停止了转动在铁轨上滑行。车轮与铁轨发生着剧烈地摩擦，火花四溅。大约驶过了两三个车厢后才停了下来。 一会儿，只见那位列车员从车头处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他衣帽不整浑身是土狼狈不堪。他正用一只手托着另一只鲜血淋漓的手走过来查看。看到他没出大事，我们大家悬着心终于放下了。 但是那位妇女却没有那么幸运，她被车轮卷入了车底。这时，从车上急忙下来几位工作人员，用一根粗铁丝拦着那位妇女的腋下，把尸体从车底下拖了出来。只见一堆头发披在肩上，整个头部全部进入了胸腔内，那真是惨不忍睹令人胆寒。我正吃着包子再也咽不下去了，赶忙吐了出来。 这件惨事的发生是与列车员有着相当大的关系。他忘记锁车门，被那位妇女误开了。过后大家议论，若当时列车员不是拉她一把，而是改为推她，她有一个向前走的初速度再加一个推力，就有可能躲过此劫。但列车员是冒着生命危险过来救她的，他也尽力了。车祸猛如虎，一个小小的忽视就有可能带来血的教训。安全这根弦每时每刻都不能放松。 回顾过去展望今天，如今各个城市的车站都修得高大气派雄伟壮观。象烟台车站也是旧貌换新颜。回想起六七十年代时，烟台车站是个有着几十年历史的老车站，它陈旧狭小。候车区一排排的木制长条椅子，脏旧不堪。水泥地面也多处破损。由于采光不好空间狭小购票乘车人员拥挤不堪，厅内总是昏暗嘈杂空气浑浊。 那时，火车车厢内基本是硬座位。车座的包皮是灰绿色的人造革制成，由于常年的磨损，有的车座还打着补丁。就像上一个世纪六十年代发扬艰苦朴素作风一样，大家已见怪不怪习惯了。 由于那时，烟台车次少，每站必停，火车的行进速度那真是慢如蜗牛，几乎每趟车都是人员爆满。车到了终点站，车门就象张大嘴巴的巨兽一样，人流总是吐也吐不完。大家携儿带女大包袱小提留，站台上人头攒动摩肩接踵，找孩子接亲友呼声一片。那情形就同我们看到抗战期间逃难的难民涌进大城市一样。但总归这有着本质的区别。此时，人们是为了生活而奔波，而不是为了逃命而背井离乡。 但令我们倍感欣慰的是，我们当年的遭遇还没有印度现在乘车这般“壮观”。当我看到印度行驶中的火车时，那真是令你惊掉下巴！车顶车两侧都挂满了人，整个车厢被乘车的人所包围着，场面太震撼了令你惊叹不已。怪不得印度乘车如面临洪水猛兽，车祸惨剧连连不断。想想他们，我感觉我们还是比他们幸运多了！ 今天“火车”的概念已经发生了颠覆式的改变。我们乘坐的“火车”不！应该称之为列车。人们乘车不再仅仅是为了工作生活的需要，而且还成了为休闲观光游玩而乘坐的交通工具。山东是旅游强省，旅游资源独具特色，自然风光秀丽多彩，名胜古迹众多。有三孔、泰山、崂山、蓬莱阁、刘公岛、天下第一泉等5A级景区，均匀分布在高铁沿线上。旅客在尽情享受自然美景、民俗风情的同时，也感受到乘坐高铁旅游出行的快捷与舒适。 确实，当我们乘坐高铁行驶在蓝烟线上时，那真是一种享受。座位舒适空气清新，速度快捷而又平稳。 曾有位外国友人在乘坐中国高铁时，为了测试它的平稳性，在桌子上竖立一枚硬币。飞速行驶的高铁列车没有一点颠簸的感觉，硬币在行驶的过程中始终未倒让世界为之称奇。 如今人们透过车窗向窗外望去，沿线高速公路上的客车与我们同行，雄伟壮观的高楼大厦如雨后春笋般地拔地而起，一个个村落就像是一座座的别墅一样整洁漂亮。我们不仅感慨祖国近十几年来发生的巨大变化，我们的生活将会越来越美好！ 让我们看看这样几组数字，就可以了解我国铁路建设变化之巨大。现在我国国家铁路长度约有127949公里，居亚洲的首位。特别是青藏铁路的建设，创造了西藏公路运输史上的多项纪录。 青藏铁路是世界海拔最高的高原铁路：铁路穿越海拔4000米以上地段达960公里，最高点为海拔5072米。青藏铁路也是世界上最长的高原铁路。由于面临脆弱的生态环境，高寒缺氧及多年冻土和狂风扰乱等几个世界性难题，在建设过程中我们创造了许许多多国内外的“第一”。 中国的铁路建设已经成为一张亮丽的名片被世界所瞩目，中国铁路也以绝对优势遍布于世界各地。俯看现在展望未来，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人民的生活会变得越来越美好。 臧琪滢 赞 (散文编辑：滴墨成伤)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