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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3--4)
时间:2011-07-05 19:44
散文来源:本站原创
散文作者: 花落无情点击:次
3
弟弟出生的时候也是母亲最焦虑的时候,因为家里实在端不出像样的饭菜,饥一顿饱一顿是常有的事,为此母亲想到了养猪来贴补家用。
于是,他用仅有的几元钱买回了一头小猪崽,那就是全家人的希望。可喜的是我们家的那头猪还算争气一直长得很好,那是母亲的希望也是全家的希望。母亲说,那一阵最大的心愿就是它能长得再壮点,那样到了年底就可以多卖些钱,好给我和弟弟添一件像样的衣服。
但随着猪崽越长越大,吃得也就越来越多了,终于有一天,它断粮了!而更让母亲闹心的是我们居然连一块钱的猪食都买不起!怎摸办?眼看着要出栏了,要是就这样给饿瘦了那不是前功尽弃了吗?那可是一家人的指望哪!想来想去,母亲决定先去邻居家借一块钱,可那时候家家都不富裕,借钱比要他们的命还难,母亲最终无功而返,一毛钱也没借到。
天渐渐黑了,猪圈里嗷嗷的猪叫声不时传进耳膜,母亲终于坐不住了,只好硬着头皮又进了另一家,这次母亲借来了一元钱。“她家怎麽会有钱呢?”我问母亲。“人家她男人是一名工人,每月都有些收入,所以她才存了些”“也多亏了人家那一块钱,不然哪来的猪饲料。没有饲料猪很快就会瘦下去”回家后,母亲便用哪一元钱买了些麸皮再配上点青草啥的,暂时解决了猪的吃饭问题,(其实牲口和人一样,也要吃饭的)母亲说,那一元钱可解决了大问题。可是我们呢,还是在有一顿没一顿的凑活着过。
年底,猪出栏了!我们也过了一个不错的新年,只是这样美的日子太短,还没过够呢就过去了,生活依旧恢复到了常态。怎摸办呢?得想法挣钱那,不然这一家子怎摸活。可是,面对时时刻刻被当作资本主义尾巴割掉的风险,作为一个普通农民他们除了依靠土地,(我就想不通,一样的土地,为何那个时候却总打不下多少粮食以至于到了年总决分家家户户还是不够吃)又能干什么呢。处在贫困之中的中国农民啊,何时才能走出阴霾................
待续.....
4
75年,运动仍在进行,这时三爸已经到了结婚的年龄。做为二哥的父亲听从了奶奶的安排决定举家搬迁,可是这或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就难了。你想那,要搬家就得要有住的地方吧,要想有一个住的地方就得盖房吧,可在那个连吃都成问题的年代,要盖一间房子又谈何容易。
怎摸办?挣钱呗。可去哪儿挣,如何去挣,这里边的问题可就复杂的多了,如果稍有不慎,就会成为别人的把柄。到时候边说挣钱恐怕连命都保不住。(别忘了那可是一个疯狂年代)但是,没办法,眼前的困难必须得克服,房子也一定得盖。
于是,母亲去了大姨妈家,那是一个产稻子和羽子(一种用来裹粽子的植物叶子)的地方,姨伯是村里的干部,负责看管羽园和稻地。下午回来的时候,母亲手里便多了一些东西,那是一小袋大米,还有一捆捆绿色的叶子。“有米吃了,绿叶子是什么?”我一边暗自高兴一边问母亲。“绿叶子是包粽子用的”就在我欣喜的时候,母亲的一句话让我的脸立刻阴了,因为我知道母亲肯定有了想法,丫就是说,这不是给我们吃得。
果然,母亲很快就端来了一盆清水,然后将米到了进去,这是包粽子的第一步,然后开始清洗叶子上的灰尘,完了将它们一片片用水抹在一起,准备工作就算是完成了,只等天黑没人的时候才包成粽子,我没有等到母亲包粽子的时候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已是半夜,是粽子的香味催醒了我。咽了口唾沫,我问母亲可不可以吃,母亲朝冒着蒸汽的锅里看了一眼说“这是要卖钱的,不能吃”。我知道母亲舍不得。其实我也舍不得吃。
天亮的时候,母亲垮着篮子去了镇上,九十个香喷喷的粽子不到半天就卖完了。回家时母亲特意买了一包饼干送给我们。那些粽子在母亲的手里变成了我们没见过的大钱....一张十元的纸币。那是我们家最大的一笔收入,也是我们的希望。
那一阵,为了生存需要,村里的男人们都冒着被抓捕的危险一帮一帮的钻进山里,吃干摸,肯芋头,睡草屋,为的是能从山民那里买到砍伐好的树木,(那一根根木头就是盖房子用的木料)然后不辞辛苦的扛出深山卖掉,从中赚取差价,虽然担点风险可总算有点进账,父亲当然也想去,(因为我们必须在冬季盖好房子)只可惜我们连几块钱的本钱也拿不出来,只好眼睁睁看着别人来来去去却毫无办法。
就这样,父亲拿着母亲给的十块钱进了山,一来二去的倒是赚了些钱,再加上借的,我们的房子就这样动工修建了!盖房的具体细节我早已记不清了,但搬家的那一刻却永久的留在了我的记忆里。
那天父亲拉着架子车,车上是两床破旧的棉被和一家人的生活用品,弟弟就爬在车上,母亲在车边扶着车子,而我则端着一个小木碗紧紧的跟在车子后边,一步一步的远离了那个生活了五六年却承载着幼时所有快乐的小房子,来到了村外的新家.,从此离奶奶远了,离曾经的家远了.......
新家很小,很潮湿,但却是是父母努力要给我们的一个正式的家,一个能容纳我们所有幸福和不幸的安身之所。。。。。。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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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编辑:江南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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