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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周家老二开始与阮家相识(2) 阮子良和妻子都是县硖川中学的老师。建国后十七年，他俩是学校的骨干教师。十年动乱开始后，他们只注重教育业务，忽视了政治走了白专路线。差一点被划为右派。好在他们都出自工人阶级，没有红色家庭背景，也不是黑色的五类。结果被戴上了老九的帽子。在大小会议上受批评，作检讨。但工作没有被开除。但原来教导主任的职务撤了。冯香梅原来是教外语的，当时提倡向苏联老大哥学习，连外语也要学习俄语。而冯老师是学英语的，而且是美式英语，当时正与美国交恶。连伟大领袖毛主席也说了美帝国主义是纸老虎。那么学校还有英语存在的必要？所以好多学英语的老师靠边站，改教其他课程。新调来了许多俄语系的老师。冯老师改教了生物课，但生物课又不好教，特别是生理卫生课，不能讲得透切，否则被套上传播流氓的行为。冯老师也在生物这门课上，混到了七五年。没想到他们想邓小平恢复职务后，国家有了起色，教育又开始被重视起来。没想到好境不长，没有几年，又来了这次运动。将阮子良夫妇打发到农村接受贫下中农教育来了。 亚琴听了阮叔这番话后，心里羞涩极了。脸红地从井边跑进了屋里。姐姐亚珠看到妹妹刚在井口怎么突然又跑了回来，而且脸红红的，就问她。 “刚才，你不是在和人家说话，怎么脸红跑进来了？” “没有。我也想进来照照镜子。”亚琴回到房间，看到姐姐正在梳洗盒前照着镜子。就急中生智地说着谎言。 “进屋照镜子，脸红什么，一定你刚才听到了什么。” “那有呀。”亚琴还是否认着。 “听妈妈说，住在我家的那对夫妇，还有一个小男孩。”亚玲不知情地从妈妈那里听到的有关阮家的事告诉给妹妹。 “恩，我刚才还见过呢。”亚琴这次没有说谎。 “你见过。刚才，怪不得你脸红了。长得漂亮吗？”亚珠向妹妹打听着。 “还不是一个小男孩子。”亚琴对阮鹏的印象，不是太好，也不是太坏。她觉得阮鹏比农村的男伙伴干净得多，没有鼻涕之类的事发生。他穿的衣服虽旧，但洗得干干净净，个子比一般同龄人要略高一些，他还是一个红小兵。看来他在学校里学习不会差，否则评不上红小兵。 “不会吧，如果长得一般，你不会这样有反应的。”亚珠还是想套出妹妹心中的真实想法。 “不是啦，姐你想多了。还不是阮叔说了那句话。”亚琴想姐姐抱根问底的，还是干脆全告诉她算了。免得她又要唠叨自己了。 “刚才阮叔说了，要他儿子叫我妹妹。” “这是好事呀。”你认一个哥哥也不错，我也可以多一个弟弟。 “你去认好了，我可不认。我又不了解他。”亚琴从内心里抗拒着这个小男孩。 “以后，熟悉了就好了。说不定，他和你一个班上学呢。”亚珠猜测着。 “他从县里来的，那会到我们这小地方来上学。”亚琴否定着姐姐的猜测。 “那也说不定。有时出乎我们的意料。”亚珠还是坚持着自己的判断。 “姐，几点了？” “广播停了。可能快一点了。我们上学去吧，我还有上午的作业没有完成呢。” “叫上老三。”亚琴对姐姐说。 “老三，好了没有？”亚玲问亚玲道。 “快了。”项珍代替着上女儿回答。 “妈，要么我们先走了。我还有作业没做呢。” “再等会儿，我再给她整理一下。”项珍看着两个大女儿在等着，就抓紧着给小女儿整理好衣服。完毕后，就对两个女儿说。 “路上小心点，不要只顾着自己，要照顾好自己的妹妹。”项珍关照着两个女儿。 “知道啦。”两个女儿齐声答应着，三个人一前一后走向房前的机耕路。在路过高房子时，亚琴注意着那高房子。发现那房间已经关上，可能阮家出去办事去了。 走到路口，她往东一望，远处有三个人影向县城走去，可能是阮家三口子吧。亚琴也没有多想，就和姐姐妹妹来到学校。 一到学校三姐妹在操场上分了手，各自进了自己的班级。班级还是乱哄哄的，有的男人在追着玩；有的女生在挑着花线板；（用线变着花样的游戏），有的男生在前面的黑板上画着乱七八招的图画；极少数的同学在做着作业；有的不独立完成，而是在抄别人的作业。一手遮着上面的同学的本子，也怕被其他同学看到，被告到老师那里去，所以也是偷偷摸摸的。不一会儿，学校的铃声开始响了，下午的课正式开始。下午第一节课是《英雄黄继光》，课本上的播图很吸引人。英雄的黄继光，用自己的胸堂扑向敌人的机关枪。课本的内容很简单。一整篇课文也不到500字。乡下的老师不会用普通话，全是家乡的土话。这语文老师也是一个下乡的知青，或许当时农村缺大量的老师，许多知青都当了代课老师。这个许老师或许也是这样。许老师还是很年轻，可能刚从学校初中或高中毕业，就向应了毛主席的号召，‘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教育很有必要。农村是一个广阔的天地，可以到那里大有作为。’这些热血的口号推动着广大城市青年的热情。他们有的是主动报名要到农村去，谁也阻挡不了这股洪流。有的成份不好，被迫下乡接受贫下中农的改造而来。阮子良一家相必属于后者。 许老师刚上这堂新课，就习惯地让学生先将生字划下来，并将生字写在黑板上，给学生领读。学生们跟着许老师的口音，读着这些生字。但因为不是普通话，所以直到后来，亚琴也听不准普通话，所以农村的教育与城市教育的差距，这也是其中之一。 许老师领读三遍后，要求学生回家后，将生字记下来，明天上课时要默写生词。这是一个硬任务，来不得半点马虎。如果明天默不出来，那么就要被许老师罚抄作业，直到能默出为止。领读好生字后，许老师又带着全班人朗读整篇课文。 “这篇课文讲的是英雄事迹的故事，大家在读这课文时，要读出感情来。要读出对英雄的祟敬，对美帝国主义的憎恨。要用一种无产阶级的感情，来理解这篇课文。”许老师结合当时的形势，给同学们提出要求。然后，许老师又给同学们讲了抗美援朝的必要性和重要性。并结合反击右倾反案风的新形势，一定不要忘记阶级斗争，一定不要忘记牺牲的先烈们。这堂原本纯粹的语文课，被上成了一堂紧跟形势的政治宣教课。 四十五分钟终于熬到了。下课铃声一响。同学们就冲出了班级，到操场上玩去了。女孩子不忘了踢几下踺子，男生有的冲向茅房（农村的厕所）有的追打玩耍。不过只有十分钟的时间，上课铃又响了。好在下节课是体育课，也是亚琴最喜欢课。 因为荷叶小学的操场不大，又没有篮球架子，正规的篮球赛是无法进行。体育老师只能将班级同学集中起来后，交侍一下体育课的内容，然后，女生与男生分开项目进行。男女生的常规项目是跳高和跳远、扔手榴弹、铅球这些近距离的项目。女生跳绳，打羽毛球，乒乓球，竞技性不大的项目。亚琴的长处，就是短跑，在荷叶小学很有名气。每次学校举办运动会，她都参加，总是能拿上几个项目的名次。 体育老师，在上体育课时，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公社中心学校要召开秋季学生运动会。希望大家勇跃报名。亚琴听到这个利好消息，很是兴奋。她主动提出来要参加公社的运动会。体育老师也知道她的短跑长处，就推荐了亚琴代表荷叶小学参加公社中学学校的运动会。这个消息让亚琴兴奋了好几天。能够到公社去参加运动会，这是多么光荣的事。于是，以后几天，她为备战公社运动会，起得特别的早，早早到学校，进行一个人的晨练。 下午，只有三节课，农村的学校不像城市，学生的压力重，而且处于非常时期。学校都处在贫下中农管理学校阶段。学校根本用不上追求升学率，学校也很少讲究教育质量。所以老师教得轻松，学生也学得轻松。农村的学生下午放学后，不像城市学生那样，可以一门心思地做作业，他们还要从事着农村家庭农活。这些孩子满十四岁就可以参加生产队的劳动，可以为家里争公分。所以有的学生家长认为多读书也没有用，让孩子早早争公分才是正事。周家三姐妹与其他农村孩子一样，父母虽然没有让她们辍学，但必要的农活还是少不了。 下午放学后，割草是农村孩子的必修课。因为家家都养着几只猪羊。打猪草，割羊草，即是农村孩子的一样基本技能，也是接触农业劳动的启蒙教育。亚琴回到家里，一放下书包，就到灶间，捏了一个饭团，背上一个草篰，磨快镰刀，出门了。她约了王秋玉、王春梅一块出去割草。当时，田地里的草也很少，都被生产队当作肥料刨光。连桑地，大豆地，田埂边边角角也没长多少的草。所以下午放学后的两个小时左右，要打到一篰青草，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亚琴割草的速度就像她短跑一样很快。她做事也很认真，这又像她的父亲。她不像别人一样，割草东一块西一块地停不下来。她一旦锁定一个地方，就会像胡羊卷草一样，有次序地割下去。所以她的草篰很少落空。姐姐亚珠就没有她的耐心，所以她割的草总是比妹妹少。割草无聊了，就开始玩耍，一直要玩到天黑才回家。赌草是常有的事。用镰刀的姿势来代表分数。在污泥的潭里，各个人扔出手中的镰刀，如果镰刀把柄插入泥地，而刃口向下，这个分数值最大，大概十分；如果刃口平放，那么没有分值；刃口向下值五分；刃口向上值三分，这是其中的一种赌草方式。还有用扑克牌赌二十一点的，也有在地上挖个小方口，用四个方向代表押宝的。反正，其目的是在玩乐中，赢他人篰中的草。运气好的人，用不着自己割草，就能赢下满满的一篰青草。亚琴有时运气好，有时也运气坏。如输了回家不好交待，就在草篰底下垫些其它杂物，再在上面盖上些青草，外表看起来也是满满的一草篰，这样也可以骗过了母亲的眼睛。 晚上回来时，有时天已经黑了。母亲也看不清草篰里到底有多少青草。即使还早，亚琴有时也要拖到天黑回家。母亲有时已经做好饭，生产队活忙的时候，亚琴回家还要帮着母亲做饭。反正三个女儿谁先回家，谁做的事情多。有时为了逃避做家务，老三还小，宁愿在学校拖得很晚，也不愿早点回家，理由就是老师让她留下来，或轮到班级的卫生值日。 赞 (散文编辑：滴墨成伤)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