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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周炳坤的自作其乐，王云峰的酸甜苦辣（2） “你们话乍这么多？”亚琴一进屋，亚珠就问道。 “也没什么。只是问了他一些作业上的事。”亚琴隐瞒了两人约好看电影的事。 “我以为谈别的什么事呢。”亚珠还是持怀疑的心理。 “那有什么好谈的。”亚琴轻描谈写地说道。 “但愿，你们两个没什么。”亚珠随口说道。这句话亚琴一听，觉得姐姐还是不放心自己与阮鹏的交往。 “姐，你在说什么呢？”亚琴装作不明白的样子。 “我在说什么，你还会不明白。姐可要警告你。我们还小，鹏子也还小，我们家是农村户口，他家是城里人。”亚珠虽然没有完全把话说明白，但是亚琴也听得出来。 “姐，你想象力太丰富了吧。我怎么小找对象？”亚琴表面上否定着姐姐的怀疑，但内心还是喜欢和这个小男孩在一起玩。 “可能姐想多了没有再好。快做作业吧。”亚珠反过来催起亚琴的作业来了。 两姐妹说完这个话题，亚珠翻起了闲书，亚琴开始做家庭作业。 “姐，你现在没事，先去做饭吧，等会妈回来了，我们三个都在家，还不被妈骂死。” “好吧，今天看在爸爸的袜子上，我去灶间了。”说完，亚珠自觉地去灶间，准备晚饭。 亚琴正做作业关键时刻，父亲从场地前的自留地里喊了过来。 “亚珠，亚玲，亚琴，你们谁有空到云峰伯家去跑一趟。” “什么事？”灶间的亚珠第一个跑了出来问。 “去帮我到云峰伯家借一对粪桶，我要往地里浇粪。”周炳坤对大女儿说道。 “爸，你看着我不是正在忙吗，叫两个小的去。”周炳坤一看女儿在灶间烧饭，看来脱不开身。于是，他又转到房间里。看到亚玲正在看小人书，亚琴还在做作业。 “亚玲，你去到云峰伯家借对粪桶，家里坏了，爸爸要浇地。” “明天不行吗，叫姐姐去。”亚玲也懒得去。周炳坤一看使不动最小的，就拿老二开刀。 “亚琴，你跑一趟吧。”亚琴想，爸爸刚才给了买了袜子，总不能这样让他感到没良心吧。 “好吧，真是懒虫。”亚琴瞪了亚玲一眼，心想我正在忙着，你空着的不愿意去。这些都是父母宠出来的。 亚琴放下手中的作业，离开了家，就去王云峰家。王云峰家离周家不远，即属于荷叶大队，也属于藕花湾。王云峰家也不宽余，只有三间祖上传下来的平房。但生了三个儿子，负担比别人家重。三个儿子将面临长身体的时候，胃口好，所以粮食经常不够吃。他们家经常做稀饭，三个儿子的肚子早就被撑得大大的。 王家只有李其芬大妈在，她也在灶间忙活。三个儿子或许也去割草了，连个影子也不见。亚琴看了一下，怎么家里没人。她看到王家的烟囱里冒着白烟，说明家里有人呀。她来到灶间一看，果然李其芬大妈在灶间，吹着火筒。 “大妈在烧饭呀？”亚琴打着招呼。 “哦，是亚琴呀，今天难得。”李其芬抬头一看，是周家的老二。 “云峰伯不在吗？”亚琴问道。 “他还没回来呢，你找他有事？”李其芬以为周家的二女儿，找丈夫有事。 “是这样的，我爸要我来向你们借一对粪桶浇地。”亚琴说明了来意。 “哦。我帮你去拿去。”李其芬从灶口出来，就到羊棚屋里，挑出一对粪桶。 “你会挑吗？”李其芬想周家二女儿身子不高，挑在肩膀上是不是要拖在地上。 “会。”亚琴挑了一对空粪桶，晃晃悠悠走着。桶底差一点要拖上地了，于是，她喊住了。 “等一等。我帮你将担绳缩缩短。”李其芬说完，将担绳在扁担上绕了几圈，这样一处理，两只桶离地高多了。 “这下，可以了。” “谢谢大妈。”亚琴挑着这对空桶，离开了王家。刚走出没多远，迎面碰到王家的老大王浩逸，从外面割了羊草回家。 “亚琴，从哪里来呀？”王浩逸问道。 “从你家呀，向你家借粪桶。”亚琴回答道。 “你等一下，我放下草来帮你。”王浩逸一看亚琴晃晃悠悠地担着，连走路不是太稳，毕竟只有十二三岁。 “没关系的，我能。”亚琴想这点小事还要人家帮忙，传出去要坍周家的脸。于是，她谢绝了。 “你真的能行。” “能，又不是满桶，一对空桶而已。” “那好吧，你慢走。”王浩逸想亚琴说的也对，这个空桶总是能挑回家的。然后他与亚琴道了别。 亚琴挑了空桶回到家，父亲已经在那里等了。 “亚琴，你向谁借的？”周炳坤想如果王家没有人，亚琴总不会自己拿的吧。在当时的农村，羊棚屋是开放式的，随便可以进去。当时的农家，很少有人养成锁门的习惯，治安好，没什么盗窃案发生。 “我向李大妈借的，王伯伯他不在。”亚琴回答着。 此时，项珍已经回家，帮着大女儿在灶间炒菜。小女儿还在看小书。亚琴将担子交给父亲后，一看时间差不多要吃晚饭了，而且天有些暗下来。 项珍做好饭后，出来看见丈夫还在整地，而且已经挑着粪桶到茅房（农村厕所）舀粪去了。周炳坤挑了一担粪从茅房出来，用水稀释了一下。就开始用粪勺往地上浇洒。 “你真是早来清闲，夜来忙。”项珍指责着丈夫。其实周炳坤算勤快的，他一下班就扑在自留地上。 “我烧烧很快的，要么你们先吃吧，不要等我了。”周炳坤觉得时间的确晚了。四个女人还等着他这个当家的。男人不上桌，那怎么行。这也是农村的一个规矩。 “那怎么行，你这个当家的不吃饭，我们那敢吃。”项珍半开玩笑地说。 “好了，我再挑两担差不多了。”周炳坤想既然家人都在等他，于是，他加快一速度。一直以来周炳坤是一个很认真的人，做事很细，所以速度不快。 大概天黑蒙蒙了，周炳坤才将几垄地浇好。他完工后，随便也将粪桶挑到前面的河里，清洗干净，以便好借好还。处理好后，他到灶间洗了把脸，此时，四个女人早把饭菜端上了饭桌。全家人又开始了这餐团圆的晚饭。 再说，亚琴借了一对粪桶走后，王云峰也回来了。脸上还是气火火的，显然又是为大队里的事，让他烦恼。 “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妻子李其芬问。 “还不是那个飞黄腾达的那个人。”王云峰虽没有指名道姓地对妻子说，但其芬心里也明白，丈夫心里说的那个人是谁。 “又是他呀。他又怎么啦？”李其芬，边揭开锅子，边问道。 “还不是他想出风头，把农业学大寨的试点放在我们藕花湾。” “那不是很好吗。对你也没有坏处呀，他出风头，你也可以占光呀。”李其芬不理解丈夫，这么好的差事，人家还争取不到呢。 “你不懂，我们村的土地能有高产地吗？要打几十万斤粮食，到哪里产出来。”王云峰实事求是地说，他明白荷叶大队的产粮能力。 “你说的也是，大跃进那回，放卫星害得我们都饿肚子，怎么现在又兴这个啦？” “还不是吗？他今天在会议上，喊出了毛主席的口号，‘人有多大胆，地有多高产’完全不顾我们村的实际情况，硬把好的桑地砍掉，平整土地，搞成粮田，提高种植面积。” “我说你呀，真是瞎操心，上面有这个政策，你执行就行了。你管那么多干吗真的吃饱撑的。”其芬埋怨着丈夫跟不上形势，怪不得升不上去。人家都升到公社去了。如果他搞成了，说不定还升到县里去呢。 “我是党员，总不能光顺着领导吧，我们也应该考虑我们社员的利益。如果我们的产量达不到，而国家的粮食要上交，我们拿什么去上交。还不是要克扣我们社员的口粮，那样我们的社员不是要饿肚子了。”王云峰凭一个党员的原则在妻子面前讲这番话。 “吃饭了，不要听你的工作上的事了。以后不要把大队里的乱七八招的事带到家里来讨论。”李其芬制止了丈夫说有关大队的事。 “小子们，回来没有？”王云峰开始查三个儿子的行踪。 “都回来了，就等着你吃饭呢。还在喳喳呼呼的。” “不提了，吃饭吃饭。”王云峰去灶间洗了一下手，就回到饭桌前。三个儿子待父亲入坐后，才敢动筷子。这也是一个具有良好家教的家庭。 “今天，周家的老二来过了？”在吃饭间，李其芬随便提起了这件事。 “她有什么事吗？”王云峰问道。 “炳坤让她来借对粪桶。”其芬回答道。 “大概，炳坤又在自留地上搞什么了。周家在我们大队也是数一数二的。你看前段时间，邓小平在台上时，他家搞副业，那才搞得呱呱叫。他家的三个女儿也不错，会干活，谁家能娶上他家的女儿做媳妇，那准能发家。” “你这些话，可不能到外面去说，现在正在风头上，都在批判他，你还敢提他，小心犯路线错误。”其芬提醒着丈夫，担心他在公开场合讲这些话。 “这是实事求是的话，唉，现在有几个人在说实话。”王云峰也为这个国家的混乱担心着，但他只是一个村干部，连一个芝麻官都不到。 “哎，你抽空给炳坤兄弟说说看，能不能将来将他们三个女儿，给我们一个。”李其芬心血来潮地提起这个问题。 “你是不是，昏头了。你儿子现在有多大，他家女儿有多大。亏你说得出口。”王云峰认为妻子，真是妇人之见。 “妈，你真是在乱说。”三个儿子被母亲这一说，马上与父亲保持一致。 “我也不是说现在，将来也可以呀。你们能娶到周叔的女儿是你们的福气。”李其芬还是想着周家的三个女儿能成为王家的媳妇。 “你不是说，抽空让我去说说吗。即使我们想，也要等儿子大了，也不能自己亲自去说，也应该挽出介绍人去说，才符合规矩。你连这个多不懂，还整天想媳妇，我看你要想疯了。”王云峰并不反对李其芬的主要观点，只是儿子和他家的女儿们都还小，现在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如果真想着，也要明媒正娶。 “好了当我没有说。真是的，人家说说都不行。”其芬的想法遭到四个男人的反对。她只好作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