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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家的大女儿亚珠高中失利后，先在生产队从事劳动。周炳坤一看这也不是办法，在生产队劳动争不了几个工分，于是，他又找了熟人让女儿在一个木材加工厂做临时工。虽说是临时工，但每月一二十元的工资比生产队强。在木材加工厂干活，那都是男人家的活。主要是从河里将泡在水里的木头打捞起来，那可是是一个力气的活。亚珠虽说只帮助在边上推推车，扛一下比较细的木头，但即使这样的活，干一天也累得要命。没干多久，亚珠经常回到家里吐苦水，嫌这个活苦，自己身体吃不消。后来项珍也舍不得大女儿干这个活，多次在枕头边与丈夫说着女儿的事。周炳坤一想，女儿的确不适合做这个工作。后来有了一个机会，海洲县要成立一个列车发电组，这是一个新兴的行业，是县里一个新兴的项目。周炳坤通过关系，将大女儿调入这个小组，做电焊工作。后来，到了八十年代后，列车发电组，发电成本高，与经济的发展不相适应，撤销了这个发电组，这些员工第一次被分流出去。亚珠也被分流到县协办的开办的一个纺织厂从事出纳工作，直到该纺织厂被关闭，亚珠成了下岗女工。 老三自从亚琴考上高中后，她也在硖川中学上初中。姐妹两个在不同的学校因而平时白天也很少碰面，两姐妹的私生活，不是太清楚。亚琴不了解妹妹的学习，妹妹也不了解姐姐的学习，包括彼此的同学圈子。王家的三个儿子，大儿子王浩逸，高考也失利。后来在王云峰的活动下，也进了县协办下的企业上班。二儿子和小儿子依然在学校上学。二儿子王浩阳也只考上了东山中学，与周亚琴成了同班同学。 时间进入上世纪八十年代后，国家开始改革开放。西方的文化通过香港这个口岸进入大陆。一些武打片也引进大陆，一些伤感电影也在全国各大影院公演。邓丽君的歌曲，也在慢慢地流行。一些禁片和禁戏也解了冻。特别是作为江南一带的传统越剧，也在全国上演。年轻的一代，看着从来没见过的古装戏，感到很是新鲜。不仅一些原来的越剧迷，能够重新看到这些传统曲目而高兴，年经的一代，也被这新鲜优美的唱腔而倾到。周亚琴也成了越剧的戏迷。街上时尚的人，开始从走私犯那里购进四个喇叭的三洋收录二录机。俗称四喇叭。流行的歌曲，从四个喇叭里播放出来。这些人出尽了风头。社会上男性流行开了长头发，汤发。喇叭裤，花衬衣，太阳镜，是那个年代流行的色彩。社会上的流行元素，也冲击到了学校。县城里的那些走读生，也悄悄地将社会上的这些流行元素，带入到学校。没有录音设备的同学，只能在下课时，围着这些同学偷听流行歌曲。或者将那些歌词抄录下来或从电视报上剪下来，贴在小本子上。周亚琴与其他农村的女生一样，没有条件购卖设备，只能采用原始的方式，抄写在本子上。她从其他同学的传唱中，学会一些当时的流行歌曲。赵文博也不知从哪里搞到了一些越剧的曲词，抄了下来，送给周亚琴。而阮鹏也在信中，除了和她交流学习上的事外，也偶然提到流行的东西。 周亚琴升入高二后，文理科开始分班。赵文博选择了理科，周亚琴选择了文科。虽然两个人不是同一班了，但是，赵文博还是在数学方面，关心着周亚琴的学习。文科的主要学习还是靠记忆力，历史和地理，都是靠记忆力获得分数。周亚琴之所以选择文科也是无奈之举。理科对她来说，如果高考的话一点希望也没有，文科相对来说，要好一点。当时她参加高考也不是出于自己的兴趣，也是给家里有个交代。家里人认为上了二年高中，连高考也不参加，那不是浪费时间。周亚琴参加文科高考，也是出于这个目的。文科虽然大部分课程要背，但也不是全部死记硬背，也要有技巧。如对历史来说，重大的年代，重大的历史事件，不仅要记住发生的时间，也要了解发生原因和背景。对于地理来说，不仅要了解中国的地理环境，物产分布，还要了解各地的气候变化，内容非常之多。如果没有系统的概括能力，很难消化这些东西。对于生物，涉及到人体器官的内容要好一点，但是对于人体的微循环系统，遗传方面的知识，有些是涉及到化学的知识，这部分难于理解。对于外语，周亚琴越发难于掌握，不仅要掌握书面的知识，还要掌握听力部分的内容。而且高中时的英语，与初中时的英语完全不同。高考也不会考初中时的有关语法，课本的内容。这也是周亚琴的难点。周亚琴进入文科班后，虽然仍有赵文博的帮助，但毕竟学习是不能代替的，况且赵文博也要应对高考。如果因他对自己的补习影响他的考试，周亚琴从内心也过意不起。因此，她有时不主动提出来，要求赵文博补这补那。她想以其在自己身上浪费时间，还不如在精神上支持赵文博的高考。 到了高二的下半学期，周亚琴毕业考完毕后，心想居然自己的高中可以毕业了，那么高考也只是一个碰运气的过程，也是做给老师和家长们看的。她想反正学校一届毕业生也没有几个能考上大学。农村的中学甚至一个也没有考上的也甚多。当时的学校对追求高考的升学率，没有现在这样的强烈。大学没考上是正常，能考上也是学校的光荣。周亚琴抱了这样的想法，因此，她的心态反而放松了。她反过来却全力支持赵文博。因为赵文博在这届里，能考上高校希望还是很大的。这不仅周亚琴认为，而且学校也认为可以。有一次，两个人碰在一起探讨一些话题，周亚琴不再提功课方面的情况，而是涉及到末来的人生规划。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如果大学考不上，高中毕业后找份工作。”赵文博回答道。 “你呢？”赵文博反问道。 “我很简单呀，回家务农。”周亚琴完全看到了自己的后面的道路。 “亚琴，时间过的很快，转眼间我们又要分开了。初中时，我写给你的那封信，不知你考虑过没有？”赵文博也面对着现实。周亚琴高考的希望几乎的没有的，连自己的也什么把握。 “那封信？我早忘记了。”周亚琴怎能忘记赵文博初中时的求爱情信。当时，她对阮鹏还有着很深的情感。自从自己升入高中后，两人的关系不知什么原因，在慢慢地变淡，而赵文博却依然保持着不温不火的状态，与自己相处。她也慢慢地对赵文博转变了看法，不用排斥的态度对待他。 “我们还小，而且我们都要面临着高考，你先不要把精力放在这方面。如果有可能的话，也要等到高考结束再说。”周亚琴没有彻底切断赵文博的希望，因为她尚不知道，赵文博的高考情况。如果他真的考上大学了，那么自己不可能与他建立恋爱关系。而且，两人之间还横着一个阮鹏。 阮鹏在县一中，背负着高考的压力，不仅是来自学校的，也来自家里的。毕竟出于教师家庭的他，这种压力比平常人家要大得多。他虽然对周亚琴保特着情感上的联系，但也不可能将全部的精力投在这上面。他实在没有过多的精力。有时，他连写信的时间也没有。周亚琴有时在信中鼓励着他，甚至超过了对自己的关心。阮鹏也在信中关心着周亚琴，但涉及感情上的事也没有刚开始时那么热烈。他的信没有赵文博的大胆，直接。这或许两人的性格不同，风格也不同。他想等自己高考结束后，那时有充分的时间，可以约周亚琴，也可以在家长面前公开自己与她的关系。 八二年夏季的高考如期进行。阮鹏比较顺利地上了本科的分数线，周亚琴很明显没有考上，只考了二百多分。赵文博很意外也差了十多分没有考上。赵文博想，或许这是自己命运安排，注定与大学失之交臂。如果当初没有为周亚琴作出这样的选择，那么，他也有可能考上重点高中，或许也能考上大学。他对当初的选择还是感到不后悔，至少在二年的时间里，能与自己心爱的女生在一起学习。他认为虽然现在还没有得到周亚琴的接受，但是也有了她的一种承诺。现在高考结束了，他的这种希望值越来越高。 高中毕业后，同学们又各自分散了。周亚琴也收到了阮鹏的来信。信中说自己考上了大学，对于这个消息，周亚琴心里是有矛盾的，既为他高兴，也为自己与阮鹏的关系担忧。她担忧的是自己与阮鹏的差距越来越大。但是，她还是给阮鹏回了信。信中告诉了他自己没有考取；也没有提及两人的个人关系，只是表示对他祝贺。这样的回复也显示出周亚琴自卑的一面。如果她像其他女人一样有心机，死缠着阮鹏不放，那么或许不会出现二十多年后的结果。这也是谁也无法料到的。 赞 (散文编辑：滴墨成伤)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