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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你别说了，我都听着呢。” 杜鹃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一句话。志操出去后，将父亲叫了进去。此时，杜鹃已经说不出话了，出气的多，进气的少。这是阮鹏好几次被叫了进去，这也是最后一次。阮鹏示意她点头表示同意，摇头表示否定。这样交流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似乎一阵疼痛袭击着杜鹃的身子。她本能地抽缩起来，两眼睁得大大的，然后，医院的心脏监视屏上杜鹃的心电，慢慢拉出了一条直线。阮鹏的妻子走了，儿子志操抱着母亲的身子，嚎哭起来。病房里哭声震天，阮鹏将妻子的眼睛慢慢地合上。杜鹃的亲朋好友都进来看她最后一眼。医生用白床单，将杜鹃的遗体全身盖了起来。然后，撤去了病床边的医疗器材。尚不年迈的父母也来到医院。他们用最大的毅力控制着自己，没有当场的昏倒。 阮家办理好杜鹃的的丧事后，阮鹏好长时间没有恢复过来。自己经历了这个打击也住了几天医院。出院后他整理着妻子的遗物，该烧给她的都烧了。在整理过程中，意外地发现了妻子的两封信。这两封信不是她走之前写下的，而是半年前就写了。阮鹏看了这两封信后，才理解妻子心里的想法。接着他将留给自己的那封信烧了，给儿子的那份信，交给了儿子。 杜鹃走后，儿子又不在身边，阮鹏这才感到这个家的冷清。以前虽然这个家没有多少笑声，但还是有个唠叨在女人在身边。面对空荡荡的屋子，阮鹏这才理解父母的静默。自此后他经常回到父母家，去与两位老人说说话，以消磨时间。父母也理解儿子最近的变化，以前是难得来的现在妻子没了，来探望的时间反而多了。他们知道儿子也孤独。 一年时间过去后，阮鹏的情绪慢慢地恢复过来。阮子良感到儿子还年经，应该再找个媳妇伴伴。于是，他找了一个机会，与儿子沟通起来。 “鹏子，杜鹃已经走了一年多了。你也应该为自己的事情考虑了。毕竟你还年轻老了你就感到静默了，你现在不感到，但到了我们的年纪你就会体会到了。”阮子良还是把阮鹏当作小孩子看待。人无论多大，在父母眼中，都是小孩子。所以阮子良还是像小时候一样称呼他。 “爸妈，你们的心思我理解，我本来就亏欠杜鹃，已经对不起她了。她走了也没算长，目前我暂时不考虑，等志操大学毕业了再说。”阮鹏还是感到自己欠下妻子的债太多。虽然她生前没有说自己什么，但那封遗书暗中明显表示着对自己的不满。 “你怎么亏欠杜鹃了？是不是你与周亚琴的事。”阮子良猜想一定的杜鹃提到了以前的那些事。 “爸你怎么知道，我与周亚琴的事？”阮鹏自从那次父亲与自己交谈后，不完全明白父亲是否知道自己家庭存在问题。 “你这个小子，现在杜鹃也不在了，不妨说与你听。你这么多年来，吃着碗里的，记着锅里的。既然你心里有着周家的二姑娘，为啥还要答应我们娶杜鹃呢，你不是毁了人家吗？”阮子良没想到儿子一点也不像自己，这样忠厚老实，在情感方面这样烂情。 “你们早知道我们的事了？”阮鹏还是不明白，怎么让父亲知道的。 “我们怎么知道？还不是你那媳妇告诉我们的。”阮子良向儿子说出了当年的实情。 “是什么时候的事呀？” “也是在你媳妇生病前吧。” 阮鹏听了父亲的话后，开始明白过来。他联想到妻子留下的那份信，她说无意间偷看了自己的信。那么与父亲的话对得上号。就是她看了周亚琴写给自己的信后，就知道自己以前的恋情。 “我明白了。” “鹏子，我问问你，你媳妇告诉我的是不是实情？”阮子良还是半信半疑地问道。 “爸，杜鹃对你说的是事实。”阮鹏道出了自己与周亚琴的实情。 “鹏子，你真的好糊涂，你讨了这么好的老婆，还要想着原来的周亚琴。你结婚后，你们还在来往？” “没有。那是上中学时的事了。后来我上了大学，根本不来往了。杜鹃以为我们还在来往。”阮鹏想，杜鹃生前一定认为自己与周亚琴还保持着联系。 “那杜鹃有点那个了。我还以为你们还联系着呢。不过，周家二姑娘人到不错，我和你妈也喜欢她。”阮子良觉得杜鹃生前给自己讲的，有些夸张了。他当时也想让儿子与周亚琴交往的想法。 “我理解她的感受。没有那个女人对丈夫的前女友能容忍。” “你既然这样喜欢周家的二姑娘，为何后来断了呢？”阮子良不懂儿子的心思。 “一言难尽，我现在不想提这事了。”阮鹏还是以为自己与周亚琴的分手，责任在周亚琴，她不能脚踩着两只船。一方面与自己的打得火热，另一方面又投入赵文博的怀抱。这是他最心痛的事。 “事情已经过去了。现在大家都有儿有女了。以前的事情忘掉吧。你要好好规划一下自己以后的路。有必要的话再成个家。我们不想看到你成了老孤身。”阮子良还是劝儿子，在适当的时候，再建立一个家。 “这件事以后再说吧。”阮鹏暂时没有这个想法。 这次父子沟通后，阮鹏将自己的精力都放在工作上。提了领导后，他的应酬也多起来了。他每天的安排很充实。有时与志同道合的朋友聊聊天；有时去书场听听书品品茶。他很少去搓麻将。他的这些爱好，完全与周亚琴相反，一个喜欢静，一个喜欢动。 直到有一天，他从门卫得知，有一个小女孩找他说自己的亲戚。阮鹏想了半天，也对不上这个女孩子的号。到中午时分，他接到了那个小孩子的电话，自称是周亚琴的女儿。说是为了母亲要开婚介所，想在报社做个广告。在电话里，那个小女孩和他约定了，让周亚琴来报社约谈。阮鹏想，为何这个周亚琴这么多年了，不和自己联系，而现在自己连电话也不敢亲自给自己打，要让自己的女儿来联系。他想，可能周亚琴，对以前与自己分手的事，感到内疚，所以不敢亲自与自己说。 到了与周亚琴约定的时间，果然，阮鹏接到了周亚琴的电话。这是多年来，阮鹏第一次重新听到这个女人的声音，说她已经在报社的楼下。阮鹏想现在不知周亚琴变成了什么样的人了，可能老了。两人见了面后，她发现周亚琴，变化还是挺大的，很成熟，像个干练的女人。两人见面后，阮鹏发现，周亚琴没有像以前一样称他为鹏子，而是像一般人那样叫他老阮。他想，这也难怪，那么多年的分开，她早就把自己以前的那份情忘记了。现在大家都有家庭了，而且都有了子女。 阮鹏还是客气地接待了她。两人没有涉及到以前的感情，只是简单地谈了各自的眼前情况，及子女情况。周亚琴也邀请他参加，她婚介所的开张仪式，阮鹏了欣然答应。自从这次两人见面后，他那颗冷却的心，又慢慢点燃。周亚琴给他介绍的几个对象，都被他以各种理由拒绝。因为，他心里想与周亚琴重圆二十多年前的梦。 随着两人恢复交往，不仅阮鹏对周亚琴的感情越来越强烈。而周亚琴也对阮鹏有了那份意思。赵桐桐曾经让母亲与赵文博复婚，周亚琴认为自己与赵文博是不可能的，即使赵文博离开尹小璐，她认为已经不可能，其中一个原因，她心里也有着阮鹏。摆在阮鹏面前的一个障碍，就来自自己的儿子志操。不知儿子志操能否接纳周亚琴。而周亚琴这方面的干扰比较小，本来，夫妻两人分手的原因在于赵文博，这一点女儿赵桐桐非常的清楚。她认为要父母复合，存在着难度。父亲也离不开那个尹小璐，而母亲心里还有以前的那个阮叔。特别是当赵桐桐得知自己不是周亚琴的生母时，她越发没有理由干涉养母的婚姻。 最让两个人感到意外的是，双方的两个小孩子，阮志操与赵桐桐，设了计让两人有了复合的机会。这为他们两人感情的重合，创造了良好的机会。这次会面阮鹏才从周亚琴的嘴里得知，两人的分开，竟是一场误会，而且也知道了，周亚琴已经离婚。周亚琴也得知，阮鹏与赵文博两人之间的约定。两人听了后，都互相追悔莫及，进行了相互的检讨。阮鹏表示，要用后半生来弥补对周亚琴的感情。两个旧情人在新一代的催化下，心里的爱情种子重新萌发出来。 两人结婚时，阮鹏与周亚琴在小范围内办了酒席。他们也在藕花湾请了以前的父亲那些长辈。周炳坤夫妇对二女儿第一次婚姻婚的失败，也感到意外。后来，他们才从两个女儿的口中，得知二女儿与赵文博已经离婚。对女儿的第二次婚姻，他们也没别的要求，就是要让他们珍惜。大姐一家、小妹一家，都欣然接受了这位亚琴的新姑爷。 婚后，他们夫妻两人旧地重游。来到了鹃湖边上，此时，鹃湖里的荷花正开得很旺。据母亲项珍介绍，这片湖塘里的荷花已经承包给个组里的一个村民。 “亚琴，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情况吗？” “当然记得，那时，你连割草都不会。被亚玲嘲笑过呢。”周亚琴回忆着二十多年的情景。那情景好像还在眼前。 “时间，过得真快。我们都老了。这片荷花或许也有像我们一样的经历。”阮鹏睹物思人一样地感叹。 “这片荷叶，是后来补种的，原来那片，在文革时被割资本主义尾巴割掉了。” “原来是这样。连植物也要经历这样的不幸。”阮鹏若有所思的说道。 此时，下午的天气格外的晴朗，湖面上没有多大的风。粉色的荷花，高出莲叶许多。像天空的繁星了一样，被碧绿的荷叶衬托着。圆圆的荷叶，又像一双双大手，将荷花托出掌心。有的枝杆已经结出了莲蓬。望着这片荷花，周亚琴想起了小时候，来这里采藕的情景。 “鹏子，你还记得吗。那时，我们只分到几个藕节。” “是呀，我妈当时只炒了一盆子藕，加几根肉丝，吃得津津有味呢。我父母现在还记得呢。”阮鹏也很快回忆起那段，随父母在藕花湾的那段情景。 一片斜阳，照在湖面上。东山上的电视塔倒影在水中。来往的机船载着货物，运往远处。船舶过后泛起的波浪，掀动着水中的荷枝。荷叶开始晃动起来，荷花也摆动着她的华美的身子。此时，藕花湾的农舍开始炊烟袅袅。农家的饭香，也传了出来。阮鹏挽着周亚琴的手臂，走在这条乡间的小路上。那是一条他们童年走过的路。 赞 (散文编辑：滴墨成伤)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