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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长篇《红绸》1

时间:2016-01-27 21:03散文来源: 散文作者: 冯军成点击:
        
                                                                                  又见乱坟岗
       纳吉父亲伤心痛苦,纳吉的的母亲孙玉兰是个汉族姑娘。自从嫁到纳吉家的那一天起,便下定决心在这里呆一辈子。说起这门亲事,可算是纳吉爷爷干的一件漂亮事情。
纳吉爷爷那一年捉的红色的虫子,当时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对于虫子到底有没有价值这件事情没有个底。于是在他捉了11只虫子的时候就去远在十几里的大户人家打听了。听人家说这种红色的虫子可以换钱,每只虫子卖的钱可以买上一些粮食,足够三口之家吃一天。
       纳吉爷爷那天晚上回来之后想了半天,最终还是下定决心要拿着红色的虫子去换钱。没想到事情还是发生了,州里的人不知道从什么人口中得知有人抓红色的虫子,在通往大户人家的路上藏了人,结果碰了个正着,为了不让州里的人抓住他,于是他拼了命地往回跑。州里的人身手矫健,看到纳吉爷爷自然不会放过。纳吉爷爷实在没有办法,跑到了一个地方,说道:“你们不要逼我,不要逼我。”不料站的不稳,从梁子下滚了下去。州里的人看到纳吉爷爷滚到底下去,就放弃了追赶。
        纳吉爷爷险些被州里的人抓住,滚到底下之后,一片乱坟岗子出现在眼前。纳吉爷爷识字,看到一行字:木里藏族土司乱坟岗。
      知道些藏族习俗的人知道他们葬俗是天葬,要么是水葬。对于凉州这块宝地,他们是彝族聚居的主要地方,对于纳吉一家从藏族地区迁移到这块彝族聚居地,听老一辈说因为战乱的原因,入乡随俗,于是他们选择的石头葬,当然也有简单做些处理的,比如填土之类的活儿。不过还是有名字在上面的,看到是乱坟岗,也没有太在意。正准备离开的时候看到一个牌子上面有红色的绸子在上面包裹着,处于好奇过去撤掉了红色的绸子,里面的名字居然是:“红绸”。莫非这就是红绸,她已经死了吗?为了弄清这个问题,他后来暗地里找了很多他认为有本事的人才知道此人确实是自己的女儿红绸。当年他家那位将红绸卖给了一个匠人,匠人后来生活艰难,又把红绸卖给一个开酒坊的人。
      红绸一天一天长大,后来被卖给了藏族土司32代孙。虽说不是1956年前的土司制,但毕竟家里还有点钱,于是将红绸买到家里,准备给家里的傻儿子当媳妇,结果不幸的事情发生了。一场大火让全家 上下23口人家全部被烧死,后来按照当地人的风俗,红绸也被埋在这里了。
事情的经过纳吉爷爷弄清之后谁也没有告诉,回到家里只有将红虫子放生了。后来这些事情才是整理纳吉爷爷东西的时候在他的罐罐里面发现的。临死的时候,他也没有把这个事情告诉纳吉的父亲,还说要找红绸,莫非还有什么难言之隐呢?
     这个事情被纳吉的父亲定义为:“红绸”之谜。
      红绸到底身上有什么秘密呢?这个任务到底要谁来做呢?现在只有纳吉来承担这个重任了。纳吉马上要上大学了,纳吉的妹妹桑珠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早早就辍学了。
眼看就要高考了,却碰上了爷爷去世的事情。纳吉给班主任说了自己家里的事情,班主任很爽快地答应给纳吉请假。
     纳吉回到家里之后,看到人们非常慌忙地准备着家里的东西,纳吉父亲说道:“怎么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
纳吉嘀嘀咕咕,他心里知道阿爸是不愿意听到请假的事情。
      “是不是请假了?”纳吉父亲问道。
     “请假了。”纳吉回答道。
     “眼看着距离高考就剩21天了,你这一请假岂不是耽搁了学业了,家里的事情我叫了专门搞丧事的人来办,你回来也帮不上什么忙,赶紧回去上学去吧。你想想你要是考不上大学,我们一家算是没有出头的机会了。我从小没有享受到好的教育,我不希望你像我一样,没有文化被人瞧不起。”纳吉一边听着,一边抹着眼泪
纳吉的阿妈看到纳吉正在抹眼泪说道:“你看,孩子回来也是孝心,你不要训了。”
纳吉父亲听到这话也没有继续说纳吉了,纳吉放下书包便帮着家里人干些小事情了。彝族的葬俗很简单,到了晚上十一点多的时候,纳吉父亲请的师傅说道:“现在时间到了,赶紧准备东西。”
有经验的人师傅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甚至连这位师傅的表情都能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当地人把有经验的师傅叫:金把头。
     金把头每个州里只有一位,是经过州里专门验证的。金把头为了得到这个证件可是费了不少功夫,每次去做法事的时候都要戴上这个证件,这个证件每个上了年纪的人都知道,只要看到证件上面印着巫师的画面就知道他的身份。这次纳吉也看到了金把头戴的证件,金把头看到纳吉在偷看着自己,说道:“小鬼,走远。”
纳吉后退了一步,金把头继续说道:“子时出发,趁着太阳出来必须把人埋掉。”彝族埋人出发得这么早,说起来也不奇怪,只因为纳吉爷爷临死的时候说要把自己埋在乱坟岗。几十里路,还要做法事,一路上点着火把,金把头在前边走着,口中还说着一些话,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好像在说着:“走好,走好,阴间值了。”
纳吉跟在阿爸后面,阿妈,桑珠,朝乱坟岗子方向走去。一路上树上的鸟儿好像中了魔似的,嘴巴紧闭,一点儿声响也没有。
      纳吉说道:“阿爸,快到了吗?”
     “快了。”阿妈回答道。
      “不要说话,保持安静,小心朝着里面的人。”金把头说的人指的是死去的爷爷
      到了乱坟岗子,刮起了大风,昨天准备的石头放在安排好的地方,说道:“赶紧的,赶紧的,放石头。”纳吉爷爷被放在了石头里面。按照金把头的意思,死人是不能见光的,只要见到一点儿光,尸体可能会有异样。金把头算得真准,埋人的那天晚上一点儿月光也没有。可是要说一点儿光也没有,是不可能的。唯一的光就是火把,可火把是金把头带过来的,金把头带的火把不知道送了多少人了。
金把头说道:“按照我的经验,咱们必须马上离开。”不管金把头说的是真是假,大家伙还是全部撤离了,回到家里之后,金把头必须经过三道门。
      第一道门,树门。为什么叫“树门”当地人的说法是彝族地区是少数民族,从小与树打交道。出生的时候孩子一声啼哭之口,必须给孩子口中塞一片树叶,说是祛除灾害。这种办法延续了数十年,为了让人死的时候过的安生些,便要将生下来的时候叼的树叶又给放回去。当地人为了保存树叶,自己研制了药水,可以让树叶保持原样。金把头处理完丧事之后,身上多少占了些晦气,为了除去晦气。必须要用泡树叶的药水洗手,这药水是只能是金把头一个人洗。其他人洗就不灵了,洗完手之后按照规矩,药水必须倒在屋子里最潮湿的地方。幸好纳吉家里有一口枯井,把这药水倒在井里面,可以让家里人平安。
    第二道门,火门。说起“火门”人们总是会想到是用火作成的门,其实是在地上画一道门,金把头在里面跳舞罢了。
     第三到门,土门。土门是一道奇怪的门,也是最为复杂的门,门分里层,中层,外层。这道门需要提前一年准备好。里层门进去的时候只听到金把头说道:“吉祥”。中层门说道:“世人都说活着好,死了也很潇洒。”外层门一句话也不说,直接就离开做法事的地方了,有人说金把头有神功,至少他到底有没有神功。当地人也没有办法说清楚。
     处理完丧事之后,距离纳吉高考时间剩下整整18天了。桑珠知道弟弟学业负担重,冲向后院,端出来一杯牛奶。
     “喝吧,这是我早上专为为你挤的。喝完之后赶紧去学校,到了学校之后不要想家里的事情,家里的事情由我照看着呢,赶紧去吧。纳吉听了桑珠的话,背上书包朝学校走了。
阿爸和阿妈看着纳吉上学去了,知道儿子马上参加高考了,也没有多说什么话,但是无声胜有声,从他们的表情中可以看出他们对待纳吉是有非常大的希望。站在高岗上,挥舞着手中的红绸,送别了纳吉。
      桑珠是个懂事的姑娘,手巧灵活,是个干活的好手,家里的事情全靠她一个人
 
                         (散文编辑:江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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