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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目——
引子
第一回书痴返乡发誓尽孝，财迷登场蓄势待发
第二回大姑娘兴师动众，大嫂子连遭围攻
第三回大姑娘冷酷无情抛弃老幼，大嫂子实心实意供养婆家
第五回二媳妇管钱紧婆婆疼儿想死，大姑娘追财急老妈气得发昏
第六回大哥大嫂宣布养老送终，大妹二妹导演《藏猫躲会》
第七回大嫂子无辜横遭诬陷，二姑娘发疯血口喷人
第八回大哥重清白再不敢胡乱尽孝，小姑施奸计又一番布雨播云
第九回南辕北辙老母中计，东邻西舍热议短长
第十回希求过度二媳妇痛失巨金，老谋深算大姑娘钱袋到手
第十一回愤深怒绝大嫂子猝然病倒，前途绝望老婆婆溘然长逝
第十二回背屈含冤贤大嫂凄然离世，愧对亡妻懦大哥抱恨终天
尾声
引子
那故事说，寿星佬和财神爷搭伴儿，云游四方。来到一处，拨开云雾向下界一看：见有一伙卖苦力的汉子，推着独轮车，装着重载，吱吱扭扭在大路上走。寿星佬顿起怜悯之心，对财神爷说：“看他们累的，满头大汗。你的钱那般的多，给他们一点不好吗，何苦叫他们这般受累！”财神爷道：“那不行，若是命不该得，摆在面前他也捞不着。”寿星佬不信，要试试看。财神爷便取出一个大元宝，放在桥中央，说道：“看见没有，这桥是必经之路；到桥那里，路面不再宽展，可谓是咽喉要道、必经必踏之区；桥面平坦光滑，无沟无堑，无处遮掩藏匿；桥身独路一条，别无异径歧路，万不能迷途走失。明晃晃一个大元宝，放在道眼儿上，这要是捡不着，还有啥话可说，那不就是命么！”于是两人静观下文。
眨眼之时，那伙推车汉子来到桥头，寿星佬心头一热，以为他们快要发财了呢。不料，其中有个好起刺儿的家伙说话了，他“吹喇叭扬脖”起高调，对大家说：“这桥咱走过八百遍了，闭着眼也能过去，你们信不？”大伙齐说：“对，对，闭眼闭眼全都闭眼，谁不闭眼谁孬种，罚他掏钱请客！”于是他们一齐逞能，都紧闭双眼往前推，明晃晃摆在路中间的大元宝，硬是谁也没能捡着。财神爷说道：“看见没有，这就叫命里该然，不是他的财，摆在面前也白搭。”寿星佬喟然长叹道：“唉，这可真是，若是命该如此，神仙也帮不上他！”这故事，在造反年代颇受批评，说是麻醉剂，劝人乐天知命，麻木苟安；在维稳年代又大加肯定，认为有利社会和谐：莫衷一是！这些姑且不论，说的是，无独有偶，世上与这相仿的事，还真的不在少数。下面有个真实的故事，诸位听一听，就知道我所言不虚。
这故事的主角，是一位姓王的年轻人，我们姑且称之为王大先生吧，因为他在兄弟姊妹中排行老大。王大先生刚从某大学的中国语言文系毕业，分派到某省省会宽平市，参加工作。这大先生的老家在江城市，距这宽平市百余公里。老家里，上有父母，下有弟弟三人、妹妹三人，是一个九口之家。他是这家庭的长子，自有一分较为特殊的责任。
大先生工作不久，老父亲就病故了。老家里，生活十分困难。王大先生毅然决然，抛弃省城优越职务，奔回老家，供养一家老小。历经二十五个年头，四分之一世纪，大先生夫妇，克勤克俭，终于把幼弟幼妹养大成人，老人也奉养到度过难关，得享安泰了。临到大先生夫妇鬓发斑白，逐渐衰老之际，王家子弟均已立业成家、生活独立。
此时老家里，仅剩下唯一的一件大事，那就是，王老太太的养老送终问题，尚待安排。一天，王大先生与自己的老伴王大嫂子仔细商量。大先生说：“我们苦巴苦业供养老家二十五年了，最后只剩寥寥几年，咱善始善终，把好事做到底，俗话说‘十八年都已过去，不差一哆嗦了’；再说了，当年，连老带小四五个咱都养了，也不差最后这么一位老人，你说是不？”王大嫂子为人心地善良，更兼有夫倡妇随的人品，从来都支持丈夫，更非常同情婆婆，她说：“老太太这辈子真不容易，有时饭都馊了她还吃，啥也舍不得扔，很苦。再说她把我两个孩子带大，我忘不了，早就想报答她了。你说的那些全对，咱们养老送终，就这么定了，这有啥，也就是多一个人吃饭呗！”两人取得共识，于是和老太太说了。王老太太正处于无人闻问状态，闻听此话，喜出望外，自无异言。于是，决定到年底开个家庭会，和大家讲清楚，家里这桩大事就算解决了。
从老大两口子方面看，这已经是啥说没有的了。在老太太这方面呢，更是求之不得，她自己也早就看清了，在四个儿媳三个女儿中，能够尊重她伺候她，也就大嫂子一人而已，此外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兄弟姊妹们呢，说实在的，除了大哥大嫂之外，再无第二家，愿意把老妈接过去奉养，大哥大嫂此举，正中他们下怀。总之，可说是，涉事三方，高度共识，别无异议，全方位通过了。
咋回事呢？原来小姑们不知怎咋想的，对大哥的慷慨养老忽然害怕起来，转而采取敌对立场，顶着来对着干，临近开家庭会时，她们把老太太拉跑了，藏了起来，硬是教你这个家庭会开不成，给大哥大嫂来了个大拆台。事情太蹊跷，太戏剧了。大哥一看，这不是明摆着与我作对吗，好了，养老送终本是兄弟姊妹七人的共同义务，我养老是为大家干的，既然如此，我何必还干呢，各自的义务自去承担吧。
古人说“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小人们日夜为自己的私利惶惶不安。小姑们一听大哥不替自己养老，又害怕了，转而又把老人往回扔，往回推，往回挤。按说，事情做错了，就该老实认错，诚意纠正，不，她们继续玩邪的。龌龊小人，习惯于走歪路作恶事：一个小姑是反咬一口，把罪过扣在大嫂头上；一个小姑是指使老妈回来凶作，恶骂，满大街磕碜大哥。于是，老王家堕入混沌，小姑子老婆婆的巾帼联军，使绝招、施毒计、说狠话、下黑手，全力围歼哥嫂，打了一场剿灭贤妇孝子摧毁天理良心的圣战，干得天昏地暗，直弄到丧命的丧命，亡家的亡家，损寿的损寿，背债的背上了孽债，把个历史久远的王氏家族，摧折成荒冢废墟了。
最后，笔者再补上两句。就是，在这猛抓JDP一切“向钱看”时代，厚黑学不胫而走，深入人心，连王大先生这班呆头呆脑的书痴，竟也捧读《厚黑丛话》了。这一读不要紧，令他顿开茅塞，恍然大悟，原来自己此番遭遇，是一场“慈软”与“黑厚”的对决。心慈面软的大哥大嫂一意养家，心黑脸皮厚的小姑子一味搅家，结果是“慈软”惨败“厚黑”全赢：王大姑娘如愿以偿，搅了个天翻地覆，搂了个斗满钵平；大哥大嫂出钱、挨累、受苦受气大半生，最终落得个身败名裂、家破人亡。这是领会这场《小姑不贤》的钥匙，预先交代观众，以期终场之际心领神会，不致于“老鞑子看戏白搭工”。
好了，看戏吧诸位。
这正是：
戏场恩怨即人生，
成败得失理相同。
心慈面软活遭罪，
脸厚心黑必全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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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编辑：滴墨成伤)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