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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山石皮香

时间:2011-09-18 20:42散文来源:本站原创 散文作者: 天一阁点击:
        

  鲁南枣庄-济宁交界处,横亘着东西方向的一群山系,名曰:凫山山脉。凫山中段邹城境内,有一个不起眼的青石小山,南北约3公里,宽不足1公里,最高处离山脚(垂直)不足50米,由于山形狭长,当地百姓称作“长山”。山北500米,有个不足200户的小山村,就是我童年生活的地方。
  
  记忆中的长山,林木茂密,植被覆盖99%。遍山充斥着刺槐、松柏等适山树种。山的东面,坡缓处有两片核桃树林,西面,是每年都累累硕果的苹果园。村民每年都爱到山上植树,即使轰轰烈烈的“农业学大寨”时期,村民也没毁林造梯田,守着这片祖辈留下的青绿,都尽情呵护着长山。
  
  一到盛夏,暴雨频频,也或阴雨绵绵。雨后,长山好像即将出闺待嫁的美女,焕然一新!远瞧,披绿的青山像化了浓妆,抹了一层油彩,更加通透、清新、翆绿……在夏日映照下,不断变换着颜色,由淡变浓,由浓变烈,直至让人感觉墨绿欲滴……每至暴雨间歇、阴雨暂缓时,三三两两的村民,头戴斗笠,手提篮筐,疾步行进,直奔长山,很快就消失在长山的青绿中……这时的长山,也痛快的敞开胸襟,接纳着爱山的村民,也慷慨着将其所有馈赠于进山人……
  
  山林下面的青石,早已布上苔藓,湿湿的,滑滑的……伴着苔藓,雨后的青石也盛产一种特有的石皮,大小形状像银元,有的像古时大一点的铜钱,因此,有人戏称“金钱石皮”,薄薄的,圆圆的,捏在手上,细细的、润润的、晶莹剔透、黄中透着绿……更不可思议的是,在光滑的石片上,无种无根,怎么长出这么多“金钱皮”?而且还取之不尽,遇雨又生……
  
  捡拾满蓝、满筐“石皮”的山民,带着长山的馈予,带着收获的喜悦,幸福着、满足着回家,去享用长山奉献的美味……
  
  我清晰的记得,母亲是做石皮菜的高手。洗净后的石皮,在母亲的调制下,竟然神奇的变幻出一桌石皮宴。沸水淖过的石皮,切成细丝,直接调制或者伴以黄瓜等时令菜,配以捣碎的蒜泥,凉伴出多道下酒菜;味美的还要数石皮炒鸡蛋,那叫一个香,那叫一个美;去自家菜园择取些长椒,配以石皮清炒,食之,妙不可言,让你食欲大增;偶尔,由石皮清炖猪肉、牛肉时,那种清香,那种风味,多年后都会想起;最最让我记忆犹新、难舍难忘的是母亲做的石皮煲汤,至今一想起,还是馋涎欲滴……
  
  那是我上小学五年级,突发高烧,浑身抖个不停,已停学一天。在那个年代,又是缺医少药的小山村,无奈的母亲,到长山采些柴胡(野生草药),配以石皮,放了些许胡椒,煲制出我人生难得一尝的药膳清汤,一天未进食的我,尝之,切成细丝的石皮流入口中脆脆的、嫩嫩的、滑滑的,让人透着一个爽!细品,一股柴胡特有的清香,沁入心肺,让人感觉一个暖!煲汤进肚,约两个小时,居然高烧全退,食欲顿开……
  
  恍然,时光已过30年,已上大4的儿子,经不起我讲的长山石皮香的诱惑,要到我儿时的长山一探究竟……得闲,与妻一家三口,驱车直奔故地……驻足长山脚下,我惊呆了!记忆中的长山,面貌全非,光秃秃的青石裸露在烈日下,不见一点青绿,不见一棵大树,多处采石后留下的石塘,已灌满泥水,好像是长山对伤痕累累的身躯充盈着愤懑的泪……
  
  妻、子和我遗憾、惋惜、疑惑、不解……妻在车上告诉儿子:尝不到“金钱皮”了!全家悻悻踏上回程。
  
  (注:请教专家后知道,石皮,又名岩皮、石木耳、地耳,多生长于多雨山石,属菌类植物,含多种人体有益的锌、铁等微量元素)

                         (散文编辑:月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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