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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春光,野菜香

散文
时间:2012-04-09 14:04散文来源:散文在线 散文作者: 霜染落霞点击:
        

  春给人的诱惑是全方位的,万紫千红、馨香四溢、鸟啭莺啼,从视觉到听觉乃至嗅觉,无时无刻不在撩拨着你的神经,使得众生迷醉,倾倒于她的石榴裙下,这不还不足以彰显她的神韵,所谓秀色可餐,美到极致总是让人生出许多的非份之想,据为已有或一亲芳泽都是人之常情了。
  
  半月前在大姐家吃得一道香椿炒鸡蛋,至今齿颊余香。这些天上街买菜就盯着两边的菜篮子,众里寻她千百度啊,独不见伊人!怏怏而归。今天早早上了街,在长长的菜市街道上流连,四下搜寻,突然眼前一亮:就在我眼前的竹篮里整齐地码放着一扎扎香椿芽儿,油嫩嫩的红中泛着绿光,如翡翠玛瑙般润泽。我稍事镇定,故作漫不经心的蹲下来,一股特有的浓郁香气扑鼻而来,抬头看看摊主是个七八十岁的老婆婆,时光恍然回到久远的童年时代。那时我家门前就有一棵高大的香椿树,树干修长挺拔、枝繁叶茂。太祖母酷爱吃香椿,每年春天我们都能吃到她做的各种香椿美食:香椿蛋饼、香椿炒豆腐丁、香椿蒸豆酱,当然了最普遍家常的还是香椿炒鸡蛋。太祖母去世已有整整三十年,我离家读书的日子里,爷爷不知为何彻底挖掉了那棵香椿树,从此于我绝了香椿的许多美味。眼前这老婆婆形容亲切一如太祖母,毫不犹豫地拣了三把,掏钱付款。回家后迫不及待地烧水焯烫,中饭时分,一盘色香味俱佳的香椿炒鸡蛋就上桌了。观之,黄绿相间;闻之,郁香扑鼻;食之,嫩脆怡人。香椿还有很高的药用价值,药典记载其具有杀虫、清热解毒、润肤明目、健胃理气的功效,对许多病症都有治疗作用。
  
  辛弃疾一句“城中桃李愁风雨,春在溪头荠菜花”,写出荠菜春意盎然的勃勃生机。荠菜,是一种极其普遍的野菜,我们这里称之为“地菜”。贴地而生,叶子呈锯齿状,茎细长,开白色小花,无味,结三角状小籽。混迹江湖善于伪装,喜欢与周围的野草打成一片,长在水茂草丛中的荠菜嫩绿水灵,朝阳较干旱处的荠菜则是另一番灰头土脸的模样,它们尽量改变自已以求与身边其它野草靠近,然而终是逃不出人们寻觅的目光,立春过后,遍野都可见到它小小的身影。我国食荠菜的历史可以追溯到春秋战国时期,《诗经》有云:“谁谓荼苦?其甘如荠”。至少说明自那时起它在人们心目中就是鲜美可口的菜肴。荠菜是药食同源的植物,做药具有和脾、清热、利水、止血、明目的功效,对诸多病症有辅助治疗作用,我想这也是深得老百姓喜爱的原因吧。民间广为流传的吃法是幼嫩的荠菜用作清炒、煮汤或做馅、凉拌,入口有淡淡的野菜清香,我们这里盛行“三月三,地菜煮鸡蛋”,鸡蛋数枚,取开花结籽的老荠菜连根同煮,据说有清肝明目,治疗头晕眼花之效。这一天,家家必做,人人必食。
  
  还有一种古老的野菜不可不提——蕨菜。蕨菜乃凤尾草的幼苗,凤尾草属多年生草本植物,从恐龙时代存留下来的单细胞植物,我国各地均有出产。蕨菜性寒,味甘、微苦、无毒;有解热、利尿、益气、养阴、健胃、固肾、除湿等功效及恢复脑细胞功能和安神降压的作用。蕨菜天然环保无污染,营养丰富,也具药食两用的价值,因而素有“山珍”的美誉,是世界公认的健康绿色食品。人类采食蕨菜的历史也始见于《诗经》:“陟彼南山,言采其蕨”。相传古有伯夷、叔齐不食周粟,采蕨薇于首阳山,后世以采蕨薇作为清高隐逸的象征。蕨菜食用前都要经过沸水浸烫,以清除其表面的黏质和土腥味。蕨菜鲜吃鲜嫩滑爽,也可腌制或做成干菜。小时候清明前后,我们这一带山区,蕨菜如雨后春笋争先恐后地从土里拱出来,灰绿或紫色,肥嫩嫩举着的如幼儿的小拳头,唐代白居易也有诗形容曰:“蕨菜已作小儿拳”。引得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都纷纷上山采摘,往往不消小半天工夫便得满载而归,然后烧沸水浸烫至上十分钟后捞起,摊于场前屋前的朝阳空地晒干收藏,是青黄不接时最好的应急菜肴,也可用于节日宴席上,配以肉荤,或炒、或炖、或烧、或煨,都不失为一道出彩的山珍美味。
  
  在我短短的人生记忆中,春天里吃过或采过的野菜还有很多,如芦蒿、春笋、水芹、野蒜、枸杞嫩芽……难以一一陈述,似乎漫步旷野,信手拈来皆为天赐佳蔬。你看,一个个水灵灵、鲜嫩嫩的招摇着,让人不禁就想伸出手来,每次的春游踏青,我的兴致全在于此。中国的饮食文化博大精深,这些山珍野味都是有史可考的,且许多营养丰富兼具药食作用。
  
  春天送给人们的不仅是一场视觉盛宴,还是一盘美味的营养大餐。明媚的春光里,让我们尽情投入大自然的怀抱吧,在山青水秀、鸟语花香的画卷中撷英掬美,与大自然和谐相亲!

                         (散文编辑:江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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