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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系孔宅

散文
时间:2013-02-04 18:30散文来源:本站原创 散文作者: 叶子点击:
        

  孔祥熙宅院原是太谷师范的一部分,早在几年前小院被列为文物割了出去,初听这一消息,失落抑或心爱的东西被偷去的感觉从心底不经意间萌生,便在离开它的日子里无名地勾起了有关它的丝丝缕缕的回忆,怀旧的情绪就这样突然间被拉长放大,绵延。
  
  小院座落在太谷师范校园的北端,一条长长的东西过道把它与南端的办公楼隔开,这是现代与古典的风水岭,但我却不认为那是不伦不类,相反,正是历时弥久的建筑增加了学校的厚重,历史的韵味浸染着属于校园的每一寸空间,行走期间,大有一脚穿越历史隧道的快感。
  
  黄昏,当一轮夕阳把朦胧的光芒洒向孔家小院时,喜欢站在圆圆的门下,或倚着灰色的墙,静静地看那一排排整齐的厢房,眼前便出现了那些下人们穿着长袍马褂挥洒汗水的场面,或做饭,或打扫,或劈柴、或淘米..........这么多人一生甘愿为别人做嫁衣,在那个年代,用拼命的工作换取极少的报酬,许是他们的幸福吧,心中隐隐生出的是对她们无法主宰命运的悲怜。也不免为孔家的奢华和富贵惊叹,心中想象着孔祥熙应该不是一个为富不仁者吧。当出现了老师们的身影时思绪才被拉回,才顿悟那一排排的厢房已被割成了一间间的教师单身宿舍。在后来的电视剧中每每看到下人们被主人虐待的惨状,无名地会与这排厢房联系,无名地会对孔祥熙增加痛恨,现在想想那些天真、无由的联系真有点牵强附会或者是杞人忧天了!但我宁愿让那些纯纯的善良的愿望停留,停留在孔宅里。
  
  喜欢在丁香花开的春日里,身袭花香,拾级而上,坐在那青砖铺就的宽宽的墙上,那清清浅浅、淡淡雅雅的或粉色、或紫色的丁香花在一片树叶中时隐时现,满眼的缤纷、满眼的青翠,淡淡的花香丝丝缕缕侵心入脾,手抚芬芳,便觉人也如花般优雅。对面的戏台失去了往日的繁华,在春光里静默着。昔日书香之家的小姐太太们看戏嬉笑的场面跌落在时光的隧道里,如烟般消散,而今已物是人非。那个小花园内春草竞长、百花吐蕊,一派盎然。我不免插上想象的翅膀:在这样一个温情的花园,在这样一个被夕阳染得妩媚的午后,在花园漫步的小姐是否会燃烧爱意?是否会演绎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我常常疑惑那草丛中散落着一双多情而忧郁的眼睛,在黄昏里发着怅惘愁怨的光。
  
  心中在编织的故事常常会打湿心情,急促的铃声把我从深深的惋叹中惊醒,匆匆奔向教室,但心一直流连那份宁静、那棵丁香、那个凄婉的故事。心里隐隐地生出一份渴望,渴望邂逅、渴望拥有。
  
  手抚高高的围墙,身穿长长的过道,感觉自己身着长袍行走在历史的隧道。这是中国典型的四合院,对称,中庸思想在这里淋漓尽致地体现,东西房被当作学校的书画室,淡淡的墨香透过木格小窗弥漫在小院。南北房前各立着四根红色圆木柱子。抬头仰望,青瓦琉璃,一层层如梯田、似雨鳞,微风过处,留一浪一浪的歌声,衬得小院极为幽静。
  
  喜欢这份幽静。考前的日子,远离教室,捧一本书,坐在台阶上,靠着红色的圆木,独享这份幽静。我选择了幽静,倒不如说是幽静选择了我,凡事可能都是相辅相成的。坚守幽静的妙处,也许只有我体会的更深吧。那时,我纯纯地想,盼望时间就在那一刻停止不前,这样我就可以用一生守候那份幽静。
  
  四年中师生活的结束,看似就要与孔宅作别,然而命运是否让我们有了不解之缘,我的婚房因老公是本校的职工仅与孔宅几步之隔,确切地说同在一个围墙内。因墙的定义,大凡在墙内圈起的都是一家,这样,孔宅便是我定义上的家了。午后漫步孔宅就成了我的一种习惯,想象、编织有关孔宅里故事就成了我的一种难以医治的病了。
  
  等阅历稍深,再踏进孔宅,眼里的孔宅就有了新的视角,那时想象的成份居多,而今更多了一些理性与思考。它是一个时代的缩影,包含着一个家族的成长与辛酸,是一代商人的崛起,是晋商文化在中国乃至世界的影响。那斑驳的墙面沉淀着岁月的沧桑,那对称的建筑是一种传统、是一种文化、是一种价值取向。它的价值已远远超出了它的存在。
  
  如今,孔宅被列入文物隔出,学校也搬迁至榆次。远离旧校,远离孔宅。但我人虽走,家虽走,情却不曾走。
  
  

                         (散文编辑:可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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