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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的梦

时间:2009-06-14 17:34散文来源: 散文作者: 咖啡可乐点击:
        

  我满怀激动、兴奋、而又难过、愧疚的心情,来到了昔日的故乡——骆驼岛,希望能重温无数次萦绕在我脑海中的童年的梦。
  
  骆驼岛,位于五岛的西北部,方圆不到五平方公里,是五岛中的小不点。从山的正面看,活像一峰憨厚的骆驼,传说是由从撒哈拉大沙漠走失的那峰最小的骆驼化石而成的,因此而得名。
  
  这就是童年时我们魂牵梦绕的仙境吗?
  
  站在骆驼的峰巅上,望着那漫山坡如火的枫叶,我眼中噙满了热泪,陡然间歇斯底里地吼叫着:“虎柱、狗剩,你们在哪里啊……”喊声在山间回荡。山林中一片寂静,只有那那枫叶秋风中沙沙作响,我的心碎了。我快步来到了那棵被我们称为‘恩公树’的枫树前,一种从未有过的失落感涌上心头,顿时一口热血涌上喉咙,咸咸的、伴着阵阵心痛。我手扶着树干,紧咬着牙关,还是没能止住刷刷的泪水,我大吼一声,鲜血从口中喷涌出去。我倒下了,倒在了大山的怀抱中……
  
  童年的我们,整天迷恋着大山、迷恋着树林。春日里的青山绿水、夏日里的鸟语花香、秋日里的遍地金黄、冬日里的白雪茫茫……
  
  虎柱与狗剩是我最亲密的伙伴、最忠实的朋友。我们整天形影相伴,骆驼岛上到处印满了我们童年的足迹,青山绿水也记录了我们的欢歌笑语。
  
  虎柱属虎,小我一岁,兄弟姊妹七个,他是老大。可能是由于孩子生的多的缘故,虎柱的母亲常年有病,父亲也因常年劳累而疾病缠身。生产队里拉钱低,家里的生活十分清苦。
  
  狗剩不属狗,属大龙,取名叫狗剩,只图好养活罢了。他不是李六的亲生儿子。听大人们说:起初李六的老婆不下蛋,便托人要来了狗剩。谁知这狗剩竟引来了送子娘娘,没几年,李六老婆便生了个大丫头,紧接着便是二千金、三小姐,最后竟也捞了个四少爷。为了这个四少爷,李六还被罚了一千多块哪。狗剩刚来李家时,李家待他还好,可只从大丫头、二千金、三小姐的到来,狗剩的日子,那是一年不如一年,特别是四少爷降世后,狗剩只剩下遭罪的份子了。每天一放学,就得拐着大草框,到山上拾烧草,或者到海边去捞海草、到田里拔猪菜。如果稍微收获的少一些,回家后,李六便会以家法棍棒伺候,身上的疤痕从不间断。为此,我和虎柱每天都帮助狗剩多做些,以减少更多的不必要的伤痛。谁知有一天,竟因为回来的早了点,也是错,也要挨打。于是我们终于忍无可忍了。晚上,趁天黑,我和虎柱来到了狗剩家门前,将一张写着:“若再无辜打人,就叫四少爷脑袋开花”的字条贴在门上,然后用弹弓将门上的一块玻璃打碎,以示抗议。从此后,狗剩便很少挨打,只是多了几顿臭骂罢了,为此狗剩对我俩甚是感激。
  
  一天早晨,虎柱耷拉着脑袋对我说:“俺爹早晨起来刚吃完饭,又吐了。”于是我便指挥官似的下了命令:今天上山捡雀蛋。我猜测:雀蛋总是和鸡蛋一样有营养,可以补身子的。从此在我们拾草、挖菜的闲暇时间里,每天都能捡些雀蛋来为虎柱他爹补身子。如果到海边捡海草,我们便会趁机钻进海里偷几个海参给虎柱。虎柱他爹的病也一天一天好了起来。
  
  冬日的一天,既捡不到雀蛋,又不能到海里偷海参,于是我们拾完草后,便在后山坡上玩起来捉迷藏。忽然看见一只野兔子被我们惊吓后,向山下跑去。由于野兔子是向着山下跑得,所以跑得很慢。于是我们便兵分三路,向野兔子包抄过去,由于我是从最外圈包抄,所以跑得很快。霎时脚下一滑,我便极速地滚向悬崖,虎柱当时便吓懵了,傻傻地站在那里,狗剩则被吓得哇哇直哭。我在陡坡上越滚越快,最后竟然被悬崖边上的一棵枫树给拦住了。虎柱狗剩一起奔过来,将我扶起,狗剩尖叫着:“大哥,你的耳朵。”我用手背抹了把,没事,耳朵还在,只是被荆棘刮破了,鲜血流了一脸。于是我们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向了那棵枫树。手扶着枫树,我站起身来,望了望下面的悬崖,感慨地说:“多亏了这棵枫树啊!”虎柱高兴地说:“那我们就把这棵树称作‘恩公树’吧,我们今后每天都要来看看它!”“好!”我们三人击掌,示意一致通过。
  
  春天来了。这天,我们又来到了后山坡上的“恩公树”前,向往常一样,每人绕着“恩公树”走完三圈后,我们便躺在树下的草坡上,头枕着青草地,眼望着天边的夕阳出神。我们都爱看夕阳,那如火的夕阳后面,留给人们多少无尽的想象啊!突然,虎柱坐了起来,抓住了我的手,激动地说:“大哥,三国里有个桃园三结义,我们在这里不好来他个枫林三结义吗?”听到这里,狗剩也一激灵地坐了起来,兴奋地说:“对,大哥,我们就在这棵‘恩公树’前结拜为兄弟吧?”他们一人拉着我一只手,呆呆地发着痴情。于是我索性也坐了起来,看了看他们那个痴情样,笑了笑说:“何必要落入俗套呢,只要我们彼此心中有着,并能同甘苦、共患难,那不就行了,再说我们现在不已经算是兄弟了吗?”听了我这话,他们两个同时点了点头,然后又躺了下来。这次我没有躺下,而是倚着‘恩公树’,眼望着天边那红彤彤的夕阳继续说:“虎柱、狗剩,你们想过没有,将来要做点什么?”虎柱坐了起来,严肃地说:“我长大了,要做名医生,给俺爹、俺娘看病,给更多的有病而无钱治疗的人看病。”说到这里,虎柱显得有些激动,小脸涨得通红。狗剩腾地站立起来,高声说:“我长大了,要做个富翁,挣好多好多的钱,专门吃香喝辣的,享尽荣华富贵,到那时,再也没有人敢打我骂我了。”说着说着,狗剩竟然兴奋地跳了起来,那劲头简直像是已经挣足了十万八万似的。这时虎柱转过头来看着我说:“大哥,你将来想干什么?”“当兵”,我脱口而出,“当军官,统帅千军万马,抖进威风”。说着,我胳臂一挥,叱咤风云似的高呼“同志们,冲啊!”那滑稽相直逗得虎柱和狗剩捧腹大笑。
  
  我家是下放户,政策落实以后,便随父母回城了。临走的时候,虎柱、狗剩来为我及我们全家送行。我们无言以对,泪眼汪汪。最后,还是我先打破沉默,我咬了咬嘴唇,甩了甩头,强作笑颜地说:“虎柱、狗剩,坚强些,又不是生离死别,我们还会见面的。”虎柱点了点头,哽咽着说:“大哥,你放心,我和狗剩会像从前一样,每天都去看看‘恩公树’的”。我拍着虎柱和狗剩的肩膀,感激地说:“拜托你们了!哎,对了”,我一激灵,忽然想起件事来,“虎柱、狗剩,别忘了‘恩公树’下,我们的理想啊!记住:要想实现理想,首先必须的好好学习,好好做人。”“大哥,你就放心吧,我们知道该怎样做。”狗剩挺着胸脯,信心十足地说。顿时,我兴奋地抓住狗剩的手说:“嘿,狗剩长大了。”
  
  听老人们讲:从前,有个风水先生,打骆驼岛路过,说此岛乃是一块宝地,因为山中珍藏着两颗棒槌仙子,岛上人们的生活会越来越好的。几十年过去了,棒槌仙子虽在,可人们的生活依然清苦。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改革的春风吹遍了大江南北,就连这荒岛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天,那个风水先生又打此路过,不禁大骇,说由于人们开山造田,动了棒槌的灵气,棒槌仙子已经飞走了,从此,岛里的人们定会遭受劫难。海岛上的人们乘着改革的东风,开山造田,科学种植,拦海建圈、科学养殖。昔日的荒岛,如今已经变成了富足的鱼米之乡了。海岛上的人们不但未遭劫难,生活反而越过越好。
  
  高中毕业后,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当兵。可是由于视力欠佳,终未如愿。最后只好进了工厂,做了一名工人。
  
  虎柱念中学时,他爹病情恶化而去世,作为家中的老大,不得不中途辍学。后来竟然穿上了军装参军了。结果在中越自卫反击战中光荣牺牲了。
  
  狗剩因贪图荣华富贵,而走上歧途,最终锒铛入狱。
  
  残酷的现实,给了我难以承受的打击。当我醒来的时候,太阳快要下山了。夕阳的余晖给整个小岛又蒙上了一层梦的色彩。我扶着‘恩公树’,站起身来,揉了揉发红的眼睛,又深深地看了看这片阔别已久的而又依然如故的枫树林,然后大步向村里走去。我还要去看看虎柱的母亲呢。
  
  整个天空夕阳映得通红,明天又是一个好天气

责任编辑:雨亦奇】


  
  

                         (散文编辑:江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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