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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俩将三十年代一些著名作家的作品，如冰心、杨沫、施蛰存、等等禁书，还有历代的诗词作品，古文，史纪类的作品，挑选了出来。儿子的小人书除了文革时出版的样板戏外，都一块藏了起来。 阮子良向周家借了一部高梯，父子俩一个传，一个接，将这些书安顿好。并在上面盖了一些柴草。 这件事处理完后。阮子良还是心事重重，不知学校怎么处理他。他想最多也是不让代课了，还是回到生产队劳动。没有人会剥夺他参加劳动的权力吧，连地、富、反、右都有劳动改造的权利。他一个人民的教师，这个权力总还是有的。 这件事后，大概过了一二天，阮子良接到校长的通知，要求他到学校开会。阮子良去了后，有十几个老师已经坐在一个教室里等待着开会。他们也知道，今天这个会议是针对阮子良的。让他当着全体老师面前作个检查算是过关。 宋校长带着阮子良走进了临时会场。并将阮子良安排坐在自己的边上。两人坐下后，宋校长就开口说话。 “同志们，最近几天，我们学校发生了一件事，相必大家都知道了，在这里我不多说了。今天我们召集你们开个帮助会，帮助阮子良同志，改正错误。本来我想放在全校师生会上，但为了缩小我们学校的不良影响，所以在小范围内开展。下面由阮子良同志作自我检查。”宋校长来了一个开场白，先将会议定了一个调子，是帮助会，而不是批判会。 阮子良拿出事前写好的检查材料。认真地从思想上，路线上、觉悟认识上剖析了自己存在的问题，希望大家给予帮助批评。阮子良宣读好后，宋校长不待其他老师发言，就作了总结性发言。 “同志们，阮子良的检查很深刻，他不仅为我们其他老师敲起警钟，我们要吸取他的教训，不能再出现路线上的问题。专心地教好每一个学生，让贫下中农放心，让我们的家长放心。今后，我们要有规定，教育不能离纲离谱，要严格按照毛主席的教育方针办事。让学生做到德、知、体、全面发展。今天的小会就开到这里，希望不要将今天开会的内容传扬出去。要是谁传出去，你们知道后果。”宋校长的总结性发言带有快刀斩乱麻的意思，大家也心知肚明。 阮子良，在宋校长与教委有关领导的保护下度过了这个风险。阮子良对学校领导的关照有心存感谢。 大概过了一周，阮子良又重新拿起了教鞭。阮子良这件事，同时也牵连到大队。有一些人，认为有人包庇阮子良。这使得王顺松很为难。他们将这个矛盾转嫁到了大队。藕花湾生产队会计，串通了公社的一个造反派，开始在老支书身上打主意。他们一看在阮子良身上无法下手，但也抓住了阮子良的确犯了路线错误。于是，王顺松包庇阮子良也是一个事实。王顺松想既然你们不想让我当这个支书，我也不跟他们争了，反正自己年纪也不小了，应该退下来让年轻人干了。于是，他向公社打了离职的报告，并推荐了大队民兵连长王云峰为大队书记。按理说，大队书记应该由大队长上去，老支书推荐了一个民兵连长，这显然是故意的。因为王顺松老支书与大队长王国忠向来不和。王国忠早就看上书记这个位置，由于，老支书是老革命资格老，没办法动他。现在终于有机会抓住了他的把柄，而且他指使着藕花湾生产队会计王文治，由他出面写出了一张大字报和一些检举信。目的是一箭双雕。王文治达到了为女儿报复的目的，而王国忠达到了扳倒王顺松的目的。 支书改选后，王云峰的得票率，反而比大队长王国忠要高。这不可改变的事实，也让上级和王国忠没有办法。为了巩固自己的在大队部的势力，他将藕花湾的生产队会计，王文治提到了大队部。接替了王云峰的工作。王云峰为了平衡他与王国忠的关系，只好同意了王国忠的提议。王文治跃身一变成了大队的干部。在那个年代，大队干部是很吃香的职务。权力也很大。大队改选后，王国忠仍任大队长，兼副书记，王云峰任书记，全面负责。新书记一上台，就烧了三把火。一为了提高社员的收入，他鼓励有手艺的社员可以外出打工，做木匠、做泥工、做裁缝、挑担经商。二，发展农牧业，鼓励家庭多养家禽，家畜。三，合理利用鹃湖的优势，开展渔业生产。这些在当时很冒风险。这些措施也是老支书想办的事，而在任上没有办到的事。现在由他的下任替自己来完成，他从道义上非常支持这个新书记，也是他提议王云峰任书记的原因之一。 有了新支书的首肯，藕花湾的社员开始动脑筋了。周家也在想办法，周炳坤想多养几只猪，一可以增加工分，二可以增加收入。周炳坤，到县农牧场，先买了五只小猪开始了所谓的发家致富。小猪买回来后，又在羊棚室边上搭了两个猪圈。现在总数有两只大猪，和五只小猪。这样一倒腾，可忙坏了周家的三姐妹。三姐妹放学回家后，除了打羊草外，多了一项工作，就是喂猪食。生产队分配的粮草不够怎么办。周炳坤只能拿出自己的积蓄，去加工厂买些糠皮，稻柴饲料，补充进去。周家的自留地，也改种各青菜，包菜，这些青菜，是猪的上好鉰料。周炳坤花了好长时间，去新华书店掏到了几本养殖业的书，从一个门外汉，成为一个养猪老手。而三姐妹也成为他的好帮手。每当同炳坤下班后，第一件事，就是往猪圈里钻，看看自己的宝贝是不是每天长大一点。他还自己发明了一种饲养方式，猪食不再烧热，而是采取生食。就是把切好的青菜，拌入米糠之类的添加料，直接喂给猪吃。这样可以减少饲料营养的流失。他的这种方式，在当时生产队没有家农户敢尝试过，怕猪得病死亡。后来，社员看周家的猪反而比自家的长得快，于是，周家的方法，也在整个生产队推广开了。 周家每年到了买猪的日子，总是有猪肉吃。此时，项珍也舍得花钱。有时，给三个女儿各扯一段料子，做一身衣服。有时，给她们买一身内衣。这样的日子很少，这些都是用买猪的钱换来的。尽管机会很少，但三姐妹也感到幸福。项珍买回肉后，通常不是全部烧成红烧肉。有时夹些油豆腐，有时夹些萝卜，反正买一次肉，起码能吃上一周。并且给三个女儿规定，每餐只能吃一块肉。 这样的好日子，没过多久。国家的形势又发生了变化。全国掀起了割资本主义尾巴的运动。不允许百姓搞副业，王云峰也受到了上级的严肃批评。这项工作上级将他交给了大队长，王国忠落实。于是，他带着大队民兵连长，王文治按家按户地摸底。大队也订着了一个条条框框。每户人家的房前屋后，植树不能超过若干枝。果树也不能超过几枝。畜牧不能超过几只，家禽不能超过几只。超过规定数量一律砍伐，一律捕杀。周家得到风声后，提前将将尚没到及格份量的猪提前买掉，只保持份内的数量，家禽也如此。还好没有上大队的民兵队执行。但原来屋前房后的超标的几枝苦楝树，却遭了殃。被砍去了五六棵，这些可还没有成材，周炳坤只能将这些当了柴火。 在处理这些时，大队还开了现场会，老支书家的树林也没有幸运。而且老支书没办法，为了表明态度，将割资本主义现场会，放在自己家里。全双合公社的主要大队负责人，社员代表，到现场进行了观模。 公社分管治保的一名张姓主任，到现场讲。 “同志们，今天我们在荷叶大队召开现场会，目的是让大家明白，资本主义的尾巴是长不了的。不仅我们党的眼睛，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一切企图蒙骗过关的少部分人，应该主动地采取措施，自己主动处理，否则，我们革命群众要采取无产阶级专政，彻底将这条资本主义尾巴割掉。发家致富不是社会主义，这是彻底的资本主义。今天我们荷叶大队的王顺松老支书，不愧是一名老党员，觉悟非常高。我们把现场会放在他家，是党对他的信任。今后发现谁在搞资本主义，革命群众可以向大队、公社 直至可以向县委举报，我们发现一件查处一件，决不姑息。今天现场会开得很成功，同志们啊，我们要时刻保持革命的警惕性，防止资本主义的复辟。我们党内走资派还在走。”那名公社分管治保的负责人，洋洋洒洒讲了许多。最后大队长王国忠做了总结性发言。 “社员们，同志们，刚才张主任讲得非常好，他不仅针对全公社来讲，也是对我们大队提出要求。以前我们大队受资本主义思想影响很大，走了一段弯路，王云峰书记也认识到了错误，愿意接受组织的批评与教育。今后，我代表大队支部在此表态，不允许资本主义尾巴在我们大队露头，只要露头，我们就毫不留情地打击，希望上级部门相信我们，我们大队将争创反对资本主义先进大队。”王国忠在现场会上作了表态性发言，出尽了风头。而作为书记的王云峰，却只能保持沉默。 赞 (散文编辑：滴墨成伤)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