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头肉烧好后,外面父亲的那只大公鸡也杀白了,拿进了灶间。项珍洗好的铁锅,将大雄鸡放入锅内,放入姜,黄油,少量的盐,开始烧白斩鸡。白斩鸡很简单,不用大火,只要烧开后,闷在那里就可以了。过一会凉透,可以切成鸡块。但只鸡要整鸡作为祭品,请灶神。所以没煮多久,亚琴停止了柴火,将鸡闷在锅内。这也是过年的大件之一。 中午,四口之家,吃得很简单。晚上过好年后,还有好多菜可以吃。这个年在农村花费的食材可以抵上全家半年的收入。尽管这样大人怕过年,小孩子喜欢过年。中国就是一代一代这样传下了大年的节日。 吃过饭后,周炳坤让女儿将八仙桌,换了一个角度,八仙桌上的横纹与正门垂直。这是请土地神的形式。桌上放了几大件。一只鸡、一条活鱼、一盘猪头、两块年糕、一条方肉、还在若干水果,主要是苹果,柑子,其他没有什么水果品种。还有一把筷子,一把刀,二十四个酒和茶盅、一对大蜡烛,一个香炉,将一个八仙桌摆得满满的。周炳坤,点燃蜡烛后,又用香将土地神引入,正式开始过年。 请土地时,暂时没有事情可做,周炳坤给三个女儿买了些不炮燃烧放。三个女儿拿了小炮后,跑到自己的家的场地上,开始燃放,于是,东一声西一声地响开了。大概三点左右,土地祭好后,开始祭自己家的祖宗,目的是让祖上保佑。农村的每户人家都如此。周炳坤又让女儿们来帮忙,将桌上的供品拿掉,又将八仙桌调换过来,这次是八仙桌的纹与大门对齐。 项珍把鸡肉切成小条,把方肉重新切成小块,煮成红烧,那条生鱼了煮成红烧。猪头肉也切成小块。然后亚琴将八仙桌抹干净后,三边分别放上八个小酒盅和对应的筷子。并倒入黄酒。项珍烧好一个菜,亚琴移一个菜放在八仙桌上。荤菜放一边,素菜放一边,非常的整齐。做好这些准备后,还是由周炳坤亲自操作,点香,燃蜡。开始祭奠后,周炳坤让三个女儿,在祖宗的桌前拜祭,以保佑自己家里幸福,自己身体健康,在学校成绩好之类的吉祥语。这也不是算迷信,在那个破四旧的年代,这不被禁止,可想这也是政府不反对的。这成了农民的一种传统风俗。纸钱烧了,爆仗也放了,吉言也讨了。到了下午四点多才算过完成过年的程序。 吃年饭是很开心的事,在席间,周炳坤喝了一点酒心里很兴奋,而三个女儿,他为她们开了三瓶糖水柑子。因为那人时代,没什么饮料,汽水是夏天的常用饮料,冬天就没办法吃了。所以周炳坤考虑很周到。平时三个女儿很少吃上这种洋食品,只有在探望病人时,才带这些罐头食品。面对满桌的菜,甜甜的糖汁,姐妹三个感到很幸福。 年夜晚吃到半途,周炳坤开始为三个女儿发压岁钱。周炳坤准备了四个红包,三个女儿各一个,而项珍也得到了一个。项珍的红包是为了感谢一年来,对家的付出。三个女儿的红包,他本来想包一样多,每人两块钱。但为了鼓励大家好好读书上学,有所区别。因为今年亚琴考得好,而且获了不少奖,并且评上了三好学生,这种鼓励也是应该的。所以亚琴的红包多了一块钱。项珍的红包是一张10元的大面额,这十五卖块钱差不多花了周炳坤半个月工资。 “怎么今年,连我都有红包?”项珍也感到奇怪,难道丈夫发大钱了。 “我们家庭也要进行改革吧,谁做的好就要奖励,你一年来既要管牢生产队的农活,又要管好这个家庭,在这个家你功劳最大,女儿们说是不是?” 周炳坤这番话说得项珍心里暖融融的。她想这几年在家里是不容易,既要管着女儿们的三顿饭,又不耽误生产队的农活。确实辛苦,这点说明丈夫是看在眼里的。 “其实,我是用不着的,只要你们知道妈辛苦就好了。”项珍觉得心里很辛酸。 “来为你妈的辛苦付出干一杯。”周炳坤提议着。 “妈妈,辛苦,妈妈健康。”说着四个杯子伸出项珍。 “一家人健康,幸福。”项珍也学着时尚的话语。 年夜饭吃过后。项珍将吃好的碗筷收拾干净。完毕后又给三个女儿准备明天大年初一穿。新鞋,新衣,新裤放在三个女儿各自的床头。没有电视、没有收音机的年代,全家人没有娱乐活动,只能听大家们聊天,边吃着花生,瓜子等干果,边喝着茶。三姐妹听了一会,就提议到房间去打四十分升级。但因为缺少一个人,本来可以让阮鹏来奏数,但他回家过年了。她们三个只好打争上游。三个人一直玩到十点多才睡觉,早上被父亲的一阵开门炮仗惊醒。两姐妹躺在床上也睡不着。于是,两姐妹就一天的安排讨论开了。 “姐,今天打算到哪里去?” “上街呀,去西山公园玩。” “这有什么好去的,还是看电影去。” “初一,那有电影放,都放假的。”亚玲说道。 “不会吧,初一都放的,不知放什么电影?” “去看一下电影预告不就知道了。” “好吧,我们去叫上秋伶,秋玉,还有春萍,春梅。”亚玲提议着。 “春萍,春梅不叫了。这两个人现在不一样,神气着呢,她们父亲在大队当干部了。而且上次的事,害得阮老师弄了饭碗。这一家子都不是好东西。”亚琴说着王文治一家的不是,她无论如何也不想再与她家打交道,上次周家的盖房子的事,说不定也是她家去举报的。 “你怎么啦,我觉得她们两个人还不错。”亚玲也不这样认为,上次的捡拾稻谷的事,说不定阮鹏也不好。 “姐,可能你与她家接触多一点,那可能她们的表面现象,春梅可能好一点,她那个姐姐现在神气来。”亚琴估计着姐姐还没有发现,她们姐妹之间的细节。被她们的表面现象蒙骗。 “那算了,不叫她们就是了,不一定她们想去呢。那只叫秋伶和秋玉吧。”亚玲想可能妹妹说的话真的,最近在学校,春萍的确好像变了样子,不再和自己那么热络了。 “哎,爸爸给你的红包多少钱呀?”亚玲突然记起了这件事。亚玲边穿衣服,边问道。 “总和去年一样。”亚琴没有打开过。而亚玲打开后一看,也没增加。她也没怀疑妹妹比自己多一块钱。 姐妹两个穿衣服,看起来好像喜气洋洋。两个人第一件事,就是照镜子,衣服是不是合身,是不是那看,虽然两个人都是小学生,但爱美之心,就很小就有。只是还不爱打扮。 叠好被子,走进了房间,开始洗涮起来,看来今天的天很好,或许是冬至那天下雨了,俗话说干冬至是邋遢年,湿冬至是晴年。可能印证了这俗语。早晨,天还是冷,地却没有冻住,却早地上有一层白白的霜。东方的太阳是红红的,力量还是不大。水缸里的水没有结冰,但毛巾还是硬硬的。两人洗好后,开始吃早餐,还是年糕粥。亚玲偷偷地打开橱门,挟了一块鸡肉放在粥碗里,亚琴也看着样子,挟了一条猪舌往酱油里一醮,也吃了起来。两人偷偷地笑着。万一被母亲看见又要说话了。这些菜还有用,因为在节日里还要待客。只有过年时可以放开肚子吃,过了年,就要看准的吃。 吃过早餐后,两个人又抹了一把脸和父母打了招呼,就往王国庆家去。王国庆家只有两间瓦房,还有两间小间。在生产队里,还是比较好的,有的人家还住着草房。王国庆的老婆已经在忙碌了,夫妻两个一个在灶口,一个在灶台配合很默契。他家的那条狗开始叫开,一听是熟悉的脚步声或是气味。王国庆出来一看,原来是周家的二姐妹,他想一定是来叫自己家女儿出去玩的。 “亚玲,亚琴,你们真早。”王国庆与两姐妹打着招呼,周家两姐妹也嘴甜的叫着国庆伯长因庆伯短。 “秋伶,秋玉呢。”亚玲问道。 “谁呀。”灶间的王国庆老婆问道。 “是周家的亚琴和亚玲。”王国庆回应着灶间的老婆。 “呀,是你们呀,我还以为谁呢。我们家两个还在睡呢,我给你们去叫起来。”说完隔着窗,在窗口敲了起来。 “秋伶,秋玉好起床了,人家亚玲亚琴来叫你们了。” “哦,知道了。”里面传出了女人的声音。 “你们的新衣服,你妈妈给买的?”王国庆老婆用赞叹的口气问道。 “恩。”其实她们也不知道,是父亲买的,还是母亲。但多半是父亲,因为母亲很少上街。 “料子不错,还是小花布的,好看。”说着用手捏了一下面料。 赞 (散文编辑:滴墨成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