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九八四年，周亚琴刚好进厂一年。这一年也是她转正的一年。刚进厂开始是拿的是学徒工资，转正后，就可以拿正式工资。一个月三十几元钱的工资，对周亚琴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数字。她将工资全部交给母亲，以贴补家用。等厂里有实行奖金制度后，周亚琴也留了自己的心，工资交给的母亲，奖金留着自己使用，直到赵文博从部队回来。因为平时开支大了许多，她只交给家里每个月饭钱。 八四年下半年，赵文博服了二年义务兵，从部队退伍回来，被分在机床厂工作。因为他在部队里做过文书，又是党员。被厂长安排在厂部办公室，专管宣传工作。工作轻松，又上常日班，就是身份还是工人编制。奖金没有一线车床工拿得多。但他还是比较满意的，毕竟进了全民国营企业。赵文博回地方后，与周亚琴交往的时间多了。周亚琴下班后，不再感到空虚。有时，赵文博来周家帮助做些适当的活。他没有下过地，周亚琴也挺照顾他，不让他干地里的活。平时，忙不过来时，让他到地里，送送水，捆捆稻杆，晒晒稻谷一些轻便的活。赵文博也干得很买力，受到周家上下的喜欢。事实上，这一年，周家也接纳了这个女婿。 平时，赵文博下班后，经常往周家跑。冬天相对来说，农活空闲的时间，周家没有什么多少农活可做。周亚琴碰到日班，晚上两个人经常去县城玩。有时碰到有新的电影，看个一部电影；有时，有外地演出的演唱会，赵文博也陪着周亚琴去看。更多的时间，就是陪着周亚琴散步。他们最喜欢去的地方就是郊区，远离着城市的烦恼。这是他们两个人的世界。他们聊着各自厂里的事，聊聊县成发生的新闻琐事。这样的生活是平淡的，没有浪漫。赵文博除了做好厂里的宣传工作外，业余时间，喜欢搞点设计。有时画画图纸；有时给其他文艺演出单位画画布景，争点小钱。 赵文博与郑伟雄两人的关系也处理的很好。因为两个人都是部队出来的，有许多共同的话题。结婚前郑伟雄表演得很好，在周家不喝酒。结婚后，慢慢地显露出来他的本性，原来他很会喝酒。赵文博开始并不隐瞒，就对周家人说，自己会喝一点，但烟不抽。每当赵文博来到周家，三个男人，就开始喝酒。周炳坤有了两个女婿陪同喝酒，酒也比平时喝得多。喝得也很开心。以前周炳坤一个人在家时，没有人陪他喝，也没劲喝得也少。现在不同了，家里经济条件好了，几个女儿都有个工作，两个女婿工作也不错。所以不再喝那些散装酒。而是到街上买些有牌子的酒。赵文博也知道丈人和姐夫有这个爱好，不时地拿些瓶装酒来喝。喝酒时，家里的气氛很热闹。 一九八五年，夏天，大姐亚珠生了一个胖小子。周家有了第一个男丁。周炳坤和项珍夫妇开始做了奶奶。全家人很是开心。那小子大大的眼睛，遗传了亚珠与郑伟雄的长处。小孩子双满月后，周家摆了满月酒，请了亲朋好友来祝贺。周炳坤给孙子取了一个响亮的名字叫周郑亮。小名亮亮。这样带上了郑家的姓。郑伟雄也很开心，有时郑伟雄叫儿子时，故意省略了周字，直接称为郑亮。以满足自己做父亲的虚荣。 小亮亮，一天一天好看。作为姑姑的周亚琴对这个侄子，非常的喜欢。经常下班回来，到姐姐的房间里去看他。有时抱抱他，亲亲他，像管自己的小孩一样。项珍有了孙子后，她仿佛自己做了母亲一样，大女儿反而管儿子管的少，几乎她全包了。吃喝拉撒的，在家里管着孙子。亚珠除了在哺乳期喂母奶外，其他的时间，都由自己的母亲照料。在亮亮的整个成长期，都由项珍一手带大。所以亮亮长大后，对奶奶特别的亲热。周炳坤退休在家，自从孙子下地后，他不再外出帮助其他单位跑这跑那的，一心补在孙子身上。上婴儿园后，周炳坤骑着自行车，接送孙子。而郑伟雄想既然丈人包了一切，自己乐得惬意。所以他除了管好自己的工作外，自己的儿子管得不多。 赵文博来周家，也像周亚琴一样喜欢这个孩子。他多想与周亚琴以后，也生个儿子。他曾经与周亚琴提起过，等两人到了结婚年纪就去登记结婚。他内想早点结婚，好让父母趁年轻时，带一带孩子。周亚琴总是找着推托，认为两人都没有到结婚年纪，而且，赵文博也没有在厂里分到房子，总不能与他家的老人住一起。赵文博也想，这也是一个难题，不知自己什么时候能分到房子。 赵文博也非常喜欢孩子。现在自己还没有到结婚年纪。即使到了结婚年纪，国家也提倡晚婚晚育。有的工厂不到晚婚年纪，开不出末婚的介绍信。结婚的事，赵文博暂时不再提起。 这样的平淡生活，又过了一年。大姐亚珠家的亮亮，已经学会走路。一岁多的他，在大人的护卫下，开始晃晃悠悠地走路。夏天穿得很少，只是一个肚兜，光着屁股，越发显得可爱，全家人都围着他转。有时，赵文博从厂里借了相机，给小亮亮照些相片。赵文博因为是厂里搞宣传的，厂里的那架海鸥相机基本上由他一个人使用。当时，拍出来的相片都是黑白的。后来，有了彩色胶圈，市场上也有了135的反转相机，厂里也添了这样的设备。 星期天，逢到休息，赵文博带着亚珠，小亮亮，周亚琴，到西山公园或儿童公园照相。但多数镜头对准的是小亮亮。小亮亮成了大人怀里的道具一样。有时由他母亲亚珠抱着，摆着各种的姿势；有的由周亚琴抱着；有时，两姐妹与小亮亮合照。西山公园的那个鲤鱼喷水处，儿童乐园的铁千秋，碰碰车，翘翘板这些地方，都留有小亮亮的相片。西山公园玩得没意思了，就去东山的儿童公园，看坦克，看飞机。并留下了许多的照片。赵文博的业余时间，几乎都花在与周亚琴恋爱中。而与周亚琴的恋爱，除了晚上与她散步外，白天周末，常与小亮亮在一起。 周亚琴赵文博别的不敢表扬她，她的学习都是在自己指导下，完成了高中的生活。或许没有遗传周炳坤的长处，对于数字总是不敏感，所以在上学期间，理科总是很困难。但有一点，赵文博非常的佩服，她的手很巧，编织毛衣之类，几乎是无师自通。她自购了几本编织方面的书。照着书中的说明，她会编织起一件件毛织精品。赵文博身上穿的都是出于周亚琴之手。在大姐结婚后，她就有了这个打算，给末来的侄子或侄女织几件小孩子的衣服。当时，正好遇到抢购风，整个海洲县城里的全毛线，都抢购断了档。有的人甚至跑到嘉兴或桐乡去抢购。三姐妹也加入了抢购团。抢了这些毛线怎么办呢。空的时间，就是编织毛衣，毛线织品。有手套，帽子，围巾，还有小孩子的外衣。 特别是侄子出生后，周亚琴特地，挑了一些鲜艳的全毛线，搭配着很好看的颜色。衣服的前片编出一只只如小熊，小猫，小狗、小鹿之类小动物。亮亮穿在身上很是可爱。 每当周亚琴要编毛衣时，也很有耐心，愿意给周亚琴打下手。把一绞绞毛线，绕成一个个球团便于编织。有时是单股的，有时是双股的。根据毛衣的大小，毛线的粗细，衣服的厚薄，决定毛线的粗细。周亚琴也喜欢赵文博的耐心。如果是姐夫郑伟雄无论如何也坐不住。 这样平常的生活，一直持续到八八年。赵文博和周亚琴也二十四岁。到了法定的结婚年纪，但是也末到晚婚的年纪。当时，厂里也不给开介绍信，后来托了关系，两个人才领到了结婚证。赵文博厂里的集体宿舍与周亚琴的宿舍无法，作为新房。赵文博只好在外面郊区的农民房，租了一间作为新房。一切准备就绪，赵家托了人，来周家提亲。周家没开出多少条件，就答应了这门亲事。八八年的冬天，赵文博将周亚琴娶了进门，结束了长达数年的婚恋状态。 婚后，周亚琴自然搬出了自己的家。出嫁那天，周亚琴流了泪，想想住了二十多年的家，一下子要离开了，真的有点不舍。虽然婚后可以常来，但以后不是以主人的身份回家，而是自己的家变成了娘家。这样的身份转化，或许大部分女性都这样经历过。对于赵文博租房，周亚琴也没多大意见。毕竟这属于她自己的家。房子只有二十多平方，没有卫生间，没有厨房。只是一个卧屋。因为家里无法开伙仓，两人上班都吃在各自的食堂。遇到周末休息天，周亚琴或去赵家的父母家吃饭，或去自己娘家吃饭。好在他们的租房离周家不远，所以周亚琴回趟娘家也十分方便。有时，周亚琴碰到休息天，而赵文博上班，她将这个小家收拾的干干净净，洗洗衣服，晒晒被褥，一整天也消磨得很快。遇到这种两人冲突的地方，周亚琴一个人在家里也无聊，回娘家吃饭的时间比较多。 赞 (散文编辑：江南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