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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爱和梦想中抉择的父亲

时间:2012-05-15 12:43散文来源:本站原创 散文作者: 月下小梦点击:
        

  觅程是我的父亲,他是延川和延长石油的文化名人。他准备出一本散文集,冠名《大河流过的陕北》。前几天,他让我帮他往电脑上输入一些文字。并且很有成就的告诉我:“书稿已经基本整理好了,连同后记也输进了样本,大致成形了。”我就问:“那序言呢?序言打算请谁给你写?”他说还没想好,“怎么,要不你给我写?”无疑这是一句玩笑话,起初是说着玩的,说着说着我们就都当起了真。不过,写序言是名人的事,一定要资历老,文笔好,在文学上有很高的造诣,在文艺界有很高的威望,对作者作品有一定的了解才行。而我是一个在文学上还是个没有露出苗头的新手,而父亲却是在我们一方有一定影响的作家诗人,要一个初学者给一个文学上有一定成就的人写序,一个二十出头的人给一个年近五十的人写序,怎么说都有些荒唐。作者吃的盐比我吃的米都多。我资历不够、阅历不深、文笔不雅,写序我肯定不敢应诺。但作为父亲女儿,我还是对他有所了解的,说什么我也得为父亲写点什么,于是操起笨拙的笔,写下了这篇我对父亲的认识与理解的文字。或许这能给读者理解父亲父亲文字多少能带来一些帮助,如果是那样,也算我的笔墨没有白费。
  
  祖母四十岁的时候才有了父亲,在父亲上中学时,懵懂的心中便藏着一个文学梦。那时祖父祖母已经步入了老年,行动不便,体弱多病,家里的田地无人伺候。一家人的吃饭问题成了头等的大事。这一切父亲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在苦思冥想中斗争一番后,做出了辍学这个一辈子都无法补救的决定,回家种地放羊,将人生的脚步初涉到祖父母辛劳了一生的那一块土地。就这样,繁重的体力劳动和沉重的生活压力就落在了年轻的父亲身上。这时候,父亲刚刚萌生的文学梦想,在跟爱发生了强烈的冲突,美好希望就要像肥皂泡一样破裂了。然而在父亲心里,这个梦想没有死,只是在年迈的父母被疾病拖得无路可走,被生活压得无法后退时,他不能坐视不理,他疼父母的心更是看不惯父母身心俱痛,为生活心力交瘁。因而他那薄如蝉翼的梦想只有暂且放下。
  
  随后父亲匆忙的穿梭于农村城市两头,那时候他崇拜路遥、曹谷溪,只要能跟他的偶像们在同一期《山花》发表作品,就是最快乐的事。尽管人家是长篇大论,自己只是短短几行文字,但他一直坚持着,乐此不疲。当年家乡那些殷实的庄稼人,都看不起父亲,说他是懒汉,说他不务正业,没有把祖父翻垦过的土地务劳好。事实上,父亲并不是一个务实的庄稼人,十几年后,祖父开垦过的一些土地荒芜了,没有留下他的一锄头熟土。而父亲并不是个懒汉,在文字的地头,他几十年如一日地坚持着,为心中的向往用笔杆做犁,文字的地头被犁过千遍万遍,辛勤收获也在矢志不渝的坚持中,不断突破的创新中,终于赢得了许多省、市大奖,包括赢得了一份工作。有句老话还说:“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磨针的过程也要有一定的悟性和技巧,不能只靠蛮力,写作也是一样。要有一定的基础,慢慢摸索着前行,他就是深刻地感受到这一点,才给自己起了“觅程”这个笔名。命运在哪个地方转弯,谁也不知道,我们能做的就是时刻准备着,不放弃,等待机会。我敢说,作务地里的庄稼不是父亲的强项,但文字的地头却成了他耕种的舞台。这一切,穿越尘土和人心的时间可以见证。现在看来,当年父亲毅然决然的扔掉锄头,奔波在文学路上是对的,他在寻找着自己的生存方式,创造着本该属于自己的价值。庄稼有种年年收,而坚定的信念,种一次,且能收获一生
  
  父亲是个诗人,他很少写散文。一篇《永恒信念》就是他所有的坚持,尽管被艰难的生活摧残的不成人样,但他信念永恒。那年为了生计,他孤身一人去山西闯荡,在一个文化馆当临时工。通过自身的努力,作品和能力都得到大家的一致认可,事业走上上坡路时,家里年迈的祖父母身体欠安,年纪尚小的我和弟弟也老是碎病不断,地里的农活和柴米油盐的生活压力都落在母亲一个人身上,而许多问题,不是一个女人就能解决和担当的。父亲远在山西,一心扑事业就无暇顾及家里。在交通通讯极其不便的年代,作为儿子的义务,作为父亲责任和作为丈夫的担当,他不能心安理得的撒手不管,这一次,他又没有衷于梦想,而是为了方便照顾一家老小,辞掉工作背上行囊和厚重的书稿回家务农。文中的故事就是父亲的真实经历。他在火车上书稿被小偷偷走,为追赶小偷跳下火车,结果书稿没找回,摔得自己满身是伤。想必小偷看到沉甸甸的书稿,一定满心失望,他偷的是钱又不是废纸。但那是父亲的所有心血,他视那堆废纸为生命又何止是金钱。正是因为那次经历,让父亲更是带着永恒信念坚定了自己的文学之路。
  
  本来父亲有多次调离青平川采油厂的机会,去《山花》、文化馆或者其他好的企业,从事文学相关的工作,这是他的梦想,也是他一直努力的方向。然而在他想来,自己在最艰难的时候,青平川为自己提供了生存与艺术的平台,而现在单位处于滑坡的时候,自己却怎能甩手而去呢?加之延长石油对职工子女安排有优惠政策,自己的子女又大了,于是他决定哪都不去,安心的留在厂里,尽自己的一份力,为企业,也为他自己的子女,再次放弃了自己的梦想。依然在青平川采油厂默默地做着他该做的一切。他在主编《青平川讯苑》期间,每年都要组织厂里的文学爱好者进行采风,也会请一些省、市专业作家、记者对工人的新闻写作文学创作进行培训。在父亲的努力和领导的支持下,青平川的企业文化一直搞得有声有色。从此,一线工人无论是新闻通讯,还是其他各类文章都写的有模有样,许多人觉得,工人与文化不沾边,工人五大三粗,没知识、没素质、更没情操可言。我想说:“工人怎么了?工人忙碌在一线照样可以做文人,当作家。”看看青平川采油厂的工人,看看他们的文章,真的不得不让我们惊叹!他们有文化、有素质、有涵养,更懂得如何抒发情感。在石油文化的熏陶中提高自己、锻炼自己,让自己成为有文化的石油人。去年,父亲主编的《岁月的风声》就是一本专门编辑青平川采油厂职工作品的书籍。山沟里的工人作家犹如一簇簇绽放在春天里的野百合,素朴的情意独具韵味。青平川的石油人终于抹掉了他们的“38250”(即山汉、八成、二百五)称谓。待青平川上山花烂漫时,父亲和他的同事们没有笑,还在思考着向更远处迈进。
  
  三十多年来,父亲总是一次次做着选择,关于爱和梦想的选择。爱父母,爱妻子,爱儿女,爱企业,爱生他养他的这块土地。当每一次爱的代价迫使他放弃艺术梦想时,他都选择了爱。当然,他并没有放弃过他心中的梦想。每一次选择都眼看着离梦想越来越远,但每一次他都愿意付出更多的努力勇敢追梦,使得每次选择之后,离梦想更近一步,离成功更近一步。也正是因为生活那些选择,使他成为了一个诗人、一个剧作家、一个新闻人、一个散文家。

                         (散文编辑:散文在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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