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童年,是一个饥饿的年月,父亲也许会呆望着白雪,虽然那不是白面馍,在那个艰难的岁月,虽然父亲作为一个农村倍受家中宠爱的男孩子,但还是没有进入他所渴望的学堂去,父亲从小不识字。 青年时父亲应征入伍去当兵,一去就是八年,在部队里,父亲才如饥似渴地自学识字,一部字典就是父亲随身不离的老师,父亲还当上了扫盲红旗手,从一位农村青年到一个天涯游子,这期间应该是漫长而又艰难的,它留给父亲许多病,父亲在部队里整整生了两年的病,他做过八个小时的大手术,父亲是钢铁般坚强的男子,因为在他的胸腔里面至今还保留着医生镶嵌的一小块钢片,后来,父亲光荣退伍,是二等乙级残废军人。 我们姊妹六人,五女一男,那时都在读书,父亲十分重视教育,更不重男轻女,很小时,我们谁逃学了,不想上学了,父亲便软硬兼施,那阵势是非上不可,没有商量的余地。当别家的孩子都忙着干家务,砍柴放牛时,父亲却要求我们必须读书,就算是放牛时,我们必须拿一本书读,农村孩子农活多,父亲便要求我们每天晚上都读书学习,那时家中还没有通电,父亲怕煤油灯光太暗,便费尽心机给我们打了一口沼气,让我们点上了稍微明亮的沼气灯,为此,我们姊妹学习都非常地努力,学习也出奇的好。 渐渐地,哥哥三姐都考上了大学,妹妹也考上了大学,大姐,二姐和我也都上了高中,家中的经济一下子紧张了起来。为了我们的学费,父亲便绞尽脑汁地在家中开办了一个商店,由于那时交通不便,家乡还未通公路,家里的货物便全是父亲一挑子一挑子从三十里开外的城里担回家的。 父亲从不叫苦叫累,他总是很乐观,家里处处都能听到他那极富感染力的爽朗的笑声。 夏天的夜晚,父亲总喜欢在院坝里拉着自己心爱的二胡,哼唱着古老的革命歌曲,给孩子们讲一些部队的轶闻趣事,父亲极爱小孩子,无论他什么时间干活有多忙有多累,只要是哪个小孩子缠着他让他给削一个笛子或做一个陀螺,父亲都会停下手中的活儿乐呵呵地乐于帮做。 如今,哥姐们都成家立业,参加了工作,而父亲却依然住在那个小山村里,他与后妈相依为命,哥姐们多次接他进城,他都不肯,他说他在农村住惯了,是啊,他怎么舍得离开他生活了几十年的小山村呢? 父爱如山,而我的孝顺显得多么苍白无力,只有借这页信笺写下我对父亲的怀念,尊敬与祝福,愿父亲能早日康复,更祝福他老人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2012年10月21日 赞 (散文编辑:江南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