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黄”那长不大的板凳身材和仔细辩认还算细致的五官中,我猜想它的基因中还是有些宠物犬的成分,只是其父母的遗传基因或其生长过程中发生了某些变异,导致面部毛发密度增大,生成了现在这令人不敢恭维长相——恣意生长的胡须占据了大半张脸,杂乱的毛发几乎遮住了眼睛,每每见到它时总会带给人一种我见犹怜、忍俊不禁的喜感,并会产生一种想替它做个美容修剪一下毛发,使其眼睛能目无遮拦自由自在地看世界的冲动,也曾悄悄地用剪刀替它修理过,但令人失望的是美容后秃头秃脑“小黄”显得是那样的滑稽怪异、局促不安,那双迷迷糊糊的小眼睛也并未象自己想像中那样大放异彩。反倒引来大伙的嗔笑和同情,“这是谁呀?怎么把我们的小黄给毁容了?”我只是捂嘴偷笑不敢吱声。 在公寓楼大院里安家的“小黄”适应能力极强,很快就和院内的居民亲如一家。在一年的时间内,“小黄”的身份也发生了变化,升级做了妈妈,由孤身一人变成了一家四口。(虽然小周煞有介事地给每只小狗都起过不同的名字,但似乎大家都偏爱并习惯了“小黄”这个名字,于是乎最后“小黄”成了母子四人共同的名字。)草丛里、沟渠边、树荫下……大院内处处都是“小黄”母子玩耍的乐园,处处都留下了它们一家欢快奔跑的足迹。“小黄”一家给监狱民警单调枯燥的业余生活带来了许多快乐,它们俨然已成为大家共有的宠物。因此经常会都有骨头、火腿肠、包子、糖果等各类美食出现在小黄家舍外的空地上。耳濡目染,“小黄”一家也习惯了民警们的着装和作息规律,每天在公寓楼前都能看到这样的一幕——每逢上下班的广播声响起,“小黄”母子便会准时出现在公寓楼大院门口,摇着尾巴、转着圈儿、哼着只有它们自己能听得懂的“小曲”迎来送往着上下班的民警们,而我们也习惯了这种“礼遇”。碰到有时停电,下班后广播未响,大家走到公寓楼门口时,未见着迎接我们的“小黄”一家,此时大家的目光都习惯性地开始四处找寻,并会不约而同地提出相同的问题,“咦,小黄呢?”继而“小黄,小黄”的叫声便会不时响起,直到这四个小东西摇头晃脑一路撒欢地从某处钻出来,狂奔着冲入人群中,似久别重逢,又似疑惑不解“咦,怎么回事,广播没响,你们怎么都回来了?”四个可爱的小家伙不停地嗅嗅你,蹭蹭我,碰碰他……那自然流露、毫不掩饰的亲热劲瞬间让人心中暖意融融。 当民警们上班后,母子四人便担负起了看家护院的职责。每每遇到陌生人或未着警服进出的人,它们都会有着极高的警惕性,将来人团团围住,你一言我一语叫嚷着进行盘查,这阵势,不是我们亲自带路,陌生人还真不敢随意进出。对那些妄图闯入大院内小菜园偷吃青菜的牛羊来说,“小黄”一家就是它们的美梦终结者,在四只狗的撕咬和围追堵截下,等待这些心怀不轨的家伙们只有鸟兽散四处逃窜的结局。而那些心怀不轨,伺机窥视偷吃自已美食的狗狗们,碰到“小黄”一家无疑就是它们噩梦的开始。我曾亲眼见到一只毛色灰白相间的“外来户”不明就理刚进入大院门口,“小黄”母子便以迅雷不及掩之势将其围攻,一顿狂咬,只听见几声惨叫哀嚎,未等我反应过来,可怜的小家伙已逃之夭夭。面对此景,心中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在抵御外来侵略面时,连小犬都会在瞬间爆发出强大的能量,这可能是潜意识里与生俱来的一种本能吧。 漫步在金秋的夕阳下,不时飘落的树叶像一只只金黄的蝴蝶在身边飞舞、盘旋,“小黄”母子正为追逐一片树叶而欢乐嬉戏着,在它们的世界里快乐是如此的简单纯粹,一片树叶、一根枯草、甚至一张被风吹动的纸片,都可能成为欢乐的源头。痴望着小黄母子嬉戏的身影,自己的心境也莫名被感染,似有一朵快乐的流云飘进了我的心房,细细地品味、感受着暖暖的阳光温柔地照在脸上的感觉,竟是如此的惬意。蓦然发现,幸福其实很简单,它与金钱、地位、财富无关,它其实只与我们每个人与心境和感觉有关,知足常乐是否就是这种意境最精练的诠释呢?……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发现苍茫的夜色已悄然降临。“小黄,回家啦。”一声令下,转眼间四个小伙伴已飞奔而至,扑倒在我的脚边,欣欣然带着我的“小跟班”们,打道回府啦。 赞 (散文编辑:江南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