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田地2012年10月6日 今天是个阴天,早饭后,我就去富丽村收拾邓老太婆家的那块地。骑车到了田秀云姨娘家的那丘水田旁边时,我停下车来仔细看了看。边沟里的水在缓缓地流着,田里泥面上的明水剩得不多了。我心想:连续晒几天太阳,田便可以耕了吧。……在路边待了一会儿后,我就去邓老太婆家去借柴刀。 “有人在家吗?”见大门开着,我朝里屋喊道。 “你找谁呀?”一个孕妇大约二十多岁的模样,挺着一个大肚子走了出来。 “我找姓邓的老人家,几天前我租了她一块地,今天来地里拾掇拾掇。我想借一把柴刀。” “哦,她是我老公的婆婆。你是万老师吧。” “对呀,老人家在家吗?” “正在屋里吃早饭呢,你进来吧。” 穿过一条光线暗淡的走廊,我来到一间小小的房间里。房间里光线稍微明亮些。只见靠着墙壁有一架木床,木床对面的墙角有一个小火炉,火炉里的火还没有完全熄灭;火炉上搁着一口铁锅,铁锅里是已经煮好的面条。我走进去时,邓老太婆正在用筷子往碗中夹面条呢。 “老人家,在吃早饭啊。”我打了声招呼。 “是万老师,你有事?”他认出我后,问道。 “我去你租给我的那块地里砍草,想借你的柴刀用用。” “就这把柴刀,你拿去用吧。”她指着火炉旁的一把柴刀对我说。 “多谢。那你慢点吃,我忙去了。”我弯腰捡起柴刀走了出去。 邓老太婆的那块地就在公路坎下,我踩着单车一分钟就到了。整块地大致呈不规则的四边形。坎上杂生着的茅草、荆棘、灌木,遮住了地的边边角角。这四分地分成了几大厢。靠公路的一厢是一厢晚黄豆,其余几厢种着种着白菜、折耳根。我下到地里开始扯晚黄豆。黄豆的植株枝青叶绿,黄绿色的豆荚扁扁的,密被褐黄色的长毛。我用手摸了摸,豆荚里面的种子薄而稀软。黄豆的根须发达,入土很深,如果泥土没有被雨水淋透的话,要将它们连根拔出来确非易事。因近几日连续下雨泥土变得松软的缘故,我拔的时候就轻松多了。每拔出一蔸来,根须上面都沾着许多湿润的泥粒。我用手握住黄豆的茎叶,使劲儿抖抖或将满是泥土的根须用劲儿摔打几下,根须上的土粒大部分都掉在了地上。花了个把小时我才扯完一厢黄豆。扯完后,我又将它们全部抱到了公路旁石头砌成的坎上,码了长长的一大堆。 “你可以把黄豆荚摘下来剥新黄豆吃嘛。”商店老板娘吴嫂子背着柴背笼,扛着一把锄头去离我不远的一块地里挖红苕。 “豆粒稀软稀软的,还没有鼓起来呢。” “真的,太可惜了。”她蹲下来用手指捏了捏豆荚,惋惜地摇着头说。 “我给姓邓的老人家补了一百块钱呢!” 白菜是邓老太婆挖窝窝移栽的。老人家年纪大了,肯定花了好几天时间。而如今我要把它们全部毁掉,心中怪不落忍的。白菜刚移栽不久,这几天喝足了雨水显得很有精神。要拔出它们来,小孩子也能轻易地办到。可是,当我伸手去拔时,我的手似乎有些儿颤抖了。拔了半厢后,我改变了主意。我心想:反正地要耕的,白菜又还小,对种百合应该没有多大影响,不如不去管它们。于是,我便去扯折耳根。折耳根是老人家专门种在土里的。它有较高的药用价值,具有清热解毒,化痰排脓消痈,利尿消肿通淋的作用。主治肺热喘咳,肺痈吐脓,喉蛾,热痢,疟疾,水肿,痈肿疮毒,热淋,湿疹,脱肛等病症。除了药用,它还可以生吃。山里人挖来折耳根,取其下部匍匐在泥土中的白色茎,洗净后用菜刀切碎,再拌上白醋、辣子粉、食盐、酱油、味精就可以食用了。这是一种广受欢迎的辅菜,家里、饭店的餐桌上或者酒席上经常出现它的身影。有了它,人们往往会胃口大开,多吃上几碗饭呢。但折耳根生存能力极强,会与百合争营养,影响百合的生长。在地里种百合的话,折耳根便属于有害的草类,最好能够除掉。扯折耳根是麻烦事。我没拿锄头,只好用手去拔。我用手指抓住折耳根的茎叶,往上用力,却只扯得泥土表面以上的部分;我又用手指去泥土里抠,但很难抠出来。我弄了约半个钟头,双手沾满了扯耳根绿的汁液,也没有拔出多少来。“太难弄了,就让它们暂时留着吧。”我嘟囔了一句,站起身来。 我伸了伸胳膊,然后便拿起柴刀,忙着去清除土坎上的杂树、杂草。丛生的矮草我用手去扯,用柴刀去钩,;长得高的草、荆棘、灌木就用柴刀来砍;长长的茅草就用左手一把薅住,右手拿起柴刀去割。一不小心,我的手指被一根刺扎着了。我丢下柴刀,用拇指、食指的指甲夹住刺将它扯了出来。我看见手指受伤处沁出鲜血来,便将它放进嘴里吮吸了两下,然后吐出混着鲜血的口水。我捡起柴刀来狠狠地向那丛荆棘挥去……连续工作了两个多小时,土坎上遮挡田土边角的嚣张的杂草、杂树最终全部臣服了。而我自己也快要累得不行了。我感觉全身乏力,双手酸痛,尤其是左手手腕处像是要断了似的。 回去时在三岔路口我碰见了田秀云姨娘。她手拿柴刀,满手泥巴,正往她家的方向走着。 “姨娘,你土里的草扯完了。”我问。 “扯完了。”她停下脚步,神色有些疲惫。 “那好,我明天给你送工钱来。” “不要紧的。” 我骑车去那块地边瞧了瞧。它被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我心中感叹:不愧是老种庄稼的人啊,收拾得真利索! 赞 (散文编辑:滴墨成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