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沟放田水2012年10月5日 早晨雨下得大,密密的雨点敲击着小区楼房的雨披,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斜对面楼房的屋顶上、小区的院子里已经积了一寸来深的水了。雨点连续击打着水面,水面便出现了数不清的小水涡,小水涡的周围迅速泛起一圈圈的水纹,就像舞女们婆娑的舞裙。我站在前阳台上正瞧着外面的雨点在水面的舞步出神时,忽然想到了田秀云姨娘家的那丘水田,心里便慌乱了起来。下了两天两夜的雨了,田里一定已经积满了水。种百合的田必须是干田,稀泥糊糊会沤烂百合。一定要想办法把田里的水放干……我离开了前阳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焦虑不安。我去后阳台站了一会儿,只见雨帘把远山遮得严严实实的,近处的山丘、楼房、楼房间的田地在雨雾中显得迷离模糊。雨没有停下来,而是越下越大了。我离开后阳台到了客厅,打开电视机看起电视来。电视一共有六十多个频道,我从依次第一个频道调到了最后一个频道,竟然没有找到一个能让我感兴趣的节目。就连平时喜欢看的电影频道也似乎没有多大看头了。我调了几个来回,觉得实在无味,就干脆关了电视机。我想闭目养一会儿神,可心无法静下来。我的心里始终放不下那丘水田。我双手合十求起上天来:老天爷呀,您不要再下雨了了。田里灌满了水,我怎么种百合呀!……也许我的祈求真的感动了仁慈的上天,没多久,雨小了起来。“可以准备出门了。”我对自己说。这时已近中午时分,肚子也有点饿了。我便去厨房炒了一碗剩饭,几筷子下去全部拨拉进了肚。吃完饭后又打开饮水机接了一大杯冷水,一气喝了下去。水足饭饱了,我朝外面望望,天空中只剩下稀稀拉拉的雨点,雨快停下来了。“可以出门了。”我告诉自己。 我沿着楼梯噼里啪啦地一口气跑到了楼底,便跨上单车朝富丽村奔去。几百米的上坡路我也没有下车,到坡顶时我已是一头大汗。在平路上车儿更是快捷如飞。十来分钟后我就赶到了那丘水田边。水田里果然积满了水。我暗暗叫苦:这可如何是好?我想尽快地把百合种下去的愿望看样子要落空了。我急匆匆地往田秀云姨娘家走去,想去问问她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姨娘你在忙啊。”我走到她家的灶屋门口,看见她正在里面清洗碗筷。 “几个外孙刚吃过午饭,我捡拾捡拾。万老师,你有么子事?” “你那丘田里积满了水,可能种不成百合了。” “不要紧,开几条沟水就放出去了。太阳再晒上几天,田就干了。”她很有把握地对我说。 听她这么一说,我心里有了一点儿底。“我这就去挖沟。姨娘,可不可以借借你家的薅锄?我还没有时间去买呢。” “你等一等,我给你找一下。”她洗好碗筷后就去偏房里给我找薅锄。我跟着她来到偏房。偏房里杂乱地放着挖锄、柴刀、薅锄、锯子等工具。她选了一把新薅锄给我:“你先过去,等下我过来给你参谋参谋。” 我扛着薅锄到了水田边,站着观察了好一会儿。一道废弃的水渠将这丘田分成了大小两块。小的一块靠近水渠一侧有条浅浅的水沟,沟中的水在缓缓地向坎下流去,跌落到路面时溅起雪白的朵朵浪花,发出哗哗的响声。可水沟太浅了,田里的水无法全部流出去。我将凉拖鞋随意地扔在田坎上,拿着薅锄下到了田里。田泥已被水泡软,在水田中行走很是吃力。凡我走过的地方都留下了深深的脚窝,每当我费力地一将脚板抽出来,水就马上填满了脚窝。我从水沟的最前端开始,倒退着用薅锄将沟里的泥巴掏出。水沟加深加宽后,小块田里的水朝沟里流得更快了些,田里的积水在慢慢地减少。 大块田里的水,挖一条沟是放不干净的,我蹲在大块田的田埂上思索着。姨娘站在对面的路上,给我出主意:“你在中间挖一条腰沟,靠近水渠一侧挖一条边沟就行了。” “挖边沟容易;挖腰沟就难了,田里的水要放出去就必须在这条路上挖一条沟,路挖断了,别人走路不方便,怎么会同意呢?”我站起身,皱着眉头说 “不要紧,路那边住的是我家兄弟,我给你去说说。”她边说边走了过来。 “路挖断了肯定不行,我们一家子不好过路。”她的兄弟听到了我们说话,从屋里走了出来。 我站在田埂上没有答话。 “万老师,那你去城里买根粗管子。路挖断后,你将管子埋进去,再将路上的沟用泥巴填平不就行了嘛!”姨娘走到了我们的跟前。 “这还差不多。”姨娘的兄弟说。 “我今天先挖边沟吧。腰沟等等再说。”说完,我就去大块田靠近水渠一侧倒退着去挖沟。姨娘和他的兄弟也各自去做自己的事。 花了一个多小时,我终于掏出一条大沟来,并在田坎上挖了一个大缺口。附近的田水朝水沟漫了过来,又由水沟从我新挖的缺口泻了下去。 “万老师,这边只能开一个口子。你看到的,田坎口子下面的路都被水冲坏了。你多开一个缺口,路就会被多冲坏一段。”姨娘的兄弟不知何时已来到了我的身后。 “你说得对,是我考虑不周。”说完我就用田泥将刚刚挖好的缺口堵上了。接着,我又在两条水沟的下端之间间、废弃水渠的下方挖了一条横沟。于是,大块田水沟的水就由横沟流进了小块田的水沟里,水流汇合后从田坎的缺口跌了下去,摔成一堆堆白色的碎玉。 挖完水沟后,我的腿脚手臂、短衣短裤、脸、头发都沾满了稀泥巴。我变成了一个泥人了。薅锄的长长的木头把儿上也满是田泥。 我穿上放在田坎边的凉拖鞋,拄着薅锄把儿下到田坎下流水处,将手脚、脸、拖鞋、薅锄大致洗了一遍,这才稍微恢复了我的人的面目。虽然已是疲累不堪,但我的心里却轻松多了。 赞 (散文编辑:江南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