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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黑山儿女(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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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16-09-26 09:15散文来源:散文在线 散文作者: 刘名加点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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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在杏儿四处奔波寻找秋水的时候,秋水已经是这座县城里一所农业中专学校学生了。秋水是夏天时听从雅丽妈的指导报考的这所学校。起初雅丽妈让秋水就近报考县城这所中专学校时秋水还有些不理解,秋水想继续去读高中,凭借自己的刻苦学习考个大专院校应该是不成问题的,要是发挥好的话或许还能读大学也未能可知。那几天雅丽妈只要一有时间就到秋水工作的地方找秋水谈心,马厂长不知道这位校长找秋水做什么,反正人来了马厂长就得热情招待,一连几
  天都是这样,马厂长有些搞不懂,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儿谈了这么长时间。雅丽妈有意在给秋水一个自我醒悟的过程,她不想事事都由自己来安排,那样会对孩子们的成长不利的。再说了,自己的理论说给孩子们听也不见得就奏效,有时还会适得其反,与其大家为了这件事闹的不欢而散倒不如把权力下放,把选择权交给秋水,等到最终决定的时候再说也不迟。因为心里有事,这天刚一上班雅丽妈就表面佯装作没事儿一样又向秋水工作的厂子走了过来。这几天马厂长都习以为常了,只要一看到雅丽妈又走过来,就会马上上楼,把办公室的茶具摆好,沏上一壶上好的龙井,一切准备就绪雅丽妈也正好走进马厂长的办公室。
  马厂长毕恭毕敬地说:“您先喝茶等着,我去把秋水找过来。”
  “不急的。”雅丽妈像没事儿似的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马厂长还是步履轻盈地下楼去叫秋水了。这几天秋水也有压力,为了到底考什么学校都已经折腾好几天了,复习不好,工作也心不在焉的。好在昨天马厂长好像看出了端倪,他把秋水叫到自己办公室,关切地问秋水,“这几天看样子你和校长在谈事情对吗?”
  秋水本不想说,他觉得自己应该谨言慎行,不要凭空给自己找麻烦。
  马厂长似乎看出了秋水的疑虑,他一本正经地说:“我其实也略知一二,你这年轻人啊见好就收吧,遇到这么好的人还不抓紧,等到过了三秋就不好使了。”
  秋水隐约中似乎明白了马厂长的玄外音,他面露难色,说:“其实我想……”还没等秋水说出来,马厂长抢过话头说:“你想的那些不一定会实现,可是校长给你指的路是百分之百可行。”
  秋水又沉思了一阵,终于面露笑容,冲马厂长说:“就按您说的,谢谢您!”秋水转身高高兴兴干活去了。
  马厂长望着秋水的背影,用手比划着,脸上的笑容里隐藏着神秘。
  秋水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令雅丽妈始料不及,她还一句话都没说呢,秋水就完全按照自己的意思说了出来,真是没有想到。让雅丽妈没有想到的还有秋水不但同意放弃继续读高中改去考中专,他还采纳了雅丽妈的建议去读农业中专。雅丽妈今天这顿茶喝的很是舒服,临走时,她对马厂长说,改天我让人给你送几盒过来。马厂长乐得合不拢嘴,他没别的嗜好,就是喜好品茶论茶,在这方面他可是行家里手,一听说校长要给几盒茶,那自然是错不了的,马厂长满心期待。
  雅丽正好也在秋水备考的这所农业中专学校就读,高秋水一年,两个人称得上是校友了。要知道雅丽都在这所中专读书,可见这所学校是好于其它学校的,不然的话雅丽妈也不会拿女儿的前途开玩笑的,秋水到这时才完全醒悟,他对马厂长也是格外敬重了。
  在备考的一个多月时间里,雅丽天天傍晚从学校赶到党校帮助秋水复习,好在两所学校距离并不远。
  秋水文化底子好,又经过这么长时间有针对性的复习,秋水对于考上中专是信心满满。虽然考中专学校和秋水读高中有些遥不可及,可是雅丽妈这几日做工作的意思就是要秋水放弃高中,直接考中专,可以不出县城就地学习,日后工作也好安排。秋水原本是想考大学的,但是秋水知道,如果不是遇到雅丽妈这么好的人连读中专也是不可能实现的,做事情不能总是一根筋,撞了南墙不回头是不行的,要学会听人劝,不用撞南墙就及时回头那才是好样的。秋水认识问题和解决问题的能力远远超过他的年纪,这也是雅丽妈看好秋水明天有发展有前途的地方。秋水放下一切包袱,为了迎接考试,他努力学习,一个月来,在雅丽和雅丽妈的共同努力下,秋水很是轻松地考上了这所农业中专学校
  接到农业中专学校录取通知书的秋水别提有多高兴了,在那个年代,只要是上了中专就意味着已经转换了身份,就已经是干部了。那一刻秋水想家了,又想起和他朝夕相处的杏儿姑娘,不知她现在还好吗?
  秋水自从离开刘家围子一直到今天一次也没有回去过,他怕父母担心,前些日子才拖同村本家的一个哥哥给父母稍回了口信。其实从县城到刘家围子也不算太远,可是回去一趟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白天要上学,晚上还要抽出时间到厂子干六个小时的活,要不是在人家雅丽妈的帮助下,自己恐怕真的连吃饭都困难了。
  一转眼学校开学,秋水在雅丽的陪伴下到学校报到。虽说秋水年长雅丽,可是在这所中专学校里,雅丽却先秋水考进学校自然就比秋水高出一届,两个人这回终于可以能够天天在一起了,这可是雅丽以前天天念叨的,也是雅丽妈期盼的。可是自打秋水到了农校读书不久,雅丽一下子就像变了个人似的,经常有意躲着秋水,有时任凭秋水怎么叫她,她也不去理会秋水,秋水感到纳闷,搞不清楚雅丽不理睬自己的原因。秋水觉得雅丽或许是嫌弃自己是农民、是老土,在同学面前怕影响了她,秋水不相信这会是真的。秋水心里很清楚,如果没有雅丽的鼎力相助,是绝对没有自己的今天。秋水想:不管雅丽如何使性子撂脸子不理睬自己,自己也不能去怪她,她可是自己的恩人。秋水想:既然雅丽不愿意理睬自己,那最好的办法就是自己也别去打扰她,两个人就这样你躲着我我避着你,不相往来。在学校里,下课的时候秋水偶尔在教室门前透透气,伸伸腰踢踢腿,然后就回到教室,把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学习上;放学后秋水也不耽搁,走出教室就急急忙忙赶回党校去车间工作。
  雅丽妈虽然不在这所学校,可是雅丽妈却对两个孩子在学校里的表现了如指掌。她可是这座县城党校的校长,哪一个当领导的,自然也包括所有的学校校长,哪个人不认识雅丽妈。所以说,只要一提起是雅丽妈的家人,都不用刻意去交代也会百般照顾好的。
  雅丽妈每天都会站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看着两个孩子高高兴兴地去上学,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高兴,有时候雅丽妈看着看着就仿佛看到了自己小时候的影子,扎着两个马尾巴小辫子,黄不拉几的稀疏头发让小时候的雅丽妈可没少伤心,她十分羡慕同龄孩子们那头乌黑靓丽的头发。可是一连好几天,雅丽妈发现两个孩子总是赶不到一块。起初雅丽妈也没太在意,她觉得是不是两个人的学业进度不同到校的时间也各不相同。可是有半个多月的时间雅丽妈看到的都如出一辙,好像两个人有意在疏远着,雅丽妈有些搞不明白,在她心里,她只希望雅丽和秋水就是普通的同学朋友,不要走得过近、过于亲密。她不想女儿未来越走越低,她希望女儿会走出这座县城,哪怕是到市里安居也好。可是从她很长一段时间的观察来看,她觉得这里面可能出现问题了。当她私下里到学校找校长和班主任了解时,她才相信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两个孩子的班主任都说最近一段时间两个孩子都郁郁寡欢,她觉得事情有些严重,她感觉是时候找秋水谈谈了。
  雅丽妈看了一眼自己这周的工作安排,就连周末都有事情,她想早一些和秋水摊牌他和雅丽之间的事情。于是雅丽妈就定在了当天下午,雅丽妈想今天是周六,学校下午应该是不会有课的。于是,她操起桌子上的电话,打给了农校的领导。其实雅丽妈不用打电话秋水晚上也会回到党校的,虽然秋水离开党校去农校读书,可是秋水依然住在这里,并且还有六个小时的机械厂工作在等着他去完成呢。雅丽妈没等多久就接到农校领导给回的电话,说是今天下午就一节课,秋水这时已经放学了,一会就能回到党校。雅丽妈又通知了收发室的老张头,叮嘱他看见秋水进门时告诉他到自己的办公室来一下。安排好一切事情后雅丽妈突然感到有些紧张,这么多年来自己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不知为什么,今天为了两个孩子的前途心里陡然间有一种恐惧在升起,那感觉就和当年发生在自己身上时一模一样。
  雅丽妈的父亲原来也是这个县的一个官员,别看官职小,工作却开展的有声有色,临退休时被调到了市里,论职务算得上是个正县级。职场上做得风生水起,可是家庭却不尽如人意,雅丽妈都快三十岁依然没嫁出去,老人不免有些心急。其实雅丽妈不是嫁不出去,雅丽妈也谈过几次恋爱,都因为门不当户不对被父母拒绝了。一气之下的雅丽妈发誓不再看对象,这辈子也不嫁人了。起初父母只当是女儿的气话,可是一连几年过去了,女儿真的没再谈对象,老人这才慌了手脚。按理说,雅丽妈的父母都是领导干部,这样的家庭成员结构对婚姻大事应该看得开,尤其应该尊重子女的选择,别因为老思想老观念害了女儿的终身大事。好在雅丽妈的父母发现的及时,在女儿面前做了检讨获取女儿的谅解,在同事、朋友、亲属的共同努力下,终于解决了女儿的终身大事,定居在了这座县城。当时雅丽妈的父母是想让雅丽妈住到自己身边的,可是雅丽妈坚决不同意。雅丽妈的父母知道雅丽妈心里还在记恨着他们,也就没在勉强。虽然雅丽妈对丈夫的感情不是很好,可是雅丽爸却很爱雅丽妈,从不惹雅丽妈生气,就连家里所有能干的活也几乎都承担下来了。时间久了,雅丽妈也就不再和雅丽爸有意闹别扭了,夫妻俩很是恩爱。好景不长,雅丽刚上初中,雅丽爸就在一次下乡途中遭遇山体滑坡去世了。雅丽爸的突然离世给雅丽妈的打击是巨大的,一颗刚刚被融化的冰冷的心再一次冰封了起来,她发誓不再嫁人,就一个人领着雅丽生活。还在雅丽小的时候,雅丽妈就给女儿设计好了未来离开县城到市里安居,到市里的单位工作,至少要嫁在市里工作的男孩子。可今天,她的计划因为秋水的突然出现显得有些凌乱,她害怕雅丽非但市里去不成反到去了农村。雅丽妈不敢再想下去,她要阻止这样的情况发生。于是,她迫不及待地找来秋水。
  接到指令的老张头放下电话就走出收发室,徘徊在党校的大门旁。进出党校的人很多,大都是领导的秘书们来给领导汇报工作,也有的是给送吃的。老张头懒得和他们打招呼,走出这个大门谁还会认识你呀,只要登记好随便出入。眼瞅着进出党校的人越来越少,依然不见秋水的半个影子,老张头不免有些心急,他怕校长等的着急了。
  就在老张头准备回收发室给校长打电话询问时,秋水由远及近从小角门走进党校。老张头一眼就看见秋水走进党校,忙不迭地挡在秋水面前,着急地说:“我说后生啊,你这是去哪里了呀,我都快急死了呀!”
  秋水伫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这样,是这样,那个校长打电话给我,说让我告诉你一声,让你回来后马上去她办公室一下。”
  “校长没说什么事吗?”
  老张头推了一把秋水,说:“快去吧,去了就知道了。”
  秋水径直走向党校办公楼三楼。
  平日里秋水很少到这里来,这里都是各级领导和老师们待的地方,自己一个外人在这里是不合时宜的。秋水也怕自己的随意进出影响到雅丽妈,自己在这里又是吃又是住还有活干已经是破天荒了,不能再生事端惹人说闲话。
  秋水一边走一边想着,不知不觉来到了校长办公室门前。门虚掩着,是有意在给秋水留门。秋水轻轻敲了三下,里面传来雅丽妈清亮的声音,“进来!”秋水应声而入。雅丽妈见是秋水来了,也不端校长的架子了,走过来和秋水并肩坐在沙发上。
  “知道我今天叫你来做什么吗?”雅丽妈开门见山。
  秋水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伯母对你怎么样啊?”
  秋水一听雅丽妈问起这句话来,身上的汗毛孔怔时都张开了,他不知道雅丽妈平白无故的为什么会问起这样的话来,他赶紧回答说:“很好啊!”
  “真的吗?”雅丽妈问。
  秋水这次没有犹豫,张口就答,“那当然了,就是好嘛!”
  “嗯。”雅丽妈满意地点了点头,说:“你说这话我是相信的。”雅丽妈几句开场白过后又接着说:“那就好,既然这样,我也不拐弯抹角,就直说,你有什么就说什么,不许搪塞我。”
  秋水顿时紧张起来,他不知道今天雅丽妈为什么这么怪怪的,他的心里也不免开始突突起来,就连说话的声音也有些发抖,“伯母,看您说的,我不会的,您就问吧。”
  雅丽妈这才放下心来。
  “你喜欢雅丽吗?”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雅丽妈就将自己刚才的想法推翻,她觉得不应该这样对待自己的女儿,受伤的是自己,自己不能再让这种伤痛重新在自己的女儿身上重现。希望自己的女儿找个好人家,过上好日子是每个为人父母的期望,可这不应该是衡量择婿的唯一标准,只能当做是一个参考。
  雅丽妈思想转变太迅捷了,就连她自己也感到不可思议。雅丽妈毕竟是搞哲学的,辩证的思维她懂。虽然是多年的媳妇熬成婆婆,可是不能将多年为媳妇时所承受的痛苦和所受的煎熬延续到自己女儿身上。如果真的是那样,就愧对自己的子女,更对不起过世的丈夫。
  “伯母,您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问题来了。”秋水有些诧异,不知雅丽妈要想知道什么。秋水没有隐瞒,“我喜欢雅丽,可是喜欢爱情是两回事,我把雅丽当成是自己的亲妹妹一样看待。”
  雅丽妈紧绷的神经突然无限绽放,她明白秋水说话的意思,也就是说他和雅丽之间做的永远都是朋友、兄妹,不可能成为夫妻。雅丽妈不仅联想起秋水刚从刘家围子出来时对她们母女说的话,雅丽妈相信秋水说的话,当时相信,现在也相信。
  雅丽妈完全放松心情,站起身来对秋水说,“明天周末,到家去,我给你们包饺子吃。”
  秋水有些受宠若惊,“明天还要工作呢。”
  “不去了,我给你请个假。”
  这个结局是雅丽妈没有想到的,但却是雅丽妈最愿意接受的,她用慈母般的语气回着秋水,又投去赞许的目光
  
  10
  
  为了雅丽将来能够过得幸福,雅丽妈曾经费劲了心思。可如今就连原本个人认为幸福的壁垒也被雅丽妈给彻底否决了,她开始有些后怕,不知道自己原来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雅丽妈在想,自己是一名负责培养领导干部的党校校长,无论是人生理想还是信念都应该有一个正确的判断,而不是图一时之快,更不是为了一己私心。历史就是历史,留给人们的除了思考就是努力奋斗,不要让历史重演。而人生的历程与历史很是相似,历史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过去了就成为永恒,而人生却可操可控,只要有理想信念有勇气,就能够改变,就能够实现。可是每个人的人生又都不尽相同,没有一个千篇一律的人生模式,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只要你愿意担当,那你就把好关、做好引导,去尊重她或是他的选择,这才是对儿女真正的爱。
  雅丽妈似乎在一夜之间变了一个人,原来紧绷的神经一下子全部放松,人也精神了许多,久违的笑容也惊喜地挂在脸上,微笑的脸庞取代了原来僵硬严肃的表情。走在上班的路上,雅丽妈看到什么都是那么的亲切,好像以前从没有看到过一样。在党校里,没有人不畏惧雅丽妈冷若冰霜的面孔。这不,今天的雅丽妈离党校大门还有十几米的距离,门卫老张头就急忙从屋里跑了出来,毕恭毕敬地迎接校长的到来。
  “你好!”雅丽妈主动和老张头打招呼。
  老张头有些受宠若惊,在党校门卫的岗位上工作了十多年,还是头一次看到校长给自己问好的时候脸上露着笑容,而且态度是那样的和蔼。老张头偷偷地用眼角的余光瞄了一下雅丽妈。今天的雅丽妈春风拂面,满脸挂满了笑容。老张头感到纳罕,这是有喜事的表现,校长脸上的笑容是真实的,不是装出来的,装出来的笑容死板、目光呆滞,没有神色,可校长今天的表情是从心底里油然而生出来的。她们家能有什么喜事呢?门卫老张头开始琢磨起来,看这样子不像是亲属家的喜事,有也就是两个女人的喜事了,该不会是校长她又觅到新人了吧?!老张头不敢再想下去,原本敬畏的神情也随着他内心的胡思乱想变得迷茫起来。还在雅丽妈的身影在老张头视线里的时候第一次被门卫老张头定格为和自己没有什么不同。受到雅丽妈的影响,老张头也感到浑身轻松起来,他觉得这么多年来的紧张神经都是多余的,都是自己给强加上的。人没有什么不同,即使再有权利再有金钱也是凡人一个,也一样有着七情六欲。老张头忽然觉得自己今天也和以往大不一样,感觉心里美滋滋的。他突然觉得自己没有必要站在大门旁,乐颠乐颠地回到了门卫室,端坐在拉开的小窗旁,等待着外来人员前来这里登记。
  天气恍惚一下子就变得温暖起来,空气湿润,负氧离子高的让人有些醉氧的感觉。在这座县城,每天都在重复着一样的事情,清晨伴着第一缕阳光,晨练的人们就开始了新一天的运动。准备早饭的家庭主妇们早早地拎着各式竹篮和口袋穿梭在人声鼎沸拥挤嘈杂的菜市场里,挑选着既有营养又经济实惠的食材,然后一通精挑细选后又伴着一番讨价还价便宣告成交,快步赶回家,紧张而忙碌,但却是井井有条的准备早饭时间,稍后便开始在厨房里演奏起来。
  早饭后,走出家门又是另外一番景象。道路上车流有序往来,没有闹人的高峰,为数不多的红绿灯总显得多余,每一组红灯后一两辆汽车刚好停下又变成了绿灯,司机好像并不急着赶路,顿了几秒钟后才缓缓地驶离交通路口各奔东西。走在人行步道上,或三五一组有说有笑;或一对对相拥着说不完的甜蜜私语。不管是谁,这清晨中的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一天的期待。
  雅丽妈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看到这座县城的美丽、人们的可爱。今天看什么都是新鲜的,好像自己从未来过这座县城一般。可是今天每走一步又都是那样的明确和熟悉,只要抬起脚往前走就知道下一步该往哪里迈,该去向何方。可是在昨天就不是这个样子,腿脚总是不听使唤,一会儿向东一会儿又往西,不知道到底要干些什么,怎么干,并且还总是丢三落四的。有人说这是老年痴呆症的最初表现,雅丽妈有时也想过自己一旦得了老年痴呆症有朝一日找不到回家的路该怎么办?在今天看来,昨天所有的这些担心都是多余的,都是自己强加给自己的,今天一切都是那么如旧,而且还有了另一种收获——快乐。这是人活着最大的收获了,没有什么能够比得上快乐这两个字值钱的。快乐就意味着幸福、舒心,没有忧愁、烦恼,有的是无限美好
  这样的时光对雅丽妈来说在已经失去的时间里并不多。未出嫁时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卿卿我我算一次,不过那次在所有感到快乐时光里显得那么短暂,那一次邂逅不久就强行被父母勒令夭折了;第二次是在婚后。和一个自己不喜欢男人结婚。可就是在这个自己不喜欢男人的爱护下,过上了屈指可数的几年快乐时光;第三次也就算是今天了。还在自己没有退休前终于醒悟,重新找回到了自己早就应该享受到的快乐。虽然快乐陪伴自己的时间总是短暂,可是雅丽妈却从不后悔。尤其是这一次,雅丽妈觉得来的正是时候。人生中如果天天都快乐那这个人其实并不快乐,因为它已经感受不到快乐了。恰恰像自己这样的人,在困苦中游荡的久了才会真正体会的出快乐的真谛,也会更加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快乐
  雅丽妈一路走一路不停地和往来人员打招呼,所有和雅丽妈打招呼的人都纷纷回过头对今天雅丽妈的表现感到不解,纷纷在私下里小声议论着,“校长今天是遇到什么喜事了吧,这么高兴?”
  “不会是要出嫁了吧!”一旁的人在打趣。
  “这样的话你也敢说,让她听见还不活剥了你的皮。”
  雅丽妈完全释然了,不管是对秋水还是所有人她都重新用一种积极的眼光看他们;而被问过话的秋水始终闹不明白雅丽妈问自己那些话的原因,让秋水感到更加奇怪的是自从那次问话后雅丽妈对自己好像更好了,形同母子一般。而雅丽这几天却明显的掉了精神,不知为了什么,总是有意在疏远自己,和前几日的疏远有着本质上的区别。秋水想知道雅丽对自己冷漠的原因,于是他在悄无声息地观察着雅丽的每一个细节变化。
  秋水在回党校的路上碰到了自己的同村本家哥哥,他说秋水爹和秋水娘想他了,让秋水没事儿的时候回去一趟,还问秋水现在做什么?秋水现在一心要学习,出来这么久了就春节时回去过一次,而且是吃了顿饭就又走了,秋水知道爹娘想他,自己何尝不牵挂他们二位老人呢。可是在外面不比在家里,更可况是在雅丽妈的眼皮子底下,处处都要做得好,不然会对自己的前途造成影响的。父母挂念也是有道理的,秋水春节回家时他对自己是如何遇上雅丽以及雅丽妈又是如何给自己找工作上学的事情缄口不语,秋水很随意地告诉本家哥哥,自己现在很忙,每天要学习还要去工作挣生活费和学费,等到春节时再回去吧。本家哥哥上下打量着秋水,眼神中充满着异样的神情。秋水以为本家哥哥可能还有什么事没说就接着问:“还有事吗?”
  秋水的本家哥哥知道自己失态了,脸顿时红了起来。
  秋水拍了拍本家哥哥的肩膀,说:“哥,没关系的,有事儿你就直说,不打紧的。”
  秋水的本家哥哥更是不好意思了,说:“没什么事,就是觉得你变了,变得像个城里人。”
  秋水一听原来本家哥哥是在看自己的变化,不好意思地说:“哥,你也可以出来的,憋在刘家围子有什么好的,早出来才能早见世面,这外面可是和这围子里大不一样的。”
  秋水的本家哥哥没在言语,默默地转身离开了。
  秋水看着本家哥哥离开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喊了一声便小跑着追了上去。
  “还有事儿?”本家哥哥停住脚步问。
  秋水有些局促不安,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是想知道杏儿姑娘的事儿?”
  秋水点了点头。
  “这个我还真的是不知道。自从你走后,我没在看到过杏儿。”
  “那你没听说她结婚了吗?”秋水问。
  “这几年刘家围子里的年轻人都很少走动,各忙各的。尤其是像杏儿这样的姑娘谁也不愿意去打听交流,所以就都不知道了。”
  “那你就没听说杏儿结没结婚?”秋水希望得到准确的答复,他不相信一个大活人住在围子里,要是结婚的话会有人不知道?
  “自从你走后,他们家有事也不说,也很少和我们来往,所以真的不知道。”秋水的本家哥哥有些无奈
  “那好吧,哥,你走吧。”秋水低着头,心情顿时沮丧起来。
  “要是有杏儿的消息我就到这里告诉你。”本家哥哥对着秋水的背影说。
  秋水摆摆手,闷闷不乐地回党校车间干活去了。
  秋水刚走进党校大门没多远,雅丽也从大门走了进来,雅丽知道妈妈今天下午去市里开会去了,所以才敢大着胆子来找秋水。
  秋水不知道雅丽就在自己身后,他本想直接去车间干活的,可是他想上楼先把外衣洗一下,明天学校要开大会,自己就这一身像样的衣服,已经穿了一周了,有些脏兮兮的了,他想趁着现在还有阳光把衣服洗好晾上再去车间干活。
  雅丽一直悄无声息地跟在秋水身后,直到秋水上楼进了屋,雅丽才蹑手蹑脚地走上楼梯。
  这一段时间整个宿舍楼里就秋水一个人在住,显得冷冷清清,所以秋水进到宿舍也没有关上房门,只是随手带了一下门。秋水进到屋里麻利地脱下外衣在找工作服的时候,雅丽悄无声息地拉开虚掩着的门走了进来。
  秋水没有发现雅丽已经坐在了自己的床边,他只顾在翻找着,等到抬起头时秋水才发现了雅丽,吃惊地问:“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吓我一跳。”
  雅丽不言语,静静地看着秋水,好像在欣赏一尊仰慕已久的雕塑。秋水穿着一件背心,有些地方都破旧了。为了省吃俭用,秋水已经很长时间没去为自己买衣服了。雅丽一直不说话,就那么静静地坐着,秋水看雅丽不说话也没再问她,又找衣服去了。
  秋水这几年在车间工作练出了一身肌肉,刚劲有力,阳刚气十足。记得秋水刚进县城时脸庞消瘦,如今已渐渐丰满,国字脸越来越明显,还有那一头浓密的头发为秋水增色不少。雅丽忘我般地痴痴看着秋水,秋水看了一眼雅丽,发现雅丽今天怪怪的,眼睛里好像有一种东西,说不清楚是什么,自己从未看到过的一种神情。秋水本想支开雅丽,等换好裤子好去洗衣服,顺便就可以到车间干活去了。可是雅丽一直不走,秋水又不好直说,只好也坐在床边陪着雅丽。
  “雅丽,谁欺负你了吗?”秋水问。
  雅丽还是没有言语,却突然倒在秋水怀里紧紧搂住秋水,口中喃喃自语,“秋水哥,我爱你,从我们在车上相遇的那一刻我就已经深深地爱上你了。”雅丽一边说着一边不停地喘息着。秋水一时被雅丽的突然举动弄得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更不知道该怎么说。雅丽胡乱地亲吻着秋水那宽阔的臂膀和胸膛,还不停地呼唤着秋水的名字。秋水双手抱住雅丽那已经开始凌乱的头发,正色地对雅丽说:“雅丽!雅丽!你听我说!你别这样好吗?!”任凭秋水怎么呼唤,雅丽就像着了魔一样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
  秋水看着近乎疯狂的雅丽,一种无名的惆怅涌上心头。对雅丽来说,秋水除了同情就是怜悯,秋水似乎永远也无法理解单亲家庭子女心理的阴暗面,就因为父亲的早逝,雅丽的心灵就显得更加脆弱,没有男人家庭就像是失去了砝码的天平一样没有了平衡度,无形中总有种感觉突然会有一只大手伸向她们母女,尽管她们母女行为很是检点,生活作风很是正派,可是这种想法一直缠绕在雅丽的脑海里。还在雅丽叛逆期她就有了一个想法,她需要一个男人在她身边,无论是父辈还是同龄。站在男人面前,雅丽会感到自己就像依偎在高大的山峰下,可以时时为她遮风挡雨,没有畏惧更没有恐惧。秋水的出现让雅丽看到了希望,找到了自我,从见到秋水的那天起,她就在心里把她的一切都给了秋水,特别是秋水的出手相助更让雅丽感到了踏实,留住秋水在自己身边是雅丽蓄谋好的,从车上秋水帮助雅丽的那一刻开始,雅丽就已经一厢情愿地以身相许了。
  渐渐的,雅丽恢复了平静。她开始捶打秋水那结实的肌肉,像雨点一样猛烈砸下来,“你为什么不喜欢我?”雅丽从秋水怀里逃出来,趴在床上开始哭泣,声音中多了凄凉。
  秋水想过去安慰雅丽几句,但是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他不想让雅丽的心伤的太深,他隐隐感到雅丽才刚刚开始有了这种欲望,还仅仅是切肤之痛,没有伤到筋骨。秋水不想在雅丽无助孤独的时候再伸出手,秋水怕如果那样的话雅丽会更加依赖自己的。
  雅丽离开秋水居住的宿舍时有些尴尬,她想对秋水说些什么,可不知该怎么说。
  下楼时,雅丽终于鼓足勇气对秋水说,“秋水哥,刚才都是我不好,你别介意。”
  秋水看了一眼雅丽,说:“下不为例。”
  “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雅丽接着说。
  “嗯,这就对了嘛。”秋水像个大哥哥一样。他又接着说:“我一直把你当成是我的亲妹妹,以后你就把我当成你的哥哥吧!”
  雅丽不情愿地点点头,又说:“秋水哥,求你不要告诉我妈妈好吗?”雅丽看着秋水,她不希望这件事闹到母亲那里,要是那样的话自己挨骂不说最主要的是秋水哥可要受罪了,以后妈妈对秋水哥就不会那么好了,那样会因为自己影响到秋水的前途的。
  “放心吧,我不会说的。”
  听到秋水的肯定回答雅丽这才将心放了下来,雅丽和秋水又是一个大大的拥抱过后才笑嘻嘻地离开秋水,跑出了党校,消失在人流中。                          (散文编辑:可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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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黑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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