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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黑山儿女(6)

散文
时间:2016-09-26 09:15散文来源:散文在线 散文作者: 刘名加点击:
        

  
  11
  
  在雅丽的一再央求和雅丽妈的命令下,秋水才勉强同意会经常到家里吃饭。有几次晚饭后雅丽曾让秋水在家里过夜,雅丽妈也没有反对,她倒觉得家里房间多,闲着也是闲着。再说了,如今的秋水也不是外人了,即使和雅丽成不了夫妻也是合得来的“兄妹”,自己对秋水也当做儿子来看,在家住也就顺理成章了。全家人都同意秋水的加入,倒是秋水依然认生,怎么劝都不同意,最后还是雅丽妈开了口,秋水才答应下来。
  从那以后,雅丽家就有了一个专属秋水的卧室。雅丽妈还专门为秋水的房间置办了必需品,包括睡衣、洗漱用具,有些物品是秋水从没有看到过的。还有一些物品是秋水不曾听说过的,雅丽妈也都给准备齐了,秋水心里很是感激,感谢那次和雅丽意外的邂逅成就了自己的今天。
  秋水在雅丽家有了自己的卧室,雅丽妈也就在雅丽面前彻底解除了禁止秋水住在家里的命令。虽然秋水在雅丽家有自己的卧室,可在秋水眼里卧室固然再好那也只是别人的家,是不属于自己的,秋水要通过自己的双手和努力去创造属于自己的一切。虽然秋水在雅丽一家的帮助下已经和这座县城完全融合,人也混的有模有样了,可是秋水却没有张狂,相反他更加严格要求自己,能不去雅丽家就尽可能不去,能不住在雅丽家就坚决不住在那里。所以,有时候雅丽和雅丽妈都让秋水住下来时秋水也总是推脱说晚上厂子还有工作要去做为借口离开了雅丽家。雅丽妈倒没有过多去想,她完全相信秋水说的话。
  雅丽妈在饭桌上有几次隐约发现雅丽有些异样,只是有那种感觉,可又没有具体表现,雅丽妈在心里提醒自己,一定是自己又多心了,秋水曾经在自己面前保证过。再说了自己也已经默许了,要是雅丽和秋水两个人就是好自己也不会强加干涉的,雅丽妈也就随他们去了。
  转眼雅丽已经走上工作岗位近一年时间了,她被安排到县妇联。接踵而来的是秋水也面临着工作安排,雅丽妈对秋水的工作格外关心,经过征求秋水的意见,雅丽妈也多方权衡利弊后在雅丽妈的协调下,秋水被安排到小甸子乡农科站,负责农业工作,这和他的专业对口。不仅如此,秋水还是这个乡出来的人,对农村工作又熟悉,土生土长的农村人,雅丽妈就同意了。为了促成秋水的工作雅丽妈可是没少操心费力,她左一趟右一趟地跑人事部门、组织部门还有学校,有几次雅丽妈还去过县委副书记那里。凡是跟秋水安排工作相关的部门和人雅丽妈都去遍了,也问过了。最终,秋水如愿以偿地成为小甸子乡农科站的一名普通科员。
  秋水临上任的头一天,雅丽妈破天荒般地在县城最好的大饭店请了一桌,有小甸子乡的党政一把手和分管农业工作的领导,还有一直给予秋水资金保障的党校院里机械厂的马厂长。雅丽一看这阵势小嘴怔时撅起老高,她说妈妈偏向秋水哥哥,自己上班那会妈妈也没有招待过部门领导。可秋水哥参加工作却邀请这么多人,还到这么好的大饭店里来。雅丽说自己从没有进过这么好的大饭店,雅丽妈笑意盈盈地挖了几眼雅丽,没有说话。
  饭桌上,雅丽妈开门见山而又委婉地介绍了秋水和自己的关系,末了的一句话大家都听明白了,也都牢记于心,雅丽妈说在她眼里秋水就是自己的儿子,雅丽妈这么说并不为过,其时是有根据的,她已经从侧面了解到秋水心中所属,所以也就不勉强了,再说,秋水和自己的女儿雅丽偶然相遇算是一种缘分,如今的两个人不能成夫妻做兄妹也很好。再者说秋水是自己的儿子还会给秋水撑撑脸面,对秋水以后的仕途会有所帮助的。
  秋水成为小甸子乡干部的消息尽管秋水极力隐瞒,可是在全乡农业大会上乡领导的隆重介绍让秋水当上干部的消息还是不胫而走。让乡里的工作人员和各大队的负责人感到意外的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中专毕业分配生至于这么大张旗鼓地介绍吗,还用得着一把手亲自出面,看样子这小伙子的来头不小啊,以后大家都要掌握些分寸才好。感到意外的自然要属刘家围子村的大队干部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当年一个离家外出的年轻人竟会摇身一变成为乡干部。会后,刘家围子大队的书记和大队长来到秋水办公室专程看望秋水。刘家围子大队的书记和大队长也都姓刘,和秋水算得上是没有出五服的本家,还在秋水没有离开刘家围子的时候,秋水家和已经是大队干部的本家就很少有往来,就因为两家肩膀不一般高,这也成了秋水爹常常挂在嘴边的口头禅。
  秋水当年也曾找过本家这两位领导,说刘家围子里族规和国家的法律相悖,秋水建议大队干部们应该管一下,不应将族规凌驾于法律之上。
  秋水的建议被当大队干部的本家用鼻子给哼了出来。秋水本想到上级反映,可是碍于情面便不了了之了。今天,秋水成了他们的领导,还没进秋水办公室,两个人早已经开始在盘算怎么讨好秋水了。
  秋水很热情地接待了两位长辈,没有提及工作上的事情,更没有回答两位长辈异常关心的关于个人的成长经历,秋水只是东一耙子西一榔头地说了些本家的事情,还关心了一下两位长辈的身体后就送客了。
  回到刘家围子,两位大队领导没有直接回大队部,而是拐个大弯来到秋水爹家。
  秋水娘正在院子里忙着。金秋十月刘家围子又迎来了一个丰收年,家家户户都在收获着丰收的喜悦,两位本家还没走进院,就乐呵呵地扯着嗓子冲着秋水娘喊:“老嫂子,忙着呢!”
  秋水娘抬头一看是当大队干部的本家来了,心里多少就有些不快,往年这两个人见到家里人从没有露过笑脸,来家除了催各项税款就再难见到个人影,那年秋水有病,秋水娘寻思着去找他俩借几个钱使使,他俩连个面也没敢露。今天又来,秋水娘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头没抬眼没睁,只顾忙自己的活计。两个本家没有生气,依旧笑嘻嘻的,这让秋水娘多少感到有些异样,心里琢磨,平日里这两个人不是这个德行啊,今天这是怎么了?人模狗样的,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秋水娘在私下里寻思着。
  秋水娘还正寻思着,两个本家又开了口:“老嫂子,恭喜你呀,大侄子高升啦!”
  秋水娘一听说是和秋水有关的事儿,马上直起腰板,拉长了脸,还是没言语。
  “恭喜你呀老嫂子,大侄子高升了,以后有事儿尽管吱声啊,不打扰你了,我们就先走了,以后我们还来看您老啊。”
  秋水娘不知道究竟发生什么事情,站在原地发呆。半晌,她才缓过神来,急冲冲地出了院子,直奔大地,边走边喊着:“秋水他爹!秋水他爹!”
  秋水已经很久没有回家了,到乡里上班也有一段时间了,他觉得是应该回去看看了,在刘家围子还有很多承诺没有兑现呢。
  明天正逢周日休息,周六一下班秋水借了台自行车一个人骑行在回家的路上。
  秋日傍晚的阳光已经少了炙热和火辣,淡黄色的光线将整个山乡笼罩,和着田野里一望无际的金黄交相辉映,秋水喜欢成熟季节,果实累累,黄澄澄金灿灿,让人垂涎欲滴。
  秋水一边骑着单车一边在欣赏着大自然赋予的美景,到处都充满了丰收的喜悦,所有人的脸上都挂着幸福的笑容,秋水也被正在收获的庄稼人感染,脸上荡漾着笑容,他遁着五年前来时的路收获满满地走在归家路上。
  那年尽管风沙漫天,可是到处却洋溢着春的气息,似乎正在告诉人们,无论前方的道路多么坎坷,都无法阻挡春天脚步的到来。秋水就是在那样的天气中嗅着泥土的清香和伴着春天的气息信心满满地离开了刘家围子,走上了人生的又一春。
  秋天太阳不再留恋碧蓝如洗的天空,早早地依靠在刘家围子的大黑山背面休息去了。秋水加紧了蹬车的频率,刘家围子已经映入视线。
  五年多时间里,秋水回刘家围子的时间屈指可数,除了春节回家看了一眼就再也没回去过;五年时间里即使回趟家也没住过,每一次都是来去匆匆;五年时间里,秋水不敢懈怠,他要努力工作赚取生活费和学费,他还要刻苦学习,学出个样子来;五年时间里,秋水也曾偷偷地趴在被窝里流泪,但他并没有放弃自己的梦想,在每天曙光初现的时候,秋水总是再一次精神饱满地去迎接新一天的到来;五年时间里,秋水不停地给自己打着气,不放弃,坚决不放弃!要坚持,一定要坚持!
  天完全黑了下来,一轮明月当空。
  当秋水推着自行车站在自家木门前时,秋水娘还在弓着腰在院子忙着什么。皎洁的月光映在秋水娘花白的头发上,显得格外苍老。
  秋水轻轻推开木门,“吱扭”一声响惊到了秋水娘,“谁呀,都这么晚了!”
  秋水娘依旧弓着腰。秋水这时已经站在门里,借着月光,秋水娘看出是秋水回家啦,高兴地问:“秋水,是你吗,秋水!”秋水娘的声音有些颤抖,呆呆地站在那里。
  秋水扔下自行车,走到娘面前,“娘,是我,我回来了!”
  “好儿子,你总算是回来了,这些年你跑到哪里去了?不是回来就走就是披星戴月的,啊?让我们好想啊!”秋水娘一边拍打着秋水的肩膀一边哭诉着。
  “娘,都是儿不好,让您担心了。”
  “来,让娘好生看看。”秋水娘一双满是老茧的双手轻抚着秋水的脸庞,“胖了,又长高了!他爹,你看看谁回来了!”秋水娘一边抚摸着秋水一边向屋里叫着秋水爹。
  秋水爹也从里屋走出来,在昏暗的月光映衬下看见秋水站在那里。秋水爹激动的向秋水走来,秋水赶忙快跑几步,扶住踉踉跄跄的爹。秋水爹扯着秋水的手,“是我儿,你可回来了,这些年来,你娘可没少埋怨我,说都是我把你给宠坏喽。”秋水爹说着已是老泪纵横。
  “你这个老东西,儿子一回来你就告我的状哈!”秋水娘笑着数落秋水爹。
  “还没吃饭吧?正好,我们也没吃。”秋水娘催促着秋水和秋水爹,三口人你扶我我拥你一起进了屋。
  这一夜,秋水娘和秋水爹有说不尽的话,直到秋水打起了瞌睡才恋恋不舍地睡下。
  秋水爹和秋水娘看着熟睡中的秋水,脸上满是幸福的喜悦,那样子就像秋水还在襁褓中一样甜蜜。
  第二天上午,秋水给了娘100元钱,让娘送给杏儿她娘,那10元钱就算是利息了。秋水还再三嘱咐娘一定要把钱偷偷地还给杏儿娘,千万不能让杏儿爹看见。秋水娘明白秋水的用意,秋水娘去杏儿家还钱去了,而秋水只身一人来到二叔家。二叔也知道秋水当干部了,见到秋水刚一回家就来到家里很是高兴,热情地给秋水让座还亲自给秋水倒水。秋水有些不自然,再三阻拦也没能阻挡住二叔的热情。秋水和二叔闲聊了几句话后就从上衣口袋里掏出几张大团结递给二叔,说:“二叔,这是当年我求您给杏儿她娘看病拿药欠的钱和这几年的利息,您收好!”
  秋水二叔怔时火气就上来了,刚才还热情洋溢的脸庞瞬间拉的好长。他指着秋水说:“咋的,你当上干部了,不食人间烟火了咋的,和二叔划清界限呗!”秋水二叔干脆站起身来,在屋子里一边踱着步一边比划着。
  秋水没想过二叔对自己前来还钱会生这么大的气,但无论如何当年说出的话就一定要兑现。秋水想到这儿,忙给二叔陪着笑脸说:“二叔,看您说的,您就是再借我几个胆子我也不敢哪!”
  “哼!”秋水二叔将衣服袖子用力一甩,气哼哼地一屁股坐在炕沿边上。
  秋水把凳子往二叔身边挪了挪,认真地说:“二叔,您老别生气,您也知道,当年我们家有多穷,我又得到杏儿家的恩惠,您说杏儿她娘有病我能不管吗。我得管,可是我拿什么管呢,那还的要感谢您,如果您就是一概不赊账,我也没有办法是不是?这份情我什么时候都不能忘,也不敢忘。您说一个孩子和您说的话您都相信,如果我今天不还您钱,您让我今后怎么做人呢?您让我怎么为老百姓办事呢?谁还会相信我说的话呢?!”
  秋水二叔听着秋水一番表白,气儿也消了大半,转过身对秋水说:“我知道你当时的处境,今天你小子来我这儿还钱,我得约法三章。”
  秋水见二叔缓了语气,知道有缓和的余地,就催促二叔,“您说说看,怎么个约法三章?”
  秋水二叔一本正经地说:“这样啊,第一条:利息钱不能算,要利息就伤了咱们父子间的亲情;再说了,当年我同意你的请求,我可没同意说要你加利息这件事吧;第二条:给杏儿她娘看病吃药的钱咱俩二一添作五,一人一半。杏儿娘对你有恩,他对我也不赖呀;第三条:今天中午二叔请客,把你父母都叫过来,我们老哥俩也好久没在一起喝酒了,也顺便给我这大侄子接风洗尘,你看咋样?”
  秋水一听,哈哈大笑起来,他知道二叔的为人,正直、善良。秋水笑着对二叔说:“二叔,我今天是真的来还当年欠您的药钱和那份情的,结果什么我也没还上,到是让您老人家破费了。”
  秋水二叔紧绷的脸也瞬间露出了笑容,他拉着秋水的手,说:“秋水呀,打小我就喜欢你,我就看准了你长大一定会有出息,果不其然,还真让我蒙对了。以后的路还长着呢,一定要好好干,别辜负了二叔的期望。”
  秋水郑重地对二叔说:“二叔,请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干的!”
  “哎,这就对了!快回去把你爹娘找来,我们大家好好聚一聚,庆祝一下!”
  “好嘞,您等着啊,我这就回去。”秋水高兴地走出了二叔家。
  
  12
  
  杏儿经过几年的拼搏开了一家属于自己的制衣行。虽然当时市场已经活跃多年,可是做衣服穿依旧得到人们的认可受到人们的欢迎。杏儿心灵手巧,做工考究,为顾客选取上好的面料,而且是童叟无欺,深受人们的交口称赞,在小甸子乡名声大震,前来做衣服的人每天都络绎不绝。因为杏儿的衣服做得好,一些机关单位的领导和工作人员也都来做衣服,人们不但折服杏儿衣服做得好,对杏儿的容貌也是大加赞赏,有些机关的干部纷纷托人说媒愿意娶杏儿,杏儿平日里最讨厌的就是媒人,在她心里,所谓的媒妁之言都是骗人的,都是为了金钱,两面圆和,最终得利的都是这些媒人,杏儿态度坚决地回绝了所有媒人的说辞。有个别干部一听杏儿不同意很是生气,他们觉得一个干部能看上你一个农民已经是天大的好事了,你还挑三拣四的,真是不识抬举;也有一些人为了能娶到杏儿承诺帮杏儿家人办理进城,还给安排工作,到市里安家落户也行,反正杏儿每天都能遇到一两个这样的人。
  杏儿清楚的记得那是今年开春时发生的事儿。那时杏儿在小甸子乡大门旁的一条门市街上租了一个不足50平方米的小门面,在门前立了块“制衣行”的招牌算是打广告和招揽生意用。这天杏儿刚打开店门,一个长相凶恶的男人走进杏儿的制衣行,来人自称是说媒的,其实杏儿看得出来说媒是假实际是来威胁杏儿的,话语中颇有种匪气的作风和霸道在里面。杏儿也没给好脸色,爱搭不理地打发走了来人。制衣行刚开业,很多人不知道这儿还有一个制衣行,更不知道这个不起眼的制衣行就是心灵手巧杏儿开的,所以每天登门做衣服的人很少。为了能打开局面,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个制衣行,也为了展示自己的精湛手艺,杏儿利用小甸子乡大集的机会在自己制衣行门前当着众人的面现场以自己为模子,现场剪裁,现场缝制,当场宣传自己的制衣行。大集那天,远道前来赶集的农民和城里人把制衣行现场围得水泄不通,都在一睹杏儿的手艺和芳容。杏儿不慌不忙,一把剪刀开始在一块布料上上下穿梭,不多时就裁剪出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布块来;接着杏儿又开始进行挂衬子;在当时衣服挂衬子那可是件新鲜事,人们都还没见过,纷纷争先恐后地向前拥挤着一看究竟。杏儿一边挂着衬子一边给现场的观众解释说:“原来我们穿的衣服就是一层布料,既不挡风又不规矩,现在给衣服挂上衬子后不但可以加厚衣服,更能使衣服笔挺,穿着更能提高一个人的档次和品位。”随着一个个裁好身体各部位的布块挂好了衬子,杏儿手头麻利地将所有布块进行对接缝合,短短十几分钟,一件款式时尚做工精细的女士上衣就完工了。杏儿当着大家的面穿上新做的衣服,使得原本就美丽动人的杏儿更增添了美丽。现场掌声雷动,有为杏儿的手艺鼓掌叫好的,也有为杏儿的俊俏长相垂涎的。不管怎么说,杏儿的这次现场连剪带裁加做衣服的表演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制衣行的顾客开始多了起来。因为前来做衣服的量大,杏儿又雇了个女孩儿帮着打打下手。这天杏儿和雇来的姑娘还在加班加点赶制衣服,制衣行已经插好的房门突然被硬生生地给拽开了,一个体型魁梧面容有些凶恶的男人闯了进来,这突然的举动吓了两个姑娘一跳。男子进屋就直奔杏儿走过来,嚷嚷着说杏儿挺难谈弄,让人说了好几次媒一点反应都没有,还说杏儿架子太大了,走上前一把就将杏儿从凳子上拎了起来,像拎只小鸡一样轻松。杏儿粉嘟嘟的脸庞霎时吓得惨白。另一个姑娘更是吓得大叫起来。杏儿努力地平复了一下惶恐的心情,冲着另一个姑娘努了努嘴,那意思是说快出去报警,她自己则强作笑颜地说:“这位大哥,你贵姓啊,我怎么不记得有人来过我这里给您说媒呀。”
  一直拎着杏儿衣服的男人嬉皮笑脸地说:“你还真是贵人多忘事,你少给我演节目。我告诉你,就是那位要在市里头给你买房子的主,那是我的一个哥们。”
  他这么一说杏儿还真想起来了。前几天还真就有这么个人来说起这事儿,当场被杏儿一口给回绝了。杏儿装作糊涂地说:“谁说我没同意了,我都告诉他了,我要先看看在市里哪儿块买房子,我好决定呀!她一听我说要去看房子转身就走了,那能怨我吗。”
  听到杏儿这么一说,这名男子把抓着杏儿的手立刻放开,满脸质疑地问:“真的吗?你不是在哄我吧?!”
  杏儿见场面缓和也长长地松了口气,说:“看你说的,都到这份儿上了,我骗你干什么呢?”
  男人听了觉得也是,索性拎了把凳子坐在了杏儿面前。杏儿在想着怎样才能脱身,恰在这时门开了,走进来三名警察,其中一名警察上前一把抓住坐在杏儿对面的男子,说:“给我带走!”
  男子莫名其妙地问:“凭什么抓我,啊?”
  “你在这里做什么?”警察问。
  “我,我在说媒啊!”男子辩解着。
  “有你这么说媒的吗?这都几点了?再说了,你这是私自闯入民宅还动手抓人家,你这是说媒吗?”警察义正严辞地点着这名男子的不法行为。
  “我,我也是被雇来的。”男子说。
  “走,带走!回所里说去!”警察把这名男子带走了。
  杏儿一下瘫坐在凳子上,面如灰土。
  这名男子没说假话,他还真是被人雇来的,还是一名有点头脸的干部的子女所为。因为犯了法,那名干部也跟着受了处分。
  有了这次惊险,杏儿对秋水的思念更加深了,她不知道秋水现在在哪里,在做什么?出事后,杏儿请人给制衣行的门窗都安上了护栏,还更改了制衣行的名字。
  还在杏儿开始筹划开制衣行时就想通过招牌上的名字能把秋水吸引来,她想了很久直到今天才最终取名“杏秋制衣行”。外人不理解其中的寓意,只有杏儿明白,秋水也看得懂。
  “杏秋制衣行”的名字取的是杏儿名字中的第一个字和秋水名字中的第一个字,两个人名字中的第一个字和在一起就成了“杏秋制衣行”。其实这名字中还有另一层含义,那就是“杏”字与姓氏的姓是同音字,“杏秋”就意味着杏儿将来是要跟秋水姓的,取谐音“姓秋”,不然的话杏儿也不会将自己的名字放在秋水名字的前面了,这个秘密只有杏儿自己知道。从杏儿挂上“杏秋制衣行”牌子的那天起,在杏儿的内心里就已经将自己的一颗心和秋水连接的更加紧密了,杏儿常常在想,除非秋水变心,不然的话自己会一生守候在这里的。虽然两个人打小就要好;虽然秋水离开刘家围子前两个人已经确定恋爱关系;虽然这些年两个人没在一起,可是杏儿坚信两个人的心是相通的。
  杏儿昨天收到了娘亲托熟人捎给自己的一封信。信中的第一句话就是个令杏儿即惊喜又百感交集的好消息,说是秋水娘去了她家。这么多年来,杏儿一直在寻找秋水的下落,可是就是没有他的消息,现在有信儿了这心里就托了底儿了,以后再寻起来也有指向了。另一个消息让杏儿感到了惴惴不安。说是秋水娘送来了100元钱,是背着杏儿爹送给杏儿娘的,信里面说是秋水说的,那年多亏了杏儿和杏儿娘偷偷拿钱给他治好了病,他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
  杏儿越看信这心里就越乱,她不敢去想秋水送钱意味着什么。杏儿独自在心里揣摩,送钱的第一种解释就是秋水有人了,他这是还人情来了;第二种解释这就是秋水的为人和秉性。他就是这么个人,情与理是不能混为一谈的,也免得让娘一生都背负这么一个包袱。杏儿不敢肯定秋水还钱的用意。但是无论怎样,自己对秋水的那颗心永远都不会改变的,哪怕是秋水已经有了心上人。
  这些天杏儿被娘托人捎给自己的那封信搅得连干活的心思都没有了,险些误了顾客取衣服的时间,好在经过一连几个通宵的紧张忙碌,杏儿总算是按照规定时间完成了。活儿是完成了,可是杏儿却没有做到自己承诺的提前三两日完工。为了表示歉意,杏儿亲自带着做好的衣服一家家给登门送去。最后五套衣服是在制衣行附近的小甸子乡政府工作的几位干部定做的,说是过几天开会要用,杏儿就格外上心,其中不乏托媒被杏儿拒绝的干部。因为离得近,杏儿就等到最后一批再送。这天就剩下最后这五套衣服了,杏儿麻利地将衣服熨烫平整后又将衣服装进特制的衣服口袋里,最后将这五套衣服全部装进专门用来送衣服的手提兜里。杏儿嘱咐在制衣行干活的小姐妹几句后才拎着五套衣服走向小甸子乡政府大院。虽然杏儿一次也没有进过乡政府大院,可是把门的师傅却识得杏儿,知道她是旁边开制衣行的那个小姑娘。杏儿懂得规矩,她没有直接进乡政府大门,而是直接来到收发室,收发室的师傅也迎了出来,杏儿还没来得及说话,从收发室迎出来的中年男子就主动和杏儿搭上了话,说:“又给领导做衣服啦。”
  杏儿点点头,应了声“是啊!”
  杏儿接着说:“这不给送过来嘛。”杏儿将手提兜有意提了提。
  “人们都说你做的衣服做的好,等哪天我也去做一套试试。到时候你可得给便宜一点儿啊。”
  杏儿微微一笑,说:“没问题,随时都可以。我现在可以进去了吧?”
  “可以可以,快请进!”
  杏儿因为是第一次进到乡政府大楼,尽管知道五个人的名字,可是这五个人都在哪个办公室杏儿一概不知。一进走廊杏儿就站在设在一楼大厅正中的导引图前,这上面有整个小甸子乡政府工作人员的名字和所在办公室位置,杏儿一边寻找一边在做着记录。当杏儿的目光停留在农科站时,秋水的名字豁然映入杏儿的眼帘,杏儿揉了揉眼睛再次认真查看,果然是秋水的名字赫然在农科站成员名单中。杏儿拎手提兜的手顿时失去了知觉,手提兜掉落在地上,泪水悄无声息地从杏儿那俊俏的脸颊上滑落。杏儿呆立在那里,目光一直盯着秋水的名字。
  “请问,您找谁?”一名工作人员走过来问。
  杏儿擦了擦眼睛,低声说:“是来送衣服的。”
  “没事儿吧?”
  “没事没事。”杏儿感觉自己有些失态了。杏儿本想问问关于农科站秋水的一些情况,可是话到嘴边杏儿又后悔了,她觉得自己这样问会很唐突,弄不好还会闹出笑话。杏儿重新拾起掉落在地上的手提兜,按照导引图上的标识上到二楼,从东到西在走廊里逐个查找办公室上的门牌。终于杏儿在第三个办公室门前停住脚步,门牌上写的是农科站。
  农科站办公室的门虚掩着,杏儿顺着门的缝隙看到办公室里只有一个人在工作,杏儿可以肯定的是那个人不是秋水,刚才还一颗兴奋的心这时又悬了起来。杏儿轻轻敲了敲门,跟着一声请进杏儿便推开门走了进去。办公室里的人正是农科站的站长,在杏儿制衣行做衣服的领导。站长见来人是杏儿,感到很意外,赶忙起身给杏儿让座。杏儿环顾了一下四周,这间办公室包括这位领导一共有四个人,那三张桌都是空着的,为了能够确定导引图上的秋水就是自己夜思梦想的秋水哥,杏儿从衣服包里取出农科站站长的衣服递给他,说:“您穿上试试,看看合身不?”
  农科站站长爽快地接过衣服试穿,杏儿利用农科站站长试衣服的空当走到三个空位置前,看看能否发现点什么。在靠窗边的一个桌子上,一张写满日程安排的纸张引起了杏儿的注意。虽然上面字迹潦草,可是依然看得出来是秋水的笔体。杏儿对秋水的笔体很熟悉,现在在杏儿的日记里还有秋水誊写的爱情诗句。杏儿不想再次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她坐在一边的椅子上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问站长:“听说你们要开大会那为什么他们几个不做衣服呢?”杏儿一边说一边用手指着旁边三个空座位。
  农科站站长面露难色,说:“这不作硬性要求的。不过到是秋水应该做上一套,穿上姑娘这门好手艺做出的衣服也能早日解决个人问题啦,都二十五六岁的大小伙子喽。”
  农科站站长自语的一番话让杏儿听了更加激动起来,杏儿想:自己没看错,还真是秋水哥。更让杏儿高兴的是秋水哥仍然没有成家,这对杏儿来说又是一个好消息。杏儿只顾高兴去了,却忘记了自己是在乡政府的办公室里,她的一声“好”吓了站长长一跳。站长用异样的目光看着眼前的这位姑娘,说:“你没事吧?!”
  杏儿的脸马上红了起来,连忙编了个慌子给圆了过去。
  “我说呢。”
  “站长,那您就动员动员他去我那儿做上一套好衣服呗,也好早日找个好姑娘啊!”杏儿请求站长。
  农科站站长回身看了一眼杏儿,说:“我看你就挺好,没结婚吧,要是没有对象我给你们撮合撮合。”
  杏儿羞红了脸,低头说:“没有。”
  “那就好,我给做个媒,你看怎么样啊?”
  杏儿很乐意站长的美意,就点头同意了。
  站长坐了下来,询问杏儿的相关情况。
  杏儿借着这个机会就把和秋水过去之间所有的事情都和盘拖出说给了站长。
  农科站站长一听深受感动,他说:“这个忙我一定得帮。这样啊,明天上午
  我安排秋水去小甸子大队和刘家围子大队,你们可以同行,跟着他,慢慢揭开这层窗户纸。”
  杏儿谢过农科站站长,高兴地离开了乡政府。
  
  
  13
  
  北风依旧卷着天上的云朵恣意地狂乱舞动,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一起风,秋水就会想到和杏儿一起栽下的那株梧桐树。那年也是在这个季节,乍暖还寒的日子里,秋水和杏儿在自家门前一起栽下了那株令秋水魂牵梦绕的梧桐树。想杏儿的时候秋水总会一个人孤独地伫立窗前,凝视着乡政府大门两侧的两株梧桐树发呆。有几次秋水对着窗外发呆连同事和领导走进办公室都没有察觉,后来还是在同事善意的提醒下秋水才知道自己失态了。没人的时候,同事试探着问过秋水的个人问题,秋水总是缄口不语,同事问的次数多了秋水才轻描淡写地说上几句,也算是对同事关心自己的一种回馈吧。再后来秋水的领导也知道了秋水的心事,秋水想一定是同事透露给领导的,不然领导是绝对不会知道自己埋藏心底多年的秘密的。还别说,领导知道秋水的心事后只要有下派的任务就一定会将秋水派到刘家围子大队,这也算是对秋水的一种无形关照,秋水在内心里自然是感激不尽。
  只要天气不再冷,只要二月暴开始刮,一年的工作又将拉开大幕。这里没有导演,也不用导演。只要风一来,就像是吹响了集结号,猫了一冬的人们立刻会陡然精神百倍,一冬的懒散也一下子不见了踪影。寂寞一冬的土地也逐渐复苏变得热闹起来。本该是一个充满希望季节更替,可秋水的心事却随着季节的交替日复一日地凝重起来。
  早上,秋水刚走进办公室,站长就给秋水下达了工作任务。说是过几天县里要召开农业工作经验交流会,小甸子乡是全县耕地面积最多粮食产量最高的乡,这次现场会就定在小甸子乡召开。为了开好这次现场会,乡里所有的头头脑脑都行动起来了,全乡所有的大队都有专职乡干部派驻,为了摸清家底,理清思路,搞好宣传发动,以高昂的热情迎接全县农业工作现场会的胜利召开。套用领导动员讲话时说的,一定要做到万无一失、圆满成功
  秋水具体负责农业工作,农业工作不比其它工作有忙有闲,农业工作一年到头没有闲下来的时候,春播、夏耕、秋收、冬储,每个季节都有工作任务。前些日子,秋水还在临近的十里大队呆了半个月,昨天刚刚回到乡里,今天就接到负责小甸子和刘家围子两个大队的春播检查落实任务。领了任务的秋水丝毫不敢怠慢,斜挎上褪了色的帆布包走出乡政府大院,直奔长途客车站。
  秋水一边走一边在心里盘算今天要去的两个大队的工作安排。小甸子大队离乡政府最近,又通客车,往来方便;刘家围子大队就不同了,每天固定早晚两趟长途客车路过,要是错过了就没有车进出了,那就只能徒步进去了,秋水决定今天这两个大队都去,先检查一下基础工作,然后再进行驻队指导。秋水心里很明白这样安排就意味着去刘家围子大队赶不上唯一的一趟长途客车了,那就得徒步一个多小时才能赶到。所以,秋水不敢怠慢,他一边走一边在心里就决定先去离乡政府较近的小甸子大队,安排完工作再去稍远一些的刘家围子大队,今晚就不回来了,明天可以先抓一下刘家围子大队的农业生产工作。农科站站长安排工作时就已经和秋水说了,小甸子大队耕地面积少工作做的扎实,而刘家围子大队耕地面积多,农业工作一直开展不起来,建议秋水要着重抓一下刘家围子大队的工作。秋水一听说刘家围子大队农业工作做得不好不免担心起来,所以秋水才决定两个大队一起走,稍晚一些再去刘家围子大队,晚上还可以回家
  一想到回家,秋水就有种歉意,自己已经记不清有多长时间没有回家了,秋水感到自己为了学习把对爹娘的孝心都抛在了脑后,让爹娘天天想夜夜盼的。其实秋水回家次数少与心中的那个结不无关系,直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杏儿的音讯,秋水的心里就会生出一种无名的惆怅来。再加上刚参加工作,回家的次数自然就少了许多。秋水心想:这次到大队检查工作顺便回家看看父母也是两全其美的一件好事情。秋水拿定主意,快步来到车站。他抬腕看了一下表,离来车还有大半个小时,他环顾了一下四周,本想找个地方待一会,可转念一想,万一赶不上车可就麻烦了,这一上午可就这一趟客车去小甸子大队的。秋水索性就在风中蜷缩着身体斜倚在郊区长途客车的站牌下等车。刚过十几分钟,秋水就有些心急,他围着站牌原地在转圈,把站在站牌下等车的另一位姑娘目光都吸引了过来。秋水开始后悔起来,他拍打着脑门后悔刚才的决定是不明智的、是错误的。就在秋水还在为自己的决定懊恼时,长途客车由远及近,提前到站。秋水仔细看着慢慢停下来的长途客车终到站名称,在靠近前挡风玻璃旁立着一块醒目的大牌子,“小甸子大队”,秋水确定这辆车的目的地和自己要去的小甸子大队一致后才登上客车。
  车上人不多,还有一半的座位没坐满。小甸子大队是这趟客车的终点站也是秋水的第一站,秋水在上车前就已经确定过了先到小甸子大队。秋水上车后看最后面空出十几个位子,索性就来到倒数第二排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车上的乘客对秋水的选择都投来异样的眼光。秋水心里清楚,通往小甸子大队要四十分钟才能到达,这条路是土路,坑洼不平,坐在后面会更加颠簸,加上车厢内灰尘大,很多人都喜欢坐在车辆靠前的位置,减少颠簸和灰尘的吸入。秋水不怕这些,他想:一个农民,还怕脚沾土,还怕吃几口灰尘,还怕坐车颠簸?就算自己是个干部那又能怎么样呢,即便以后到了县里、市里不也一个样嘛!越是这样就越应该不忘农民本色。秋水顿时有了骨气,正义感布满全身,干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连灰尘也没擦一下。
  和秋水一起上车的还有一个姑娘。可能是姑娘怕风沙灰尘,有意将整个头用粉色纱巾包裹起来,即使姑娘的头被包了起来,可依然透着俊俏,姑娘穿着打扮很是时髦,秋水懒得看她,看美女对秋水来说不擅长,他不会像有些男人美女很专业,每当看到长相好一些的女孩就会用色眯眯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人家看,那眼睛里布满熊熊浴火,有时也会看走眼的,看背后婀娜多姿杨柳细腰很是妩媚撩人,一旦转过身来,宛若被一盆凉水浇了个透心凉,汹涌澎湃的热血瞬时恢复平静。看,相对来说还是很文明的,有的还会品头论足一番,优点缺点一股脑地如清泉汩汩流出,随着评论的逐步深入,声音也渐渐高起来,有时为了是否是已婚还是未婚相互间都会争得面红耳赤。倘若被女孩听见,一顿被冠以流氓恶名的臭骂自然是少不了的。男人就是贱,没脑性,骂过了,嬉皮笑脸就算过了,绝不放心上。世上没有哪个男人因为嘴花被女人骂过去的。
  那位姑娘径直走到车厢最后。车厢最后是一整排座位,一共可以坐四个人。这位姑娘选择坐在了秋水身后的位子。车厢里的人们又是一片哗然,大家没想到这么一位妖娆妩媚的姑娘也会选择与众不同,心里有反应的不止原来车厢里的乘客,就连刚刚上车的秋水也有些不自然,他隐约感到两条修长的美腿放在了自己身后,秋水刚刚才涌上来的那骨子正义感一下子就被汽车启动带起的满车灰尘荡涤的无影无踪。长途客车座位的椅子不比大老板的转椅,椅背上方有一小块靠背,下面全是空的。秋水的感觉不是没有道理。其实姑娘的长腿已经碰到了秋水的外衣,车辆颠簸时甚至可以触碰到秋水的臀部。秋水本想再换一个座位,可转念一想,就四十分钟的路程,坚持一会就过去了。秋水想着,心里倒也舒坦许多,趁着这会空闲,秋水眯缝着双眼在心里琢磨即将去的这两个大队如何结合实际、又不走样,还能圆满完成任务的万全之法来保证这次全县农业现场大会的胜利召开。
  秋水恍惚间仿佛又回到了童年。依然是熟悉的山山水水,还有挥之不去的大黑山。刘家围子已经成了秋水平静时思绪最多的地方。因为刘家围子是秋水出生成长的地方。除此之外,最让秋水牵挂的还有童年最要好的玩伴、情窦初开时就曾大胆表露爱慕之情的姑娘——杏儿。水汪汪的一双大眼睛,清澈的就好像环绕刘家围子的那条大河里的水一样清澈见底;除了眼睛好看,细嫩白皙的皮肤也是让秋水倾慕不已的。庄稼人常年在室外劳作,皮肤黝黑是很正常的。那些上了年岁的中老年人的皮肤都已经变成了古铜色,这在乡下是一种勤劳的美色。可是杏儿姑娘却与众不同,皮肤越晒越白,白里透着红,几近粉色,格外让人心生爱慕,不免令人多看几眼。秋水也逃不过杏儿的倩影。
  秋水是近距离接触杏儿姑娘最频繁的人了。除了杏儿的父母,再也没有人能接近杏儿了。为了这,杏儿爹可没少嘟囔杏儿。秋水有什么好的,要钱没钱,要本事没本事,长得又黑黑的,和杏儿在一起不白瞎了杏儿。偶尔说几次杏儿不去理会,有时没事时就念叨几遍,杏儿就生烦起来,特别是一到吃饭时间就更停不下来。起初杏儿装作没听见,默默地在心里忍着,杏儿越是忍着不动声色,杏儿爹就越来劲,杏儿有时也会回个一两句。可是到最后,杏儿真是来气了,她觉得再不说自己以后恐怕连自己的事儿也无法做主了。杏儿琢磨好几天,终于在一次晚饭中,又在杏儿爹的再一次喋喋不休时杏儿开了口,她说以后自己的事儿你们二老就不要管了,我爱谁,我看中谁那是我的事情,要是有缘分成亲了,即便吃糠咽菜也不会怨恨二老的,终身大事我自己心中有数,你们以后就不要管了。杏儿的一席话噎的二老面面相觑,半晌无语。后来,秋水也知道了杏儿的一番豪言。不过那还是杏儿娘在秋水娘面前说的,秋水娘又偷偷地告诉了秋水。秋水娘还告诉秋水,杏儿她爹托人转告秋水以后不许再和杏儿来往了。秋水没有恼,反而笑了起来,自家女儿都做不了主,还出来约束别人,这不是恐吓么!和杏儿好也不犯法,我们之间纯真的友谊又有谁能管得着呢。至于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那都是以后的事情,谁会看的那么远呢。再说了,我们现在根本就没有那个心思呀!秋水的一席话让秋水娘听了感觉是对的,可是总觉得这两个孩子的所作所为超乎想象,保不齐这两个孩子将来会搞出点儿什么名堂出来也是说不准的。                          (散文编辑:可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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