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四四】 20世纪50年代，这座小小的寺院随着一场淅淅沥沥的春雨，从冬眠中醒来，旋即接纳了一位年轻的和尚，他就是现在的无名大师。无名大师厌倦了尔虞我诈的同门倾轧，放弃了养尊处优的环境和传承衣钵的可能，风尘仆仆，远道而来，由挂单和尚被众僧推举为自建寺以来首任正式住持。他对内倡导潜心修为，精研佛法；对外以诚度人，广施善事。从此，在半个多世纪以来，小城就多了一道风景。无名大师似乎忘记了来自何处，忘记了季节的变化，忘记了时光的流逝,倾心寺院，融合一体，六根清静，青灯黄卷，原想无名，却大有名声。这次偶然的游历，给了刘江山以深深的启迪。 喜欢一个人，不是喜欢其某一点，而是喜欢他所有的一切。就像刘江山喜欢上了无名大师，也喜欢上了他以往并不感兴趣的无名寺。静静的无名寺没有人的思想，不会知道红尘之中又多了一位对它的仰望者，一如既往地呈现着亘古不变的祥和。 因为工作变动的原因，刘江山没有再能回到傻子屯，而花子此时正在殚精竭虑的为自己一时的冲动艰难的跋涉着。花子在买尿素回来的路上，被柱子抚爱的力量搅得春心荡漾，一种对未来的向往犹如燃烧的欲火，信誓旦旦的发出豪情。应该说，花子由于感受了久违的兴奋而说出要做点事情的话，还是有些冲动的成分在里面，但是，不管是贸然冲动，还是深思熟虑，一个人必将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冲动好不好呢？当然不好，但是这毕竟是一种动，动起来就会活起来，花子就因为有了这次冲动，才改写了她的人生轨迹。说出去的话，就好比泼出去的水，想收那是不好收的了，何况花子根本就没有打算往回收。人的脸，树的皮，都是有尊严的，总不能被人家说自己是心血来潮，说大话的巨人，行动的矮子。她觉得那样会被人瞧不起，尽管当时只有柱子一个人，还是恪守了自己的诺言，做出了她人生中至关重要的决定：创业。 “柱子，我不是说要开个粉米厂吗？这段时间我注意了解过，现在叫什么什么公司的比较火，我们何不也来这么叫呢？我倒不是因为赶流行，而是觉得这样的名称能扩大我们的经营范围。” “你还真要干那？” “你以为我和你说着玩那。” “你说完了就没信了，我就以为你就是说着玩呢。” “你还真就这么想了？说说吧，叫个什么名字。” “听你的。” “我看你当时出的主意就挺好的，那就按你说的，我们就叫佳禾粮油贸易公司怎么样？” “好，这名字好，那你为什么要开个粉米厂呢？我看现在有不少倒腾粮食的二道贩子就倒腾粮食。” “呵呵，你也没闲着啊。你看啊，我们农村过去吃米吃面的都是靠自己磨，现在生产队取消了，碾房也没了，米面都要去城里买，很不方便。另外我还看了，买回来的米面多数都是从省外进来的，我们自己生产的卖不出去，还要花钱去买人家的。我们这有名的大粮仓成了人家的原粮车间了，辛辛苦苦打下的粮食还卖不出去，即使卖出去了也卖不出好价钱。我们自己和自己还打起了价格战，互相压价，让别人坐收渔翁之利。我就想咱们也学学南方人的做法，搞点深加工，改变原产原卖的旧传统。我们产的粮食为什么非要像商量大爷似的卖给他们加工呢？反倒让他们转手又来我们这里销售，得了便宜还卖着乖，反倒说我们死脑筋不开窍。我们有资源，再把深加工搞上去，看他们还牛什么？当然，我们起步晚了，落后了，还达不到南方人那样的标准，我们先一步一步的来。如果原粮的行情好，那我们就施舍给他们点，行情不好，我们就地加工。有可能的话我们在城里也开个门市部或者在市场里租个柜台卖我们的产品，以我们的资源为依托，以我们的地利为平台，再在城里开个窗口，来个产加销一条龙。哈哈，到那时候，等我们有了积累，再提档次上规模。人生能有几次搏，此时不搏待何时。我们富起来了，还能帮助乡亲们解决买难卖难的问题。” “我的妈呀，你神了花子，让你这一说，我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我可不是乎悠你啊，现在政策允许，鼓励你干还不干啊。” “我已经干了啊。” “你干了？干什么了？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呢？” 柱子闻听乜斜着眼睛“嘻嘻”的笑起来，那笑容让人觉得有些不怀好意。花子警惕的问道：“你背着我干什么了？坦白从宽。”柱子不但没有回答反倒笑得更加厉害，直笑得前仰后合的，花子有些莫名其妙，琢磨一会才反应过来，气得蹿起来就去揍他。 “你个臭柱子，净欺负我，我让你胡说八道，你也学会得便宜卖乖了啊。”两个人就在炕上轱辘上了，柱子知道自己钻了花子的空子怕她生气，就捂着脑袋趴在炕上装熊，花子不服气，一狠劲就把柱子给翻过来了。得了手的花子还没等得意呢，却让柱子压到了身下，这下花子开始后悔了，心想这要是把他逗引起来可怎么办啊。果不其然，柱子动手了，急得她连忙说：“柱子，不行，你听我说，不行啊。” 【四五】 “咋的了？” “我来事了。” “来事了，来什么事了啊？”柱子露出关切的表情问。 “就是来那个啦。”花子瞅着一脸茫然的柱子说：“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 柱子若有所悟的样子，“你是说那里，那里啊？”柱子一边说一边比划着，花子被他的胡乱比划逗乐了，“看你那傻样。” “那啥时走啊？” “等你送呢。”花子说完这句话又后悔了，心想怎么还惹事啊，遇到个傻柱子还就这么认真，“要怎么送啊?” “我的妈呀！逗你玩呢。”花子笑眯眯的看着柱子，柱子也傻乎乎的看着花子，“哦，那你说的办公司，是不是人家说的皮包公司那种啊？” “什么皮包公司啊？我们那是有实体的。” “那得需要多少钱啊，钱从哪来呀？” “我想过了，和我妈我哥借点，把这房子做抵押，找找人贷点款，我自己还有点，你能凑点更好，我们就算合伙人，要不你借给我也行，利息和银行一样算。” “瞧你说的，怎么还外道上了，什么合伙人、利息的？这不是咱们共同的事业吗？我和我妈说说，把这几年的积攒和准备娶你的钱都拿出来。” “我可没说过一定要嫁给你啊，我和你说正经的呢。” “我说的就是正经的啊。” “那你可别后悔。” “我后悔什么呀？大不了你挟包来啊，哈哈。” “臭柱子，臭柱子。”花子握着两个小拳头在柱子的胸前敲着，柱子猛的把花子搂住，紧紧的搂着，两人的心贴得那样近，感应着相互的心跳和温暖。 “我还想去和徐书记说说，让他发动一下乡亲们集点资，给利息也行，算股份分红也行，参与管理也行，这对我们双方都是有利的事情。我总觉得现在一家一户的个体经营已经不适用今后的形势发展，迟早要联合到一起。就像一个舰队，这个舰队里要有航母，要有护卫舰，驱逐舰，水下有鱼雷，天上有飞机。” “呵呵，有远见。你说的是个好办法，既筹集到了所需的资金，又解决了卖粮难的问题，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正处在筹划中的两个人又有了几分兴奋，似乎眼前出现了一座金桥，他们就在桥上走着去实现心中的目标。可是当他们真正做起来的时候才感到，建个厂子真不像他们想像的那样简单。光进设备就占去了近一半的筹集资金，这还没有另建厂房，只是利用花子的三间砖房改建的。原来想到乡亲们会积极参加的，可到真正拿钱的时候大部分退缩了，只有少部分参与进来。这也难怪，农民是一个最讲实际的群体，不见兔子不撒鹰。农民是穷怕了，生怕辛辛苦苦挣来的血汗钱打了水漂，他们总是把钱口袋捂得紧紧的。好在设备厂家免费负责安装，还省去不少费用。花子让柱子负责改建厂房，同时跟着安装机器。花子想，这不是信不着谁，也不是监督谁，而是熟悉学习的好机会，自己干企业不懂技术受制于人怎么能行呢。她忙着聘请技术员、筹集资金、联系购销渠道。人手不够时，田婶也帮着忙活。这娘仨起早贪黑没黑没夜的前后照料着，一个人顶仨人忙。有一次，花子碰到负责安装机器的牟工程师说：“牟工，这段时间你们确实很辛苦，为了我，你们吃不好睡不好的，我都看见了，真的好感激。我有些话不知道该怎样和你说，心里着急，有时候难免冲撞了你们。我们农民和你们不一样，我们干多干少快干慢干都没有人给我们发一分钱工资，每一天，甚至每一小时对我们来说都是非常宝贵的。我们是白手起家，没有资金，没有项目，没有经验，没有出路，我们就是想过上像你们那样的日子，像你们那样的生活，但是难啊，真的很难。我没有能力更好的谢你们，只有尽我的诚意把伙食搞的好一些，你代我向师傅们转达一下我的心情。我准备在国庆节这天开业，你看怎么样啊？” 牟工程师想了想说：“妹子啊，你什么都不用说，我们都看见你的难处了，按着我们的经验，现在离国庆节还有20天的时间，我们保质保量的完成安装任务肯定没有问题。但是问题出在车间的改建上，改建完不了我们就无法安装，如果是这样，你说的开业时间我就不好说了。” “哦？是这样子啊!好，牟工，这边就麻烦你多操劳了，我去那边看看，谢谢你了！” “谢什么呀，这是我们应该干的。” 花子与牟工程师说完，就急三火四的来找柱子，车间里外转了一圈没看见，这气就忍不住的上来了。“二驴子，看见你柱子哥没有啊？” “在屋呢。” “我怎么没看见啊？” “在屋，肯定在屋，我刚才往里推灰还在呢。” 花子转身又进了屋，仔细一看，原来柱子穿着不知道从哪弄来的一套破工作服，在铁跳板上往墙上抹水泥呢。 “柱子，怎么是你呀？那贾师傅呢？” “哦，他去厕所了。” “你下来.” “有事啊?” “我让你下来!” “你看你，有啥事你就说呗，还非得下去干啥呀。”柱子一边说一边从上面跳了下来，花子扭身进了另一间屋，柱子随后也跟了进去，低着头抠着手上的水泥问：“啥事啊？神道道的。”看着柱子这副摸样也觉得于心不忍了，便压了压火气说：“柱子，刚才我去和牟工程师说了咱们准备在国庆节开业的事，让他们再加快点安装的速度，牟工程师说他们那没问题。你呢，也和这些师傅们说说，反正他们干的是包工活，早点晚点都是那些钱，可我们耗不起啊。让他们早上早点干，晚上晚点收工。” “就这事啊？我早跟他们说了，刚才我还训了他们一顿呢。” “光训有什么用啊？关键是督促他们快点。” “督促，还能怎么督促？我们大工匠请不起，这些人多数都没干过，力气是有，就是不知往哪里使。就贾师傅一个人拎过几天大铲，我看那，比我也强不到哪去。” “那你也不能就在这抹墙啊，你倒是闹个紧忙活，你还怎么督促啊，你出去看看，他们可是清闲自在的很呢。”花子看着柱子满不在乎的样子，这火气就有点向上窜。 “你以为我愿意干那，挨累有瘾？眼看着这一天出不了多少活，我心里也急啊，恨不得让我妈再给我多生出两只手来。” “那也不能只顾自己闷头干那，你看看这点活，我看昨天就在这抹，现在还在这抹呢，绣花那？” “你不了解情况，别乱批评好不好，这都快把我们折腾懵了，你嫌干的慢了，我们还嫌干多了呢？” “你说什么？我们？你说的我们指的是谁和谁呀？” “就是我们嘛，你不是安排我负责土建吗？” “你明不明白我啥意思啊？”花子有点火了。 “我不明白.” “哦，敢情你和他们成了一个战壕的战友了，糊弄洋鬼子那!是吧？” “你胡说！”柱子也被这句话激怒了，“我怎么糊弄你了？” “就是糊弄,你说,这点活你们干了多长时间了?” “你是不是听到什么谗言了？” “我还用听吗？这不明明在这摆着那吗？” “难怪人家说女人当家，房倒屋塌，这以后还不知道出啥事呢？” “能出啥事啊？后悔了？后悔你别干啊!” “当初我也没想干，是你拉着我干的。” “我拉你，你自己没主意啊，你是个猪脑子啊？” “你，你，你才是……”柱子的脸都气紫了，大脖筋一跳一跳的，揪着自己的头发歇斯底里的吼起来：“我是猪，我是猪，你去找不是猪的吧。” “你放屁！” 【四六】 “花子，你！好，好，好，我知道你一直就没有瞧得起我，我不干了！你爱找谁找谁去吧。”柱子发疯似的三把两把扯下那套破工作服，往地下狠狠的一摔就往外冲去了，在门外站着的几个人想拦，柱子怒目金刚的吼着：“都给我靠边，没你们啥事。”花子见此情景也气得吼着：“你不干，有人干，没你地球照样转。”平静了一会，贾师傅过来说：“花子啊，我说句不该我说的话，现在柱子不在这，今天这事你可是有点冤枉他了。这点活，你只看到了我们两头，没看到中间啊，我们这可是推倒重砌的呀。我们是按照原来的图纸设计施工的，后来牟工程师觉得二四墙有些单薄不保温，不适合我们这的气候特点，也存在安全隐患，从长远考虑我们商量后就推倒重砌成现在三八的了。这事吧，人家厂家也是为了我们好，原来的图纸都是集体研究过的，这事要怪只能怪柱子在准备重砌的时候没有和你说一声，才造成现在的误解。” “哦？”花子大睁着眼睛愣愣地看着贾师傅，贾师傅把前前后后经过一说，花子发了一会呆，嘱咐贾师傅几句默默地走了。走出来的花子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她的心绪乱极了，完全没有了刚才问罪之师的大义凛然，无心做事，无处可去，一脸的迷茫。她开始有些恨自己了，一个农村妇女，孤儿寡母，逞什么能，办什么厂。这上不上下不下的该如何是好，这才刚搭头啊，烦恼的事情多着呢。她慢慢的朝院外一大垛羊草堆走去，她知道那里有一个洞，在农村像这样的草垛，在喂牛喂羊的时候多数都是瞅准一个地方往里面掏。这样做的好处是下雨下雪只会淋湿上面一层，中间的草不但不会腐烂变质，还能保持草的新鲜和芳香，时间长了也就掏成了一个大洞。这个洞还有个特点，冬暖夏凉，冬天挡雪，夏天遮雨，无风无浪的，什么猪啊、狗啊、猫的常常光顾这里。按说呢，花子倒应该去柱子家，转念一想，柱子也够累了，让他好好歇歇吧。另外倔犟的花子也不想现在就见到柱子，因此她想到了这个多数人想不到的地方。花子有些得意了，无处可去的花子庆幸自己怎么这么聪明，想到了这个安静的地方，来到洞口想都没想就钻进去了。外面阳光灿烂，里面却黑乎乎的，冷丁进去眼睛没有适应过来，什么都看不清。她就弯着腰摸索着想拽些干草铺一铺好躺下休息一会，她凭感觉摸着，摸着摸着，突然觉得摸到一个软绵绵、热乎乎、滑了叭叽的东西。没有丝毫准备的她，吓得大叫一声：“哎呀我的妈呀！”整个身体向后翻了过去。 再说柱子，柱子一气之下冲出来也想到回家，寻思寻思还是不能回去，一是想到花子也没地方去，就让她回家去歇歇吧；二是老娘问他这么忙的时候怎么回来了没法回答，要是如实说和花子吵起来了那笤帚疙瘩还不像雨点似的打在自己身上啊。不能回去，不能回去那去哪呢？嘿！他一眼看到了草堆那有个洞，乐了，老天爷可怜我也，哈哈。他到了洞口倒是满有经验的，找了根树叉子往里面捅了捅，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东西，这一捅还真有个猪在里面。他吆喝着把猪给捅出来了，他占了猪的地方还骂上了，“他妈的，你倒会找地方享福啊，滚，滚。”他确信没什么了才钻进去，哗啦哗啦的薅了几把草铺巴铺巴就四仰八叉的躺下了。躺下来，就像躺在真空里，好长一段时间以来他是多么的奢望能这样的躺一会，哪怕是一个小时、半个小时也是好的啊，可如今这样的时刻真的到来了，他又觉得很空虚、很无聊，甚至有些烦躁。躺下不大一会，就听见洞外有动静，他还以为是那头猪又回来了呢，心里直嘀咕，谁说猪脑子不好使啊，这不挺记道的吗？怎么就冤枉人家啊？他正嘀咕呢，却吃惊地发现花子出现在洞口，一闪一晃的钻进来了。柱子开始还以为花子看见他进来了，是跑到这里特意向他赔礼道歉来了呢。他想啊，这回我这破大盆可得端一会，无缘无故的训我一顿不能就这么轻易拉倒。对，端着，端着，他静静的等待着花子来向他负荆请罪呢。眯着眼睛瞧瞧，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她好像没有发现自己在这啊，看样子她还要到这里躺下来呢。这下柱子可是不知道怎么办好了，打招呼，怕吓着她，不打招呼，迟早也会发现，那会更糟。就在柱子左右为难的时候，花子的一只手已经摸到他没穿上衣的肚皮上了。 柱子看见花子软软的向后倒下去，顾不得多想翻身爬起来抱起花子叫着：“花子！花子！是我，是柱子，别怕，啊，别怕。”柱子像是抱着个大孩子似的，小心的把花子抱在胸前紧紧的搂着，他能感觉到花子的瘫软，还不时有一种微微的颤抖。他紧紧的把花子抱在怀里满含愧疚之情地抱着，想以自己的温暖和力量抚慰花子惊吓后的心灵。 渐渐苏醒过来的花子感觉自己被什么人抱着，又惊叫着挣扎起来，柱子赶紧说：“花子别怕，是我，我是柱子。”花子闻听是柱子，稍微安静了一下，就两手捶打着柱子哭唧唧的说：“你怎么在这，你怎么在这啊？你吓死我了。” “我本想回家的，后来一想，你也没地方去，就让给你吧，我就到这儿来了。” 这正应了那句老话：不关则已，关心则乱。他俩都想着让对方舒服些，把家让给了对方，反倒天人感应让他们在这里不期而遇。花子长出了一口气，眼泪就止不住的流出来，她不想让柱子看见这近似柔软的表现，把头转向一边。 “花子，都是我不好，不该惹你生气，你的苦心我没有弄明白，也没有向你及时说明情况，可是……” “可是什么？你为什么不动动脑筋设身处地的想想我们这里的具体情况？” “图纸就是这么设计的么。”柱子还是满有理的神态。 “图纸图纸，那也要琢磨琢磨我们这的环境啊，就不能提提自己的见解吗？当然这事我也有所忽略，也不能都怪你，可是你是直接责任人啊！” “不都是听你的吗？我领着干就是啦。” “你怎么就不理解我的用意呢？以后长着呢，你以为我们是在盖猪圈那？柱子，我现在明确告诉你，既然我决定干这个了，这就是我的命，我把我的命压在这里了。你就现在这个状态，不要说你不干了，你就是干我也不要你了。” “今天你怎么和猪干上了？还不离嘴了。” “你就是猪，这是生产车间，影响生产影响效益暂且不说，搞不好会出人命的，你知道不知道啊。你说的对，弄不好，以后还不知道出什么事呢？这回好，费工费料还耽误了时间。” “花子同志，你批评的对，我虚心接受，是打是罚随你便。” 花子看着柱子故作姿态，一本正经的样子气也没消，狠狠地瞪着他说：“我打你？我掐你才省劲又解气呢。” “好，好，好，掐哪解气？你动动嘴，就不劳您动手了。” “你以为我现在不敢啊。”花子说着伸手就去掐那软绵绵、热乎乎、滑了叭叽的肚皮。看见花子这样，说明她已经原谅了自己，这女人要是喜欢一个男人那是能看出来的。柱子被花子掐得有些发痒起来，翻身就把花子压到身下，花子慌了，他莫不是又要借题发挥乘虚而入了？她想故伎重演，还像上次那样骗过他，可是她有一种预感，这一次恐怕不那么容易过关了。因为她又一次看见了那火辣辣的目光，听见了急乎乎的喘气，感到了两手传导过来的力量。那怎么办呢？花子的大脑在急速的运转，就说现在建厂没心情？就说现场没人跟着不行？就说这里不是干这事的地方？都不行了，他肯定什么都听不进去了，她领教过柱子，你越是反抗，他就越是疯狂。花子又一想，哎，就依了他吧，反正生米已做成熟饭了，不但左邻右舍已经看见他们出双入对的，认识的朋友也都有所耳闻，不就差个仪式吗?花子这样想着，身体也就松驰下来。花子所以这样想，还有刚才的原因。刚才自己是过于莽撞了，虽然柱子有不对的地方，但也不能不注意方法，有那么多干活的人，很让他下不来台。特别是听贾师傅的一番介绍，觉得更加对不住柱子，伤害了柱子的自尊，柱子不计前嫌，一往情深，也让她感动。现在自己以这样的方式向柱子表示歉意虽非所愿，却也是不好拒绝的。花子还在犹豫呢，柱子已将整个身体扑了下来，花子本能的躲闪着，还是晚了。当柱子又一次硬生生的进入她体内的刹那，她仿佛被刺穿了一般发出低昂的呼叫，一种难以说清的滋味在瞬间弥漫着、放射着。她开始还小心翼翼的试图收敛些，但是很快就被感染得情不自禁的随着一阵紧似一阵的节奏而风摆春柳似的蠕动起来。花子觉得自己怎么这么不争气了，没出息，原来是这么渴望着被男人蹂躏。她回忆着，比较着，体验着每一个细节，每一个动作，每一个位置上的不一样的感觉。想起来了，想起了小木匠，想起了雨中的草原。想不想都不成，她被彻底点燃了，心灵在抖，身体在抖，声音在抖，她很喜欢这样抖下去。花子感到无尚的温暖，无比的轻松，这段时间的紧张劳累和刚才的气恼都在这一刻得到充分的化解。 爱情是红尘中一种难以说清的感情，她不可能受理性的束缚长久的埋在心里而无动于衷，有时候就如同一匹脱缰的野马表现得异常狂烈，眼下的柱子和花子何尝不是如此。 休息过来的花子忽然想到与柱子这两次的做爱，都是发生在不可能的时间和地点，有些事情真是不可思议。她转过头望了望洞外，洞外泼洒着强烈的阳光，虽然看不出时间的变化，却能体会到一切都是那么生机勃勃。他们在朦胧的草洞里享受着、欣赏着对方那光滑而又富有弹性的胴体，一种返璞归真的类似山顶洞人的原始生活让他们性致再起，他们又一次融为一体。当他们就要进入佳境的时候，在洞外不远处传来呼唤的声音。 【四七】 世界上有许多事情真的很奇怪，奇怪到竟然没有一个终极的定论。就以吵架为例，你说是好事呢还是坏事呢？按常理说，就连刚学会说话的娃娃都知道怎么回答。可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花子和柱子吵了一架，还真就吵出了名堂，吵出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现在看来，如果没有发生花子和柱子吵架的事情；如果他们吵架没有吵得那样厉害；如果吵架没有涉及到工程的事情，一切都不会改变，一切都还会是老样子。也许土建、安装的两路人马，依旧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按部就班，慢条斯理的干着。就是在花子和柱子吵架的第2天，工地上出现了与往日截然不同的景像，人人手上的活都紧张有序，腿脚也麻利多了，更没了嬉笑打闹、打情骂俏。花子和柱子隔着个砖垛对望了一眼，各自点了点头，默不作声的露出了一丝无人察觉的近似诡道的微笑。这次吵架是有感而发，还是蓄意安排、精心设计的，作为当事人的柱子都说不太明白。即使花子的火气当时并非只朝柱子一个人身上发，是有点含沙射影，声东击西的意思，她也没有想到会产生如此的连锁反响。何况柱子被激怒后，歇斯底里的疯狂状态，足以让在场的人们担心花子和厂子的未来而深感不安和愧疚，谁还能有闲心去考虑为什么吵架，为什么发那么大火气的真正企图。当然，现在辨别这些是非曲直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花子已经收到了杀鸡给猴看的效果。 “柱子，还生我的气吗？”花子不无谦意的说。 “你看我像生气的样子吗？” “别跟我来那个弯弯绕，正面回答我。” “嘿嘿。”柱子傻笑着说：“现在是没气了，不过，不过，嗯……” “不过什么？” “当时还真把我气得要死。” “那怎么没有去死啊？跑到那猪窝里躲起来，倒险些把我吓了个半死。” “开始我真的想去跳引嫩河了，跑着跑着我就停下了，心想我怎么能死呢，我死了我老娘怎么办啊？再说了，我还没娶你呢，我的血海深仇还没报呢。” “啊！还记着那？” “我说花子，问你个事。” “什么事？” “这回吵架是不是你有意安排的？” 花子前后左右看了看，朝柱子使了个眼色，他们走到墙角处，花子问：“咋啦？” “我是问你是不是有意安排的。” “不完全是这样，但是确实有点小猫腻。” “哦，真是这样啊，你连我都给骗啦。” “兵不厌诈，这叫苦肉计。” “以后再使什么苦肉计，能不能事先告诉我一声啊。” “告诉你，那还叫计吗？你能演得像吗？” “你怀疑我不如那黄老头？“那当然了，人家可是一位有勇有谋的沙场老将呢，你看人家将帅配合的多么默契，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其实这也不难理解也不奇怪，为了一个集团的既得利益，违心的做一些不合常理的事情，甚至付出生命都是值得的。我们还没有那么严重，我只是说明一个道理。也许我们今后还会碰到类似的事情，但是空城计只能用一次，花样翻新，风生水起，孙子兵法也不只有一计，善谋者胜。” “那行，以后我就学学那位老英雄，配合你完成一番宏伟事业。” “其实，你想没想过，配合我也是成就你，体现你自己的价值，活不是为别人活，干也不是为别人干，如果我们配合得好，一定会梦想成真的。你不是我花钱雇来的工头，这是我们共同的事业，分工是为了有所侧重，绝不是分家。当我不在的时候，即使是我管的那一块你也要自觉的责无旁贷的管起来，并及时的沟通或者提出自己的见解。以后这样的事情会很多，不但你要这样，我也同样如此，你不在的时候，我也要向要求你这样管起来。搞企业，不像我们以前料理自家的自留地，管好自己的就行了，现在我们不但要管好自己的事，还要有全局观念。这个过程中，人的管理才是最重要的。我们提倡当领导的以身作则不是要你去单单付出体力，你还要用智慧调动大家的积极性向着目标前进。你可以起示范作用，但是长时间这样干，你的价值等同了一个员工的作用，你没有在应在的位置上，从某种意义上讲，一方面限制了员工的主观能动性，一方面很容易养成一种惰性。你是忙忙碌碌的没有闲着，但是在员工心里不见得就是真的佩服你，这不是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吗？现在的时代，在我看来，最大的好处就是冲破了一些僵化的思想观念和固有的思维方式，人们可以有更广阔的空间去选择自己的奋斗方向。机会来了，不等于机会永远存在，机会可能突然降临，也会稍纵即逝。我们既要主动的去寻找机会，更要抓住到来的机会，你说是不是啊？” 花子深情的拍了拍柱子衣服上的灰土，把压皱了的衣襟抻了抻接着说：“不是有换洗的衣服吗？把这个脏衣服脱下来我去给你洗洗。” “洗它干什么，反正是干活时穿的。” “那也不能像个猪倌似的啊。” “哦？我这回当官啦！” “当什么官了？”花子一时没弄明白。 “猪倌啊。” “去你的，当什么猪倌啊，我要你当厂长，当经理。” “副的。” “正的。” “正的副的还不都是听你的指挥。” “哦？你还在生气呢？那好，你要真觉得委屈，我不拦你，就走你的阳关大道去吧。” “哎，哎，你可别误会啊，我是真心诚意的听你的，就像周瑜打黄盖那样。” “我不愿意打，我相信周公瑾也不愿意打，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我们要改变自己的命运，我们又不懂技术。现在处处都受人掌控，说轻了不起作用，说重了起反作用，我是不得已而为之啊。” 花子被柱子的憨厚劲感动了，也有一丝担忧，满怀希望的握住柱子的手说：“那我们就互相帮助，从明天起，我们不但要把工程抓好，还要注意学习，掌握生产技术和现代企业管理；不但要施以仁道，还要有一套切实可行的规章制度。我前两天特意去了趟新华书店，选了几本有关现代企业管理的书，抽时间你也看看。我们现在虽然还是在这片土地上，但已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农民，我们要以一个新的姿态，新的观念走上一条发家致富的道路。现在是忙于建厂，同时还要琢磨销路，我们要注意这方面的人才，这可是生死攸关的大事。另外，我还在想，我们既要有自己的主打产品，还要把眼光看得远些，总不能指望着一个儿子养老吧，我们还要开发新的产品。” “好啊，我保证能开发出新的产品。” 花子闻听一愣：“你能开发出新的产品？” “啊，哈哈！” 花子到此才明白是什么意思，“你个死柱子，就忘不了那点事。” “我本来没有开发新产品的打算，是你说要的啊。” “我说的新产品和你理解的新产品不是一回事。” “那怎么就不是一回事啊，不就是开发新产品吗？还等什么呀？来吧！”柱子说着就把花子搂过来又亲又摸起来，花子也没像以前那样挣扎，就任凭了柱子。每当这时，花子的心里充满了矛盾，柱子并不是她心中追求的标志性男人，这和经济条件没有关系。可是美好的追求在哪里？有吗？似有还无。即使有，这追求在远方，可望而不可即，远水不解近渴啊。一个女人，一个没有经济实力又没有政治背景的农村女人，除了自己是一个尚有点年轻貌美的资本还有什么呢？她有时候也常常问自己，这是为什么呀？仅仅是因为穷吗？她想到打退堂鼓，也只是想想而过，她实在不甘心这样的命运。还是要干，不单要干，还要干好干大。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我就不相信了，有钱人的第一桶金都那么光明正大，没有丁点卑鄙的手段。我又没有去偷去抢，这样想着想着，倒觉得自己的理由很是充分。 “就这么亲亲得了，总是得寸进尺的，我和你说正经的呢。这开发就是经营，这是卡西欧公司成功的要诀，他们认为开发新的产品是创业之本，也是和竟争对手竟争之本。在激烈的市场竟争中，不论是哪家企业，胜利和失败的决定因素，都取决于企业能不能用性能更好、质量更高、成本更低、款式更新的产品压倒对方，也就是能不能经常地有新的产品上市。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存在着产品市场寿命周期规律的作用。所谓产品市场寿命周期，就是指产品从投入市场，经历投入期、成长期、成熟期和衰退期，最后退出市场。任何一种产品虽然这一周期的长短会不同，但都脱离不了这样一个发展规律的制约。如果企业不能在一种产品的寿命周期完结的时候，把新的产品推入市场，那么这个企业的生命周期就会随着这种产品的衰退而进入衰退期。一旦产品生命的周期完结，企业就面临着倒闭的危险。企业想久盛不衰，不被一种产品寿命所左右，那就得不断开发新的产品。哎，听没听着啊？” “听着呢。” “你知道我刚才说的话是从哪学的吗？” “知道。” “哪学的？” “书上啊。” “你知道我买书了才知道我是看书学来的，如果你不知道我买书还能知道吗？” “那不知道。” “就是么，所以啊我们要多学习，多学习才能说出别人能懂又说不出来的话。别人说不出来，我们能说出来，别人是不会问我们是从哪里搬来的，相反，倒会对我们刮目相看，肃然起敬的。” “高，实在是高，既学到了本事，又让人佩服，高，实在是高。”柱子叨咕着。 “哎，我看一和你说这些你就好像特别没精神的样子，那我问你件事。” “什么事？”柱子瞪着眼睛看着花子。 “那次去唐大哥家，我和任杰在屋里说话，你突然在外面喊我做什么呀？” “哦，怎么想起这个了？” “我就想知道嘛，早就想问你了，总忘，现在告诉我，究竟是为了什么啊？我觉得奇怪呀。” “你刚才不是说过要讲配合的吗？我也觉得，一个人时要有独立意识，两个人时真就要讲点配合。这就叫珠联壁合，花好月圆，相得益彰，狼狈为奸。” “你哪那么多的词啊，就是后一句不好听。” “都一个意思，那就得死记硬背了，比如唐诗宋词了，成语了，日期了，数字了，人名了等等，那些定格的东西是不能出错的。你知道有哪路高手在啊，一旦用错了说错了让人家挑出了毛病，那人可就丢大发了。除此，就是触类旁通了，就看你临场发挥的怎么样。” “是的，我就特别欣赏我们那次请关系户吃饭时你说的一段话。” “哪段？” “又喘上了是不？就不能给你点阳光，还哪段，还有哪段啊？” “有不少段呢，我知道你说的是哪一段啊？” “真的？” “真的。” “你说：有一个人，在屋檐下躲雨，看见观音撑伞走过来，那人就说：观音菩萨，普度一下众生吧，带我一段如何？观音对那人说：我在雨中，你在檐下，你不需要我度。这个人听后，立即走出来，站在雨中对观音说：现在我也在雨中了，该度我了吧？观音说：你在雨中，我也在雨中，我不被雨淋，是因为有伞；你被雨淋，是因为无伞。所以不是我度自己，而是伞度我。你要想度，不必找我，请你自己找伞去吧。这个故事讲得好，最后你归纳的更好。你说：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一个道理，求人不如求己，说到不如做到，我现在就和花子共同在找这把伞。多个朋友多条路，朋友多了找这把伞就会更加容易。言简意赅，恰倒好处，我真的为你高兴，那天，若不是你护着，我可是要喝多了啊。” “我怎么能看着你喝多呢，两人出来就是要配合的么。那天我见你和任杰说了那么长时间的话，也不知道你们有什么说的，我坐在车里等啊等的，忽然觉得应该为你做点什么呢，我就大着胆子去喊你了。这等于给你提供了一个可进可退的选择空间，你要不想离开呢？就会让我继续等下去；你要是想离开呢？我这一喊就好比给你送去了一个梯子。这样做了我美滋滋的以为能得到你的夸奖呢，谁知道竟无声无息的没什么表示。” 柱子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有理有据，冠冕堂皇，无懈可击，再精明的人也难以考虑别的。倒是柱子还真就只说了一半，另一半他不想说，也不能说，不能说的原因是多少有些图谋不轨，不那么光明正大。他是真的舍不得那大好的时光白白浪费在任杰的家里，他不能让自己耗费了大半夜时间设计出的方案付之东流。凭良心说，花子心高气傲，为达目的有过不择手段，但是骨子里还是单纯的率真的，此时的花子哪里能知道柱子的真正用意。这就是柱子的高明之处，老实人撒起谎来是没人防范的，花子就轻视了柱子。 “是啊，好及时的梯子，我正心急火燎的要出来，就是不好意思说出口。柱子，以后我们在一起干了，都要多动动脑筋。” 这是个秋高气爽的午后，如此的晴朗，使人不能相信北方生命力最旺盛的季节已经悄然过去。花子、柱子坐在那个曾经让他们悲喜交加，如醉如痴的草垛上，被暖暖的阳光抚慰着，眺望云霄高处，心驰神往。尽管耳边不时有秋虫之声嘤嘤唱晚，而在他们心中，一个生机盎然的春天已经到来，一朵朵美丽的鲜花即将开放。 工程进度明显加快了，花子看在眼里喜在心头，这时她更加注意的是工程的质量。虽然有柱子照应着，尽心尽力是不用怀疑的，但是作为当家人很少能做到超然事外而举重若轻，除非手下有一个举轻若重的帮手。为此，花子无论在外面怎么忙，都惦记着工地上的事，无论回来的多么晚，都要去车间里转一转才放心。这天，接近中午的时候，花子进料回来了，招呼柱子安排工人把几辆车上的水泥、河流石卸下来，自己连厕所都没顾得去就进了车间。人逢喜事精神爽，面对知心话更多。工程的进度和质量她都很满意，看来计划之中的国庆节开工典礼应该是不成问题了。她看着一面面雪白的墙壁，眼前便幻化出一幅幅美丽的图画，掀开用塑料布苫着的一台台机器，就像看见了一朵朵含苞绽放的花束。每当走近这里，常常生出一种成就感。在她看来，自己正被一浪高过一浪的潮头涌动着，无论是主动的迎合，还是被动的参与，都有一种预感，她生命的旅途中将会出现从未想到而今就要变成现实的场景。每当走近这里，总是驻足静静的欣赏，总想伸出手去触摸。触摸那份温暖，触摸那份希望，触摸那份感动，触摸那份价值，触摸那份沧桑。她早就感到饿了，连早饭都没顾上吃就去张罗往回运料，忙活了一上午，现在又到了中午，肚子空落落的，腿也有些发软，还要坚持着去看看刚刚安好的捡石机。她想看完了吃饭，再踏踏实实的睡上一觉，下午还要去工商局、税务局办理开业的相关手续，如果时间来得及还要去一趟信用社催一催贷款的事。花子很打怵见那个信用社主任，但是没有办法，她现在急切需要一笔钱，之所以把去信用社的时间安排得晚一点自有其用意，这年头办事光用嘴拱是不行了，先请人家吃顿饭沟通一下，还不知道参加不参加呢，再说了也不能让帮助自己的朋友搭人情。花子边想边兴冲冲的昂首挺胸登上了用铁板焊成的楼梯，那架式绝不亚于当年伟人在创建了一个新的中国后登上天安门城楼与万民同庆的豪情，谁知一起惨祸在瞬间发生了。 赞 (散文编辑：散文在线)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