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在线:原创散文发表网!致力于打造中国最专业的原创散文网!
推荐栏目: 爱情散文 - 抒情散文 - 伤感散文 - 情感散文 - 哲理散文 - 亲情散文 - 心情散文 - 游记散文 - 短篇小说 - 爱情散文诗 - 抒情散文诗 - 伤感散文诗 - 现代诗
精典美文推荐:
返回首页
当前位置: 散文 > 短篇小说 > 风流屯的花子【长篇小说出版】(14)

风流屯的花子【长篇小说出版】(14)

散文
时间:2012-12-15 19:16散文来源:本站原创 散文作者: 汉是江山点击:
        

  
  【五八】
  
  改革开放的中国人,当然也包括像花子一样的农民,为了改变自己的生存环境,改变人生命运的愿望,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的迫不及待。没有先例可循,甚至没有做好充足的思想准备,也只能是摸着石头过河了。如果说,花子的北京海淀之行是忧心忡忡到心花怒放的话,那么,北京的昌平之行却让她经历了理直气壮后的一波三折,现实不得不让她重新评估多少年来沿袭着的许多习以为常天经地义的常识。
  花子嘱咐红霞不要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谎称自己是厂子的销售科长。这次来清欠,也是为了了却多年来到北京一游的心愿,自告奋勇,主动请膺。讨得欠款,报销费用,讨不来欠款,费用自理,因此还立下了军令状。尽管她们已经做好了心理上的准备,但是,讨债的过程依然是苦不堪言。
  “大叔,海经理在吗?”花子和红霞来到昌平昌达粮贸公司的收发室窗前。
  “你们是哪的啊?”
  “我们是黑龙江来的,找海经理有点公事。”
  “哦,他不在。”
  “他去哪了?”
  “不知道。”
  “什么时间能回来啊?”
  “不知道。”
  “那他家住在哪里啊?”
  “不知道。”
  一问三不知,神仙怪不得。这怎么办,兴冲冲的来了却吃了个闭门羹,花子和红霞不知道如何是好,就这样走了还不甘心,可是不甘心又能怎么样呢?发了一会呆还是出去了。收发员探出头来看看她们走了,迅速拿起电话刷刷的拨着号,然后收发员捂着嘴讨好的说:“海经理,有两个女的刚才来找你,让我三言两语就给打发走了。”
  “哪来的?”
  “说是黑龙江来的。”
  “黑龙江地方大了,具体是哪的啊?”听声音这位海经理并没有买他的帐有些烦。
  “她们也没有说啊。”
  “那你怎么不问问,以后再来照旧打发,顺便问问是哪的,我也好有个准备。”
  “好的。”收发员放下电话,冲着电话嘟囔着,“瓜子里嗑出个臭虫,什么仁(人)呢?真他妈的能装大瓣蒜,欠人家钱还有理了,不知好歹的东西。”
  一连两天都是这样的局面,“肯定是在躲我们呢。”花子像在自言自语,又像对红霞说。
  “要不这么地吧,反正我们也没别的事,明天我就去那个海经理办公室门口等着,他总不能不上班吧。”
  “这倒不失为一个好主意,行,咱俩明天一起去。”
  “你就别去了,大小也是个经理啊,你去了多掉价,我不让你去。”
  “哈哈,那掉什么价啊,我们是来收欠款的,也不是来要饭的。再说了,你去,我在这里躺着,像话吗?亏你想得出来。”花子顿了顿接着说:“要不咱们明天不去了,歇两天,到街上走走转转,顺便买几件衣服,打扮打扮行头,别像人家说的那样‘老母猪去赶集,浑身上下一张皮’。”
  这些天的紧张忙碌,特别是遇到不顺利的事,红霞就觉得身心有些疲惫。想着催款的事受阻,虽然自己是属下,但是她也跟着着急。饭也懒的吃,更没了梳妆打扮的兴趣,蔫蔫的不作声,一听说要去买衣服来了精神。
  “真的啊!买什么样的衣服啊。”红霞一听说要去买衣服从床上坐起来。
  所有女人对衣服永远有一种天生的奢望,在她们的衣柜里总觉得差一件没有买,特别是像红霞这样年龄的姑娘。
  “随你,好不容易跟我出来一回,也别窝窝囊囊的了,一看就是个土包子,让人家看不起,现在都讲究包装了,我们也得包装包装,别总拿豆包不当干粮。”
  这人要是没有负担没有压力,就显得特轻松特有精神,两天下来马不停蹄的转也没觉得累,不但去了商场,还去了农贸市场,超市,粮油贸易大厅,收获很多,感慨也不少。
  “红霞,来,把咱们买的衣服都拿出来试试,看看咱们的眼光怎么样?”
  “好嘞。”红霞麻利的把买来的衣服鞋子都拿出来高兴的说:“花子姐,你在这里换,我去卫生间换。”
  “那为什么呀?”
  “好有个惊喜呗。”
  “哈哈,真是个孩子,看把你美的,在哪换还不是一个样啊。”
  “那可不一样,不仿一会你看看。”
  “好,好,好,听你的,那就分头行动吧。”
  “是!嘿嘿。”红霞笑着朝花子敬了举手礼就捧着衣服进了卫生间,花子也很快的开始换了,对着镜子左看看右看看,心里默默地说:“都说进得厨房,入得厅堂,这还可以吧。”她收拾停当之后来到卫生间的门口说:“红霞,,你还没换好啊?等着上轿那?”
  “马上,马上。哎花子姐,我来了。”红霞应声闪亮登场,只见她身穿水粉色亚麻料子的尖领掐腰女上衣,下着洁白润滑的的确良筒裤,纤纤玉足被乳白色的带式皮凉鞋环绕着,在肤色的丝袜里玲珑剔透。虽然通体只有两种颜色,却显得素雅而又热情活泼。一只手插在裤兜里,一只手摆动着,学着电视里的模特步在房间里走了个来回。
  “嘿!漂亮,真漂亮,大城市的人也不过如此吧。”
  “谢谢花子姐啊。”
  “谢我做什么呀?”
  “人是衣服马是鞍,有了你我才就更加漂亮了。”
  “小丫头片子,嘴还挺会说的。”
  “花子姐,要说漂亮,你才是真正的漂亮,我曾不止一次的默默观察过你呢。你不但模样漂亮,还有一种迷人的气质,这就不是靠衣装打扮所能做到的了,难怪有那么多的男人在背后对你啧啧称赞,我要是个男的也要把你弄到手。”
  “你也跟那些臭男人胡说上了。”
  “我不知道有哪些臭男人说了你什么,反正我没有胡说,我说的都是心里话,漂亮是有期限的,唯有气质才是永恒的。就说你给自己买的衣服吧,价格比我的便宜多了,可穿在你身上那真的是又美观又大方,难怪那个卖衣服的要给你照张像说是摆在橱窗里做样子。”
  “那是为了促销,人家好精明啊,哄得我们在那不愿意走。好了,我们不要在这里自吹自擂了,走,吃饭去,养足精神,明天把他们拿下。”
  傍晚时分,饭后的花子和红霞轻松的走在林荫道上,白天的热量随着夜幕的降临已经退去,迎面吹来凉爽的风,枝条摇曳,树影婆娑,整洁干净的人行道上走着两个美人,嘎,嘎,嘎,嘎,高根鞋舒缓而有节奏的在彩色地面砖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引来路人无数惊奇的目光。
  “红霞,在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呀。”
  “没想什么,你说二驴子这个人怎么样啊?”
  “怎么想起问这个了?”
  “咱们女人啊,没事的时候倒无所谓,等有了事的时候还真的觉得有些无助的孤单啊。白天忙忙乎乎的有事干有应酬还不觉得什么,一到了晚上,特别是到了需要两人面对面的时候,没有个男人在旁边心里就像断了线的风筝。男人,特别是自己心仪的男人,总有一种挥之不去的情结。”
  “花子姐,那你心仪中的男人是个什么样子呢?你对柱子哥不满意吗?”
  花子犹豫了一下说:“也没什么不满意的,我毕竟是个结过婚还有个孩子的女人啊,但是心里还是有一丝不甘,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也许我还没有成熟,也许我过于理想化。红霞,你说那种不需要刻意点化的心有灵犀;那种天然的不是做作的琴瑟合鸣;那种书剑飘零红袖添香的神仙眷属会有吗?”
  “花子姐,你说的这些我不懂,我也说不准,应该会有的吧,但是太少了。人总是有这样或者那样的缺陷,只是我们没有深入接触,没有真正发现罢了。你说他好,可能是因为不太了解,你说他不好,也可能是因为太了解。就像我们看风景,离远了看怎么看怎么好,就想方设法的走近它,可是等走近了再看看反倒觉得没有原来想像的那么好了。”
  “哦?你个小红霞,好像个哲学家呀,有点意思。行了,不说这些了,你还记得咱们开业前一天晚上我们那次会议吗?”
  “咋了?”
  “二驴子说话后大家的表现。”
  “怎么会不记得,那简直就是头犟驴,不可理愈。”
  “那不一定,在这个世界上,任何一种物种都没有像人这样复杂,只要他不说,你就休想知道他的心里究竟在想着什么。我就一直在思考二驴子说过的话,他说的那些话不可谓不对。按说对的,就会有人赞同,就会有人支持,可结果怎么样呢,他却成了弱势,成了待宰的羔羊。当他发出呼救求援的信号时,从他的眼神中能够看出,他是多么的希望有人站出来帮他一把,哪怕是一个手势也好,可惜没有。我也相信,在场的人一定有同情二驴子的,公道自在人心么,只是由于大势所趋,人心向背,有同情者也只好无言的表现在心里了。那时候我虽然调侃着,但也只能做到那份上,有时候权利与职务也不是万能的,也有无奈的时候。那一刻,我的心里涌现一种说不出的悲哀。唉,多数人都有与生俱来的从众心理,我们要设身处地的想一想,还是可以理解的,关键时刻想到的还是自己。因此我就想,这人啊想成气候还没有成气候的时候,切忌自以为是。因为别人有好多的理由不在乎你不喜欢你不支持你,而一旦没有了支持者追随者捧场者,再好的理论也会束之高阁,再得意的成功者也就成了孤家寡人。这就是我那天晚上说的‘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的道理吧。比如我们现在面临的处境,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古今中外,理所应当。可我们现在却成了聋子、傻子,即使有同情我们的,他们也不敢站出来说句公道话,为了一个和他们不相干的人而得罪上司的希望几乎等于零,理解万岁吧。你出的主意不错,我们明天就这样办,粘住他,还要造造舆论,这回我们就不走了,常驻沙家浜。”
  “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有山靠山,无山独立,我就不信了,欠钱的就真的成了大爷,那我还就赖上他了。”
  一夜无话,她们憋着一股劲,豁出去了。第2天上午9点多钟,花子和红霞又来到收发室的窗前,那位收发员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慌,花子见状,向红霞使了个眼色,红霞会意,守在电话机旁,自己直奔2楼经理办公室,同时甩给红霞一句话:“你负责一楼的卫生,2楼交给我了,干净彻底,不落死角。”
  “放心吧,保证完成任务。”红霞这边答应着花子,又对收发员说:“大叔,来,我帮你打扫卫生吧。”
  “使不得,使不得的。”
  “我也没啥事,就在这呆着哪也不去了,反正是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
  “喂呀,你还挺会说俏皮话的,咳,欠人家钱,有钱给钱,没钱还没句话么?这叫什么事啊。”那位收发员拎着暖瓶嘟囔着去走廊打开水去了。
  就这样,花子和红霞她们俩在楼上楼下就忙开了,撂下拖布又找来抹布擦窗户,不大一会她们就成了一道风景。各科室里人就议论开了,还有的出来关切的打招呼:“大姐,你们是打哪地方来的啊?”
  “我们是黑龙江农村来的,你们这里可真好,我们是头一次来北京。”
  “那你们怎么到这来了?”
  “你们单位欠我们俩钱,我们来看看能不能给点,来了好几天了也没见到你们经理,我们农民就是干活的命,闲着还心慌,寻思着你们都是干大事业的人,没时间搞卫生,我们就来帮你们打扫打扫吧。”
  “哎呀!大老远儿来的,快别干了,进屋里来喝点茶水吧。”
  “不了,我们带着呢,你们快忙吧。”花子一边干活一边用眼睛瞄着经理办公室,没人进出,都快到中午了,各科室的人陆陆续续的下班了,里面还没什么动静,花子心想你总有出来的时候。
  “花子姐,你饿不饿啊?”
  “你怎么上来了?快下去。”红霞听说转身就要走,又被花子叫住了:“那就在这喝口水吧。”花子想,给他们个空,通通信,知道知道也好,反正我们这守着门呢。
  正如花子所料,那个收发员可是找到了打电话的机会了,看见红霞上了楼,赶紧抄起电话,刷刷的拨了起来,“海经理,海经理,怎么办啊?”
  “什么怎么办啊!想辙,赶她们走哇。”
  “哎吆喂,你以为我没想啊,这俩人鬼精鬼精的啊,我是没辙了,看住了我也看住了你。”
  “那就算了,我睡觉,别来电话了。”
  “那好吧。”收发员刚撂下电话红霞进来了:“大叔,给谁打电话那?”
  “给我儿子。”收发员有些不乐意的样子。
  “哦,那一定是让您回去吃饭吧?你回去吧,我在这里替你守着,我办事,你放心。”
  那个收发员心里想,你不守着还好些,还吃饭呢,不吃还堵的慌呢。“姑娘,你们别干了,都这么长时间了,歇一会吧,这的人啊,都他妈的是大爷,他不会跳楼的。”
  “谁呀?”
  “明知故问。”
  “大叔,你可真逗。”
  上班的人又陆陆续续的来了,看见花子她们还干呢,走廊,玻璃窗户焕然一新,惊奇中含着不好意思,纷纷过来帮忙,有的搬来了椅子,有的端来了茶水,大家说说笑笑像一家人似的。本来花子觉得有些累了,可是大家在一起说着笑着干活,很快来了精神,时间过得也快,不知不觉的又到下班的时间了。这时候收发室的电话响了,收发员拿起电话就听里面说:“老王吧?”
  “你小子怎么说话那,还老王八。”
  “哈哈,不是那个意思,你误会了,她们还没走吗?”
  “走?我看那架势啊,今天她们的店钱都要省下了。”
  “他妈的,和我玩起了农村包围城市了。”
  “你就出来见见她们呗,这俩人?又漂亮又懂事呢。”
  “那你怎么不早说,我现在还怎么出去呀,行了,你就别跟着搅和了,我一会给张股长打电话。”海经理摁下电话又和张股长接通了,他吩咐张股长去天福大酒楼安排一桌饭菜,丰盛一点,最后嘱咐准备5万块钱。
  大约晚7时左右,张股长,花子,红霞走进了天福大酒楼,有服务员带领来到预定的房间,正在倒茶的时候,海经理一班人进来了。张股长起身介绍说:“海经理来了,这两位就是咱们……”
  花子一听,赶紧站起来自我介绍说:“我们是黑龙江牛城佳禾米业公司的,我们俩负责销售,管我叫花子好了,要饭的花子,她叫红霞。”
  “呵呵,真的这么漂亮啊,我说你们那地方怎么那么多叫花子的啊”
  “我们那地方穷呗,不怕您笑话,是要啥没啥,所以叫花子就多了。”
  “哈哈,不是不是,我没有表达清楚,对不起,你也很会开玩笑,不错不错,您请坐。”
  “您也坐,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们来快一个星期了,现在已经是山穷水尽,再见不到你我们可就要露宿街头了。吃的住的钱都没了,要不是怕给人民首都抹黑,真想出去要点啦。大哥大哥,行行好吧,在你们这打工挣点路费就准备回家去准备挨批评了。”
  “呵呵,真有你们的,什么地方有了你们真是福气,好了,不难为你们了。说实在的,我们欠你们的,别人也欠我们的,家家都有难唱曲,这三角债成了中国一大景观了,都困死了。听说你们给我们当上了清洁工,真的不好意思,我也听说你们来北京的用意了,我不忍心让你们这样无功而返,怎么也得给你们拿点。”
  “那可太谢谢了!”
  “有什么可谢的,是我们欠你们的。”海经理转过头对张股长说:“点菜了吗?”
  “已经点了一些,留几个等你们那。”
  “等我们干啥呀?你们喜欢吃什么,这上面有的随便点。”海经理说着把菜谱推到花子面前。
  “海经理,你千万别客气,随便吧。”
  “好像没这道菜,哈哈!随便吧,这可是你说的啊,张股长,你看着点吧,我们今天晚上就好好的喝喝,也来个以酒会友。”
  说着话的功夫,菜就上来了,海经理举杯说:“二位来了这么多天了,我们一直没有见上面,什么原因我们心里都明白,也用不着解释,我老海是个直肠子,不会拐弯抹角。可是冲你们俩一番苦心,我再无动于衷,这桌上的人都得骂我老海不够人字那两撇。刚才我已经安排张股长把钱给你们准备下了,你们就别担心了,今天算给你们接风洗尘,也算给你们饯行。”海经理说完,大家同时举杯应和着,接着花子也举杯说了不少感谢的话,但是酒桌上还是显得有些拘束,也没法不拘束,这人都不熟啊,何况客人还是两位女士。喝酒向来是需要热闹气氛的,可是经过海经理怎么努力这气氛就是上不来,歪头对身边的那经理说:“我说那子啊,你这管常务的就没觉得我们班子缺个头发长的吗?”
  “我明白你的意思,可你这话说的不准确了啊,现在头发长的不一定就是女人那,我就经常看花眼。”那经理看了看花子点点头笑眯眯的回答着。
  “那琢磨一个能生孩子的准确不准确呢?”
  “那你也得抓紧时间,说不定以后生孩子也不一定就是女人的专利了。”
  “你说什么?”
  “不懂了吧,试管婴儿啊,哈哈。”
  “行了行了,你别管我说的准确不准确了,你的明白就好,明天,不,从现在开始你就给我物色一个,标准嘛,红霞太年轻,就按花子这样的找。”
  “那我上哪找去啊!”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嘛。”
  “啊!好喽,以后我们是一家人了,哈哈。”
  “哎,那可得喝啊,喝啊。”
  “红霞姑娘,你回去和你们曲经理说一下,就说花子我们要了,工作、户口、住房我实行三包。”
  “海经理,用不着我回去捎话的,只要花子姐同意了曲经理那自然就同意了。”红霞一本正经的说。
  “哦?真的啊!我说哥们,听到没有?那咱们就把这座神女峰攻下来好不好啊。”
  “好好,冲啊,冲啊,哈哈。”
  这一下子可把气氛挑起来了喽,大家热热闹闹的举杯邀花子,这下花子她们俩为难了,对这些男人她们不能说别的,尽管有些话语粗鲁点令她们有点不好意思,但是都没有什么恶意轻浮的丑态,可这酒就难下了啊。海经理看着好不容易挑起的气氛卡到花子这,就大声喊起来:“服务员,服务员,你拿大杯过来。”
  服务员从柜里拿出一个杯子问:“这个行吗?”
  “多大的?”
  “一两半的。”
  “好,每个人都换上,再拿10个放这来。”
  大家都知道这个老海在酒桌上是个出了名的活跃份子,今天不知道又要搞什么名堂,只听他说:“花子,红霞,你们听好了,刚才我答应给你们点钱的话不算数了,现在我重新说啊,你们有上乘表现的话,我老海亏就吃大了,但是我认了,不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吗?这是一两半的杯,你们出一个人,我们随着,你喝一杯我给一万,你喝两杯我给两万,你喝五杯我给五万,你要是把这十杯酒都喝了,我欠你们的钱都给你们拿着,哈哈,怎么样啊?”
  这命运总是和花子开玩笑,一路走来,在海淀是先忧后喜,到了昌平现在是乍喜又忧。人虽在酒桌旁,却已经想好了去哪玩了,谁知这个该死的老海变卦了,所有的设想都成了泡影。这种大起大落的折磨,强烈的反差,一般男人也是接受不了的,何况还是两个农村女人。花子看红霞,红霞看花子,面面相觑,傻眼了。
  
  【五九】
  
  面对这样的场面,不要说花子和红霞,就是老海带来的这帮人虽然个个号称酒徒,都是看热闹不怕事大的主,但是和两个女人叫板,特别是和农村来的两个女人叫板还是头一次。有的感到担心,有的感到刺激,有的则袖手旁观。
  花子下意识的看了看红霞,沉默的低下头,这沉默意味着什么?是难过?是思量?是悬念?是制造假像?还是争得同情?也许只有她自己知道了。花子凝望着整齐排列的10个酒杯,赫赫然闪着阴森森的贼光,犹如秦山大墓出土的兵马俑,虽毫无声息却透着旁若无人不可逾越的霸气。花子默默的站起来走到身后的窗户前,拉开镶嵌有紫罗兰花瓣的落地大绒窗帘,推开一扇窗微微前倾向外了望,不远处位于天寿山簏的明十三陵尽收眼底,这是明朝十三个皇帝陵墓的总称,也是迄今为止中国乃至世界上保存最完整、埋葬皇帝最多的墓葬群。周围的军都山余脉,在陵域东、西、北三面形成环抱式天然屏障,北部的天寿山主峰三峰并峙,中峰是陵区的最高峰。环山之内是洪水冲击形成的小盆地,山壑中的水流在平原中部交汇后,蜿蜒东去。陵区南部的龙山、虎山一左一右,虎踞龙盘,把守门户,伫立平原北望,群山巍峨,层峦叠嶂;回首南眺,河水潆洄,川原开阔。如此磅礡壮观的地理环境,彰显皇权神授,天道自然,正是中国古代风水学说所极力赞美和推崇的“四势完美”、“山川大聚”的帝陵龙脉之象。远天夕照如火,近地绿树婆娑,一股凉风不知从何处吹来,花子想像着无限神往的北京大学和清华园,还有声名鹊起的中关村电子一条街,车声灯影下的大都市如梦如幻,这就是她孜孜以求的地方吗?她双手抚了抚有些漠然的脸,挥手把窗帘合上,猛的转身回到桌前坐下,平静而又深沉的说:“海经理,你的话我真的有点不敢相信了,你进来时许诺的不算数了,你现在说的话还能不能算数,如果不能算数,你马上收回去还来得及。我虽然没有多少钱,这顿饭钱我来付也穷不到哪儿去,宴席一散,我们各奔东西,自忙自的去吧,不要在这空谈了。”
  “哈哈哈,我说花子,不简单那,都说劝将不如激将,好,你可以问问他们,我什么时间说话不算数过,我这可是为你好啊。”
  “算数?”
  “算数。”
  “大丈夫口出一言!”
  “小女子尽放宽心!”
  “好好好啊。”大家恭维着,兴致所至,花子与海经理拍手击掌。
  “既然说话算数,那就按你说的办,倒酒!”
  服务员过来倒满一杯,“都倒上!”花子大声说着,服务员依次把10个酒杯都倒满了,花子站起来说:“你们在座的是大城市的人,是大人物,是金口玉牙,我相信你们。我们是农村的土包子,是个小农民,没见过大世面,谢谢你们的盛情款待。我们祖祖辈辈和土坷拉打交道,见闻不出乡里,交往止于四邻。老破袜子补了又补,白菜邦子煮了又煮,一年到头见不着几个零花钱,弄不好还要倒贴。生生死死,如同草芥。生命在我们那里并不宝贵,有个头疼脑热的棉被一蒙出点汗就算好了,有个大病小灾的竟把兜里的那点辛苦钱看得比命还重要,捂出水来也舍不得掏出来。归根到底,还是我们穷啊,穷得做了一件新衣服新鞋平时舍不得穿,只有等到过大年或者走亲戚串门子才能穿,还到处显摆,生怕别人看不见似的。改革开放后,农村实行了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现在好了。为了改变贫穷,为了改变面貌,为了改变命运,也过过像你们这样的日子。我们办工厂,搞加工,我们含辛茹苦,忍饥受累,苦干苦熬,数不清的星星擦不干的汗啊,终于有了自己的产品,我们乐呀。谁成想,就因为货款不能及时回笼,我们又陷入了困境,原指望千辛万苦出头日,有谁知一路坎坷是伤心,满怀的希望,又变得遥遥无期。我们不需要同情,也不需要施舍,只希望得到我们应该得到的那一点东西。咳,和你们说这么多有什么用,这世界上本就没有什么救世主,要创造我们的幸福,还得靠我们自己!海经理,你这次说话一定要算数,别让我这个农民瞧不起你,你看好喽。”花子的一番话,说得大家面红心跳,说得大家热泪盈眶,不约而同的拍起了巴掌,有人说:“快不要这么喝了吧,啊?”。
  “不,我和海经理有约,为了我们的工厂,为了我们的信誉,也为了认识你们,我今天就搏了。”花子说完,抓起酒杯在嘴边犹豫了一下,第1杯酒喝了,有点辣;第2杯酒喝了,有点热;第3杯酒喝了,有点烧;第4杯酒喝了,有点呛;第5杯酒喝了,有点晕;第6杯酒喝了,有点麻;第7杯酒喝了,有点晃;第8杯酒喝了,有点返。花子明白自己根本就不是喝酒的料,私下场合能不喝就不喝,一辈子不喝都不想,只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不过有时也奇怪自己的酒量,多点少点,大小由之。几年来数不清的应酬,什么人什么场面没见过啊,40多度50来度的白酒半斤八两进肚肯定没有问题,毕竟不是衡水老白干,啃劲的时候也把过瓶子吹,像这么喝可就没有先例了,现在看谁怎么都是重影啊。
  “花子姐,别喝了,别喝了,这钱咱们不要了,海经理,海大哥,这钱我们不要了,行不?”红霞哭着说。
  花子一听红霞这样说来了火气:“不要了?说得轻巧,这可是工人的血汗钱啊,我们赔得起吗?”花子此时心里还明白,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炉香。趁酒劲还没完全上来,赶紧解决战斗,不能打持久战,否则,那人可就丢大发了。
  “不能再喝了,可不能再喝了,再喝会出事的。”这时候张股长看着那经理不无担心的说。
  那经理说:“花子啊,剩下的两杯酒不喝了我们也算数,好不好?别喝了。海经理和你开玩笑呢。”
  “你,你们别别拦啊,我我们来时是立立了军令状的,夸夸下了海海口,刚刚和海海经理还拍拍了手呢,那那不能随随便拍啊,我我可是认认真的。”花子说话已经是语无伦次了。
  不知道海经理是听了众人的劝还是动了恻忍之心,也觉得自己有点过份了,一把抓住花子的手说:“臭妮子,不要命了?实话告诉你吧,我已经安排张股长给你们准备了5万块钱,只是为了活跃一下气氛才出此下策,没想到你还当真了,对不起,这两杯酒算罚我的。”
  “哈哈,海海经理,你到底还还是变变卦了,我知道你说话不不会算数的,行行,不不要紧,就当我看看错了人,行不?交点学费,以后好长点见识。不不过呢?你可以负负我,我不能负你负大大家,话复前言,我十十八拜都拜了,还差这一一哆嗦了?人生能有几回醉?人生能有几次搏?啊?海经理,你看好喽!我,喝了,哈哈!”只见她双手高举,两杯酒全倒进了嘴里,脚下一滑,倒在了红霞的怀里。至于怎么离开的饭店,怎么进的旅店,她就全然不知了。
  转过天的傍晚,花子悠悠醒来,恍恍忽忽看见红霞在擦着什么,“红霞,你在忙活啥呢?”
  “哎呀我的妈呀!你可醒了啊。”
  “怎么了?”
  “还怎么了,你都快把我吓死了。”
  “少费话,快说说海经理把钱给我们没有?”
  “给了给了,都给了。”
  “给多少?”
  “10万,这么多钱怕我们带着不安全,今天上午张股长来把我们的帐户号码要了去,通过银行转过去了。”
  “你看到汇款收据了吗?”
  “张股长怕我们不放心,汇完款特意又来一趟。”
  “这个老海,还算仗义,值了。”
  “还值了,你就值10万块钱啊?看你吐那样,把黄水都吐出来了还吐呢,憋的半天喘不过气来,我就赶紧给海经理打电话,他听说后马上去医院请来了大夫,进屋就不好意思的道歉,还说没想到你这个臭妮子这么实在,这么认真。”
  “是吗?”
  “那可不是咋地,吃点什么,我这就去给你买。”
  “我什么也不想吃。”
  “吃点吧,肚子里没食不行啊。我按着大夫的嘱咐不停的给你热敷,搓身,你还是不停的吐啊。”
  “那谢谢了。”
  “还谢我呢,我都后悔死了,我怎么不替你喝啊!”
  “你?你还没有我这两下子呢。”
  “是,你能耐,你厉害,行了吧?”
  “一杯一万,两杯两万,十杯十万,哈哈,这钱讨得容易,有这事我还干。”
  “我可不能让你再这么喝了,别说是一斤半40多度的白酒了,就是白水喝进去也受不了哇,出了事我得后悔八辈子呢。”
  红霞握着花子的手,孩子般撒娇的样子,贴着花子躺下来,花子挽过红霞的头,两人静静的享受着大劫后的轻松和愉悦。不大一会,红霞发出了坦然细微的酣声,是啊,她也一天一宿没有睡好觉了,花子心里想着,好像是受了红霞的传染,也很快的进入了梦乡。她梦见自己正跨上一匹宝马,在一览无余的草原上,沿着一条苍老又满是荆棘的小路,向着东方升起朝阳的地方奔去……
  
  【六十】
  
  一直认为还十分遥远的21世间真的到来了,或许是期待的太久,或许是憧憬的太激情,新世纪的春天显得格外的浪漫,以至于人们忘记了前不久一个法国人和一个日本人的预言,关于世纪末大劫难带来的恐慌。牛城大街两侧的垂柳枝条上已伸展出嫰绿的叶子,含苞的柳絮正悄悄的拱出来,探头探脑的用惊喜的目光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和熙熙攘攘的行人。
  刘江山接到花子的电话就直奔听雨轩茶楼而来,当他第2次走进水盼兰清雅间的时候,依然似古筝的叮咚声配合着萨斯管演奏的《回家》。这首深邃而又悠长的乐曲,让人听起来,无论是在烟雨江南还是在秋风塞北,总会滋生出一份思乡的情意。足以让景风化,让心思归,让情眷恋,让爱期盼。在悠悠然中,仿佛让人感到青铜器的厚重和江河水的明快,绵绵不绝,丝丝不断,赋于听者特殊的感受。没有了车水马龙的喧嚣,没有了市井红尘的浮躁,抑扬优雅的环境足以浸润你的灵魂而得到升华。如果说,多年前的花子在刘江山的心里还只是一些同情的话,那么现在就是刮目相看了。
  刘江山发现水盼兰清雅间又重新做了修饰,整个布局让他觉得比第一回来明显上了一个档次,他轻轻放慢脚步,静静的停在离花子几步远的地方。此时的花子背对着门,正在凝视着墙上挂的一幅油画,刘江山依稀记得那是前苏联吉戈•比索尼斯的《月光女神》。画上是一位年轻的少妇下着一条黑色长裙,而上身呈全裸状态,高高扬起的双手小心翼翼的托举着吹弹即破的两朵小花,就像燃起了希望的火炬。仰头向着月色朦胧的夜空尽情的释放着灿烂的笑靥,由此更加突出了纤细的腰围和丰满的乳峰。整幅油画虽然使用的都是深重的冷色调,只有黑白两种颜色,但是仰角的透视关系和顶天立地的结构手法,让人物的形像更加出尘脱俗,给人以无限想像的空间。看着看着,花子的胳膊微微平伸出来,然后在胸前隆起,双手拼成一个心的造型。很像给自己开了一扇窗,又像是聚焦了一个早就企盼的愿景,这姿态端庄不失明快,俏丽充溢野性,即使魔鬼看见了也会放下屠刀,美丽是无往而不胜的。
  花子听到脚步声即转过身来,刹那间,令向来挑剔的刘江山眼前为之一亮。只见花子那披肩的秀发简约飘逸,丝丝可见自然下垂;无领黑毛衫里鲜红的衬衣尖领向外翻耀着如同秋天的枫叶;脚上穿的是黑色长筒皮靴;身上外罩一件黑色涤纶绸风雨衣;腰间的带子就那么轻轻一束,便显出了身材的修长和苗条,典雅中透着活力,清纯中彰显野性。顷刻间给人一种感觉,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是披襟揽胜,俯仰翠羽丹霞的感觉?是吸天地灵气玉树临风的感觉?是登高回首寻她千百度的感觉?是乘空中客车遥望巫山神女的感觉?是读“一旦乘风来月中,还看大地似月明”的感觉?是,又不全是,否定之否定,也只能是感同身受而难以描述了,思忖之间不禁脱口而出:“好美啊!”
  “你说的是谁呀?”花子歪着头俏皮的轻声发问。
  “众鸟高飞尽,孤云独自闲。相看两不厌,只有敬亭山。”
  “我没有你那么多的联想,你倒是颇有太白遗风的。”
  “要想俏,一身皂,始信此言果真不虚呀,打扮的如画中人似的。”
  “我可比不上人家,这一天风吹日晒的,不敢穿浅色的衣服。”
  “比得上,比得上,一点都不逊色,那是画,真人未必就能如此呢。”
  “你什么时间也学会说话了?”
  “这话让你说的,我这么大的人了,自信说话还不输给一般人的。”
  “这我还是相信的,可你就是不说啊,对吗?”
  “哈哈,该说的自然说,不该说的打死我也不说。”
  “这不就结了,你向来很守时的,今天怎么来晚啦。”
  “还不是为了你吗?”
  “为了我?”
  “接到你的电话我就急着往这赶,走到半道想起来忘给你带上次说的水资料了,我又返回去一趟,还给你多带来一份玉米深加工的资料。”刘江山说着把装资料的档案袋递给花子。
  “哦,那就是说事出有因喽,快请入座吧,还是你上次喝的茉莉花,怎么样?”
  “行。”
  “行?就这么简单吗?”
  “这有什么复杂的啊?”
  “你也不想想,为了见你我费了多少脑筋。”
  “哦?想见就见呗,还费什么脑筋呢?”
  “还怪人家说你不会说话,你就是不会说话。”
  “我操那个心呢。”
  “操那个心?你可别小看操心啊,往小了说这是朋友之间的交流,往大了说,这可是你们官场的潜规则。当今时代,像你这样心不设防直来直去的人可是不多了。不操心,就不懂得运用手段,不懂得运用手段就容易被别人手段喽,当面的威风是抵不住背后的阴风的。有一次我就听到人家说你,什么都懂,就是不懂事。”
  “我就奇了怪了,这些话你怎么能够听到呢?”
  “你臭名远扬呗。”
  “呵呵,谢谢你夸我,没说我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就是嘴上留情了。”
  “差不多吧。”
  “那又怎么样,我还是我。”
  “谁也不可能把你怎么样,人家也不会当你面把你怎么样,可暗里的亏你吃的少吗?你说你比别人差什么?你要是没有能力也就认了,不如你的都蹭蹭的往上升,就你原地踏步,我都替你着急。”
  “这又何仿,总不至于把我休了吧?”
  “我还巴不得他们给你休了呢。”
  “休了我你能拣到什么便宜啊?”
  “我能拣到你呀,去我那里。”
  “去你那里?给你打工?你还不如给我找个歪脖树上吊得了。”
  “去我那里咋了?你低级了?委屈了?掉价了?”
  “我才不听你们摆布呢,一群土八路。”
  “谁敢摆布你呀,三句话不对你的心思就给人家脸色看,也不想想人家能不能接受得了,整个一个老顽固、老古董、不合时令。”
  “哈哈,新鲜,我还没有听谁这样说我呢。”
  “谁能当你面说啊,当你面说的只有你的亲人。”
  “你算我什么亲人啊?这不是也当面说了吗?”
  “你……”
  “有什么不对吗?不过呢,我倒是挺愿意听的,我就是不喜欢被人管着,特别是庸人管着。”
  “你看谁不被人管着了,你看谁是庸人啊?就连皇帝老儿也有不自由的时候,别说你了。”
  “我该听的听,不该听的就不听,爱咋咋地。”
  “看看,看看,又来劲了。什么叫该听不该听啊,能管住你的你就得听,否则你就是犯上,就没你的好果子吃。”
  “谢谢你的直率,可这直率刺得我心疼啊,我走过了大半生的道路我谁都不怨,甚至连自己都不怨,怨有什么用呢?路是自己走过来的,到如今老骥伏枥,虽志在千里,但夕阳已短,无人时一声长叹呼不尽满腹的闷气,落落寡合,形单影只,所幸的是还有我喜欢的东西陪伴着。”
  “什么?”
  “文学啊,古时候有个诗人叫林和靖,一生不恋仕途,隐居在杭州西湖的孤山,名气很大,他不娶妻子,种梅养鹤,人称梅妻鹤子。我大言不惭,常以书妻笔子自慰。不管环境多么的恶劣,也不管压力有多么大,我总是在书中汲取营养,在那飘着墨香的唐诗宋词面前我变得乖巧,变得年轻,变得冲动。人这一生能把自己的爱好融入工作之中去,该是何等的幸运,实践证明,我是幸运的,我的爱好成了我工作的助推器,因此也常常得到领导的好评,尽管有点御用工具的作用,比起那些繁华落尽浪荡街头的人来说我还是充实的,我这样说绝不是孤芳自赏。”
  “你就是孤芳自赏。”
  “想和我吵架啊,那你趁我心情好的时候,赶快把冲我肺管子话统统说出来,也让我清醒一下。”
  “我不是来和你吵架的,我是诚心诚意来请你的。”
  “干什么?”
  “去帮我啊。”
  “算了,我厌倦了。”
  “你厌倦了?这不太可能吧,以你的性格来说,你是不可能厌倦的,有人给你粗略的计算过,近30年来你平均每3年换一个单位,为什么?还不是想寻找一个开明的容人的‘君主’吗?你不断的跳槽又不断的失望,你那挥之不去的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情结始终没有释放出来,去我那里吧,我会给你一个惊喜的。”
  “我有过太多的惊喜,也有过太多的忧伤。凭心而论,我真的是为了工作,到头来,不解、误解甚至中伤常常让我不得善终,我不止一次的问苍天问大地我错在哪里!我得不到回答,我不干了,不干了还有朋友在,去了你那里恐怕连朋友都做不成了啊。”
  “如果有那样的时候,我会听你的,因为我信任你,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你听我的,别人会怎么想,时间长了量变也会引起质变,反美不美。当友谊和利益发生冲突的时候,天平的法码常常向利益方面倾斜。”
  “有我呢,你放心吧,我知道你不会坏我。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我会结束我们的职场关系,依然做个好朋友。”
  “你何苦这样,不值得的。”
  “我……我欣赏你,理解你。”花子险些把到嘴边的话说出来。
  “开始时都能理解,后来就不理解了。”
  “你啥时候变得这么悲观啊?”
  “这不是悲观,而是后怕。”
  “哈哈,你终于也有怕的时候了,哈哈,难得啊。去我那里吧,不要多久你就会埋怨我请你请晚了,不信我就把姓倒过来写。”
  “哈哈,和我玩起了文字游戏?你写写看,你的姓倒过来写会是什么样子。”
  花子果然很认真的拿出笔来在纸上一笔一划的写起来,写完之后自己也情不自禁的笑起来,笑着笑着她不笑了,惊讶的说:“江山哥,你快看,这像什么?”
  “怎么了?”
  “你快来看那。”
  刘江山站起来正好看到的是个曲字,“这不就是你的姓吗?怎么了?”
  “哦,你过来看啊。”等刘江山绕过来时花子指给他看:“你看这像什么?像不像两个人撑起一座大厦,像不?嗯?”花子惊喜的抬起头来看着刘江山。
  “呵呵,是有点像,你这不也挺会联想的吗?”
  “这不是联想,这是天意,好兆头,去我那里吧,咱们在一起干,好吗?我和你说啊,人生最大的痛苦不是缺衣少食,不是孤独寂寞,也不是像你说的那样,而是无所事事。都说闲暇是一种享受,我觉得那应该是忙里偷闲才是享受,如果整天都闲着,这是享受吗?我看不是。这实际是痛苦,是折磨,是煎熬。人生的乐趣就在于工作,当有人想你用你的时候,说明你还有价值。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与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我们应该具备的心态是:在我为人人中享受着人人为我的快乐。”花子满怀期待的目光,语重心长的话语,刘江山被感动了。
  “去做什么?”
  “怎么也得比我小点吧,做我的助理兼办公室主任吧,这个人选我考虑了很长时间,掂量来掂量去,在我认识的人当中,只有你最合适了。”
  “哈哈,这才是一句心里话,是不是有比我合适的还轮不到我这个刺头啊?”
  “随你怎么想,只要你答应去我那里就行了,从功利的角度讲,我是在利用你的剩余价值,把你当做一个登顶的阶梯,对你来说也是发挥余热,让即将退下来的生活更加充实。听说美国游泳队在一次奥运会上取得了世界冠军,队员们高兴的把教练抛进了水池,谁知道这个教练根本不会游泳。不会游泳的教练竟培育出了世界冠军,这是为什么?这是因为这个教练能够鼓起队员顽强的拼搏精神。”
  “好,说的好,够精彩,够坦率,不战而屈人之兵,宁可给能人牵马坠凳,不给庸人当祖宗。其实在这个世界上,说到底,人人都是互相利用的对像,谈不上谁为了谁,也谈不到谁帮助谁。如果有谁不这样说,这人一定很虚伪,和这样的人共事大多没有好结果。古人有言:若夫周滑之、郑王孙申、陈公孙宁、仪行父、荆芋尹申亥、随少师、越种干、吴王孙、晋阳成泄、齐竖刁、易牙,此十二人者之为其臣也,皆思小利而忘法义,进则掩蔽贤良以阴暗其主,退则挠乱百官而为祸难;皆辅其君,共其欲,苟得一说于主,虽破国杀众,不难为也。有臣如此,虽当圣王尚恐夺之,而况昏乱之君,其能无失乎?有臣如此者,皆身死国亡,为天下笑。故周威公身杀,国分为二;郑子阳身杀,国分为三;陈灵身死于夏征舒氏;荆灵王死于乾谿之上;随亡于荆;吴并于越;知伯灭于晋阳之下;桓公身死七日不收。故曰:謟谀之臣,唯圣王知之,而乱主近之,故至身死国亡。我记不清楚了,大体就是说西周国的滑之、郑国的王孙申、陈国的公孙宁、仪行父、楚国的芋尹申亥、随国的少师、越国的种干、吴国的王孙、晋国的阳成泄、齐国的竖刁、易牙,这十二个人作为臣子,都是思考私利而忘掉国家法律和行为方式的,他们如果得到进用就压制埋没贤良的人来使他们的君主昏庸愚昧,如果被贬退就迷惑百官来制造灾祸患难;他们都辅佐自己的君主,与君主有同样的欲望,如果从君主那里得到一点欢心,虽然是败坏国家杀害民众,都是不难下手的。有了这样的臣子,虽然是圣明的君王尚且怕他们夺权,而何况是昏庸糊涂的君主,哪能没有失误呢?有了这样的臣子,都是身死国亡,被天下人耻笑。所以周威公被杀害,国家被分成两个;郑国的子阳被杀死,国家被分为三个;陈灵公死于夏征舒手里;楚灵王死在乾谿之上;随国被楚国消灭;吴国被越国兼并;智伯被消灭在晋阳城下;齐桓公死后七天都没有人收尸。所以说:阿谀奉承的臣子,唯有圣明的君王能识别,而昏庸糊涂的君主接近他们,所以就会身死国亡。这是关于辨别选拔人才的论述,这几个人是奸邪的人材,这种小人从表面上看,似乎都很有才能,似乎什么都懂,似乎也有仁爱之心,可是在他们的骨子里,不论任何事首先要考虑的是,对自己有没有利益!如果有利益,那就做;如果对自己没有利益,那就千方百计不做,不论此事对统治者、对国家、对人民有没有利益。他们所信奉的是,双赢可以,损人利己可以,损公肥私可以,损人不利己不行,损己利人也不可以。遇上或接近这种小人,那就是统治者的悲哀了。可遗憾的是,内举不避亲,外举不避仇,古往今来,能够做到的又有几人。我不是在表白自己就比别人怎么正直,只是说明一个道理。我也不喜欢拐弯抹角,你不说实话,我才不买你的帐呢,还什么总经理的助理、办公室主任的啊,我还真没有瞧得起。再说了,封官许愿是你们私企老板的一贯把戏,没什么约束的,给你个啥就是啥,还不是嘴皮子一张一合的事吗?想用你就吐给你,不想用你就收回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算了,总经理助理的头衔我不稀罕,办公室主任我接了。”                          (散文编辑:散文在线)
请点击左边分享,把文章分享到您的QQ空间或百度贴吧,让更多人阅读!
顶一下
(2)
100%
待提高
(0)
0%
------分隔线----------------------------
               
最新评论  共有个评论

查看所有评论

发表评论 点击查看所有评论
请自觉遵守互联网相关的政策法规,严禁发布色情、暴力、反动的言论。
评价:
表情:
用户名: 密码: 验证码:
优美散文
  • 《黑雪》第四章: 温河发现女尸

    正午下的青龙古镇 人,不很多 多的是阳光 斑驳的城墙上 锈蚀的砖雕上 孤独的上马石、...

  • 《黑雪》第三章:巧英心酸流泪

    故事情节发展:主要故事分三部分。 温河边的韩家湾发现被肢解的女尸。经过辨认是都来...

  • 第二章: 司徒会忙调情

    故事情节发展:主要故事分三部分。 温河边的韩家湾发现被肢解的女尸。经过辨认是都来...

  • 《黑雪》第一章: 韩恒元惊怪梦

    故事情节发展:主要故事分三部分。 温河边的韩家湾发现被肢解的女尸。经过辨认是都来...

  • 黑雪

    主要故事;分三部分。 韩恒元被确定为杀害赵宝蕊的凶手,执行死刑。由此引发韩恒元家...

  • 那年夏天的雨

    “收破烂了,收破烂了……”铁盒敲着破盆子,声嘶力竭地喊着,不时用衣袖擦擦额角的汗...

本版责任编辑